华北抗战：扫帚炮震撼苇塘

两个月过去了，白洋淀上的芦苇绿油油的一眼望不到边。这时候，鬼子已在白洋淀周围修起了38个炮楼，村村都建立了伪政权。他们认为白洋淀已经“没戏”了，便草草结束了“春季扫荡”。鬼子往来于安新、赵北口之间的包运船，也频繁起来了。

1941年7月1日清晨，侦察员赵波、田震江报告：20多个鬼子和30个伪军乘汽船两只，从安新去赵北口，下午返回。队长郑少臣同志兴奋地对张希平说：“老张，打个伏击，纪念党的生日。也叫鬼子知道知道，我们雁翎队还在，别太嚣张了。”

雁翎队决定在大张庄的苇塘中伏击敌人。此时正是旱季，许多苇塘干枯了。雁翎队把20副大抬杆装满闷药和黄豆大的铁砂，架在苇塘边，步枪班和手枪班配置在两边。规定以郑队长打掌舵的鬼子为信号，大抬杆一齐开火，步枪班和手枪班乘敌人被大抬杆打得晕头转向时，向敌人的汽船冲击。布置就绪，已晌午了。每个人采了一张荷叶戴在头上遮太阳，不走到跟前，很难发现这里设有埋伏。

好容易等到太阳偏西，东边隐隐约约传来了马达声，大家立刻紧张起来。有的伏在船头上，从芦苇缝隙中向外瞭望；有的拿着香火，蹲在大抬杆一旁。不一会渔翁打扮的田振江，划着一只小船嗖嗖地驶来。他既兴奋又惋惜地说：“队长，来了！可惜就一只，另一只离得远远的。”郑队长和张希平研究了一下，一致认为，只要把前面的汽船放近些，我们的动作迅速、勇猛一些，打他个措手不及，完全有可能在后面的汽船赶到之前，把它搞掉。最后郑队长坚决地说：“打！坚决地打！来他个虎口拔牙！”

不一会儿，敌人的汽船划破平静的水面，隆隆驶来。渐渐地，连船上的鬼子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了。郑队长趴在船头上，驳壳枪从芦苇缝中伸出去，紧瞄着扶舵轮的鬼子。当鬼子的汽船离我们只有100多米时，只听到“砰”的一声，扶舵轮的鬼子一头便栽倒在舵轮旁。紧接着，20副大抬杆同时天崩地裂般吼叫起来。火光映红了淀水，霰弹暴雨似的倾泄到敌船上。失去舵手的汽船，如同被抽打着的陀螺打起转来。这时候，步枪、手枪也以排射向敌船开了火，汽船立刻被打得像蜂窝似的，机器也不叫了。几个没有受伤的鬼子，扑通扑通跳进水里，企图游水逃跑。郑队长大吼一声“冲啊”，几十只小船便像离弓的箭一样冲出苇塘，直射向鬼子汽船。战士们驶近敌船便投出一排手榴弹，敌船立刻被烟火淹没了。接着，大家便驾着船追赶企图逃命的鬼子。一个队员发现一个鬼子游着水还向我射击，他一个猛子扎到水里，不一会儿，只见他钻出水面，两手狠命掐住鬼子的脖子，一下子就把鬼子按进水里。眨眼的工夫，鬼子便像一块朽木，漂浮出水面。另一个队员也追上一个鬼子，他举起船篙，篙头上的铁叉对准鬼子脑袋狠命扎下去，一直到水里再不冒泡时，他才拉出了船篙。这时候，东面传来了汽船的隆隆声。从王家寨来的鬼子的汽船，一面飞速前进，一面猛烈向雁翎队射击。郑队长见被击伤的汽船已开始倾斜、下沉，立刻命令转移。雁翎队把小船开进苇塘，故意蹬翻，把大抬杆沉入水底。然后，每人摘一张荷叶戴在头上，背着枪，向荷塘的深处游去。此时，白洋淀上荷花盛开，一望无际的荷塘上，荷叶摇曳，莲花摆动。雁翎队在密密层层的荷叶掩护下，穿插在散发着清香的莲花之中，安全地游出包围圈。(www.xing528.com)

▲雁翎队队员

打了敌人的汽船以后，各据点到处传说雁翎队有了“扫帚炮”，要是挨上“扫帚炮”，满身窟窿。敌人的单船再也不敢往来在白洋淀上了。于是雁翎队乘胜上岸，向敌人的据点发动进攻。

这时候，鬼子绝大部分回到了安新、赵北口等老巢，白洋淀上的据点多系伪军把守。根据这个情况，雁翎队首先向伪军展开了政治攻势。天一黑，雁翎队便分散潜入敌人岗楼附近，宣传抗日道理，指名道姓地警告那些为非作歹的分子。同时，又普遍发动伪军家属和亲友给伪军写信，劝他们不要为鬼子卖命，给自己留条后路。对于那些群众恨之入骨的铁杆汉奸，雁翎队采取了杀一儆百的政策。郭里口伪军队长佟文祥是个死心塌地的汉奸，残忍而狡猾，杀害了不少抗日群众。1942年的一天，佟文祥在一大群“保镖”的簇拥下，乘船到新安城开会。雁翎队得到情报，决定乘佟文祥返回时除掉这个作恶多端的家伙。侦察员赵波奉命执行这一任务。他率领三只小船，在佟文祥回来的路上埋伏停当。傍晚，佟文祥乘船回来了。奇怪的是，去时只有一只船，回来时变成了两只船。佟文祥在哪只船上呢？待船儿走近，赵波发现第一只船上只有两个渔民装扮的人，佟文祥的打手都在第二只船上，于是放过第一只船，向第二只船发起攻击。步枪，手榴弹一阵猛打后，队员们冲上敌船，才发现佟文祥不在这只船上。藏在第一只船上的佟文祥听到后面的枪声，正以为得计，不料迎面又有一只船拦住去路。这时后面赵波的船又紧追了上来，佟文祥忙跳入水中逃命。赵波手疾眼快，砰砰两枪，打得那家伙再也没有从水里浮上来。此后，又先后除掉了群众称之为“三害”的伪军中队长韩恩荣、参谋长曹墨林、副官冯德心，并公布了他们的罪状。经过这一系列的工作，伪军投诚的和秘密跟雁翎队接头的日渐增多。一连串胜利，更加鼓舞了群众，群众性对敌斗争也轰轰烈烈开展起来。游击小组到处埋地雷、打冷枪，弄得炮楼里的敌人根本不敢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