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县素称太行山的屋脊,位于山西省东部,与河北省毗邻。县城在清漳河的上游,太行山的西麓,地势在海拔2000米左右。这一带群众基础较好,此时还较少有日寇的袭扰,是个比较安定的地方。
师部进驻辽县后,所属主力部队立即分遣到同蒲路东侧,正太路南侧和平汉路石家庄至磁县段以西地区展开。
刚进辽县的时候,刘伯承对参谋长李达说:“你先带上几个参谋,到县城周围转一转,看看有没有适合办训练班的地方。”
李达一行人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作了一次巡礼。城里街道很窄,大房子很少。出城向西,走了5里左右,看到有一个广场,很平坦,长宽各有五六百米的样子。广场西侧,有两排旧房子。一打听,这里曾经是阎锡山屯兵的地方。在广场南边不远,有一个村庄,叫西河头村。村口有一座两进的小院,房子还算不错。房主叫常里岗,是个地主。于是就和房主谈妥,借他的前院驻师部,训练班就在广场举办。
▲1937年11月之后,八路军第129师进入晋东南建立抗日根据地。图为前往太行山的第129师炮兵部队。
这个前院,有两排房子。里面的三间,是半砖房半窑洞,盖得还算讲究。虽是冬天,屋里还有些暖意,也比较安静,刘伯承和张浩住在这里。
11月15日,师部刚刚在西河头住下,刘伯承就召集司令部和政治部的有关人员,交代抽调人员轮流参加集训的事。他说:“今后华北抗战的重担,就要落在八路军的肩上了。我们办训练班是非常重要的。参加学习班的干部,一部分要从已经派下去的游击支队中抽上来,学习完后再回去;再有一部分从主力部队抽,学习完了派下去建立新的支队,或派到已有的支队做骨干。地方上的县、区级干部也要集训一下。你们好好商量商量,作个计划,争取一年内把全师排以上干部都轮训一遍。”
参加集训的学员分成两部分,课程略有区别。部队干部侧重学习如何分散到敌后进行游击战争,如何做群众工作和协助地方政权工作;地方干部则着重学习如何组织自卫队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和配合正规军、游击队打击日寇,以及如何组织支前工作。
山西省委的一部分同志也参加了训练班。(www.xing528.com)
在筹备训练班期间,第129师的领导听到了周恩来副主席11月16日在临汾的讲话。他对华北战局的发展作了精辟的分析:“目前太原已失,华北抗战能继续么?能持久么?以游击队消灭汉奸,武装民众,以一部轻装部队袭击、截断敌人大道交通,劫夺敌人辎重弹药,并以主力部队在山地寻求敌人一部而消灭之。这是完全有可能的。证以八路军在敌人后方恢复了十四座县城,烧毁了22架飞机,最近又夺回了南怀化,击败了敌人许多前进的部队,就可以相信。”
刘伯承在游击训练班第一期开学典礼大会上,首先向学员们传达了周副主席讲话的精神。然后说:“我们党已经提出了‘八路军与华北共存亡’的口号,我们是坚决留在华北与日本强盗作战到底的。但是,由于我们人数还少,装备也很差,跟日军打正规战不合算。所以我们今后的作战,要以游击战为主。我们要争取一点一滴的胜利,集小胜为大胜,杀一个敌人,缴一支枪都算数。不到条件成熟的时候,不搞运动战,不要不适时地同日本人打大仗。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战略上的大转折,也是思想上的大转弯。”
“现在,我给你们讲两个日寇如何看待我们的游击战的故事。第一个故事,日军有一个叫伊藤的少将说:八路军‘行踪飘忽,出没无常。我前进则彼逃散,我停止则彼出现’,‘在广大之中国,到处流窜,不能使其作城下之盟’。大家想一想,如果有的同志不愿意走路,去和鬼子下‘战书’,订‘城下之盟’,不正是鬼子求之不得的吗!”
“第二个故事,是在榆次缴获的日军文件中,发现一个日本士兵写的家信。他在信上画了一个圆圈,又画了一个小人站在圆圈的中央,小人代表他自己,圆圈代表游击战。这个图的意思,就是说他们已经被八路军的游击战包围,因而不能回家,心情十分苦闷。”
刘伯承师长讲课就是这样深入浅出,通俗易懂。他善于巧妙地引用一些俗话、成语等来阐明一个道理,或幽默辛辣地嘲弄敌人……常常使听他讲课的同志在笑声中受到启发和教育。
游击训练班每期多则一月,少则半月。虽然学习时间很短,但学员们都感到提高很快。有些同志由不愿意打游击,转而积极要求派出去打游击,并以此为荣。
学员毕业以后,就被派到各地,在地方党组织的领导和支持下积极发展壮大游击队。地方干部则回到本地,以区、村为单位,组织群众性的自卫队;有的补充到已经成立的游击队里做骨干。他们刚下去时,往往只带三五个人,或一个班,至多一个排或一个连。经过一个时期的发展,这些游击“种子”就发展成许多游击队,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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