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关素称天险,雄踞河北山西交界处,是太行山的一个重要关隘。娘子关古名苇泽关,相传唐高宗李渊的第三个女儿平阳公主曾领兵驻守在这里,她的军队号称娘子军,苇泽关也因而被称为娘子关。但娘子关的原址并不在这里,修建正太铁路时,铁路线由苇泽关通过,将这里的车站命名娘子关车站,所以这里便成为娘子关,而原来的娘子关改称旧关。
娘子关位于平定县以东、井陉县以西之正太线上,为晋冀间要冲,是太原的东面门户。
阎锡山在日军占领南口威逼长城以后,着手制定了太原保卫战计划。他原以为晋东山高路险,易守难攻,若要进攻山西必先占领石家庄,而国民党第一战区在此驻有重兵,坚持数月不成问题。他没有料到保定失守后,仅仅十天石家庄就落入敌手。因此将其主要作战方向定为晋北,设重兵把守。而晋东以娘子关为中心,北至龙泉关南至九龙关、马岭关的150多公里宽的正面,仅有五个师防守,显得十分单薄,顾此失彼。10月6日,毛泽东致电周恩来等,让其提醒国民党当局:敌占石家庄后,将向西面进攻,故龙泉关、娘子关两点须集结重兵,实行坚守,以使主力在太原以北取得胜利的关键之一。负责指挥正太线防御战的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黄绍竑于10月10日由太原进娘子关前线指挥作战,看到兵力薄弱,即调整兵力部署,准备迎击日军的进攻。
▲娘子关中国守军
10月11日,日军进到井陉。黄绍竑急令右翼第三军向娘子关靠拢,军主力集结于大、小梁江正面防守的第17师派队向井陉以东之南河头警戒,第30师在南陉警戒。两师警戒部队于11日下午刚到井陉,就与日军接触,激战至12日晚,日军突破井陉之刘家沟阵地,并占领井陉。守军第17师主力占领井陉与娘子关之间的雪花山、乏驴岭、荆蒲兰一带高地阻敌。
娘子关外的前哨战展开以后,黄绍竑十分着急。因为二十七路军和第三军等部队尚在转移与占领阵地中,战区前线指挥部同所属各部队之间的指挥体系尚未完全建立。幸好第17师已经占领娘子关阵地,师长赵寿山抗战意志坚决,可以信赖,但能否顶得住日军的攻击,仍使黄绍竑担心。
10月11日晚间,黄绍竑亲自给娘子关的赵寿山师长打电话询问情况。赵师长报告说:“职师派往井陉的警戒部队已经撤回到雪花山阵地,井陉已失。敌人有1000余人已进到雪花山前,判断今晚或明日凌晨向雪花山我军阵地攻击。”
“雪花山阵地能否守得住?”
“守得住。部队情绪旺盛,请长官放心。”
赵寿山率领的第17师,在娘子关正面防守,困难是很多的。首先,部队经过平汉线的作战,有相当大的损失,虽士气尚高,但战斗力有所削弱。其次,军需品供应存在着相当大的困难。部队从陕西进入河北前线以来,主要靠所携带的军需物资维持。在平汉线作战中,第一战区虽有所补充,但为数很少。现在归第二战区供应,一时还没有接上关系。还有,娘子关地区虽然崇山峻岭,易守难攻,但此地多是石头山,构筑工事困难。原有零星防御工事,不成体系,且不太适用。部队占领阵地后,赵师长严督各团加修阵地工事,但山石坚硬,很难挖掘。部队设法购买麻袋,装土堆砌掩体。这些临时工事,很难抵御日军重炮的轰击。可是尽管困难很多,赵师长从不提及。
雪花山是娘子关与井陉之间的一座石头山,正太铁路由北面山脚下通过。它雄踞在入关的通道左侧。占据此山,就可以防止敌人直接向娘子关城攻击。赵师长命第102团扼守此山。
10月12日晨,日军第77联队第一大队向雪花山守军阵地发起攻击。在步兵发起冲击之前,先以两个中队的山炮集中轰击山沿守军阵地工事。大量炮弹倾泄在守军阵地上,山石飞溅,硝烟弥漫,阵地多处被毁,接着日军步兵发起冲击。守军沉着应战,日军第一次冲击迅速被击退。日军又接连组织了数次冲击,但直到中午,日军仍未突破守军前沿阵地,却在阵地前遗尸累累。(www.xing528.com)
当日午后,日军第77联队长鲤登行一亲自到达前线指挥作战。下午2时,鲤登命第一大队继续攻击雪花山,而他指挥第二大队沿雪花山南麓之刘家沟、长生口、核桃园向旧关进攻。日军发起攻击以后,以飞机、炮兵轮番轰击雪花山与刘家沟东端守军阵地,而将轰击的重点置于刘家沟方面。在这里防守的第17师101团一个连的阵地大多被毁,人员伤亡惨重。在日军步兵冲击下,阵地失守。接着日军向旧关突进,101团在长生口与旧关之间顽强阻击。攻击雪花山的日军,在守军的顽强阻击下又一次被击退。此后,日军暂时停留在雪花山下与长生口地区,做再度攻击的准备。这时,二十六路军已由太原、寿阳回援娘子关。黄绍竑急令该军第27师占领一〇〇〇高地友南峪阵地,军主力集结在娘子关、寿阳,第10旅向乏驴岭前进,增强左翼防务。
雪花山阵地守军虽然阻止了日军的攻击,但日军一部却突进了长生口,显然是企图由此攻击旧关,从侧面威胁雪花山与娘子关正面守军防线。在此情况下,黄绍竑于当日晚间,令位于右翼的第三军曾万钟所部主力向娘子关方面靠拢,坚守旧关,以策应第17师的正面防御;并命左翼二十七路军冯钦哉部主力向南靠拢,协同第17师作战。
10月13日下午5时,赵寿山师长指挥所部第17师向日军展开反击。
出击部队分为三路。右翼第98团向突入刘家沟、长生口的日军攻击。中路101团,由雪花山麓向板桥片附近出击。左翼为102团2营,向井陉县城实施佯攻。102团主力仍坚守雪花山阵地,防止日军突入。
出击战斗发起以后,右翼98团于晚8时左右,在陈际春团长率领下,将突入刘家沟和长生口的日军包围,并展开猛攻。日军骄横麻痹,在98团攻击下,一片混乱。战至晚10时,日军被大部消灭,一部逃向井陉。左翼102团2营,在团长张世俊率领下,进到井陉县城附近实施佯攻。中路101团,在张桐岗团长率领下出击,在石板片前同由井陉前来增援的日军相遇。该团立即向日军冲击,官兵奋力冲杀,展开肉搏。日军不支,向东逃窜。101团跟踪追击,至午夜,连下施水村、板桥、朱家瞳,进入井陉南关车站,在这里缴获了大批武器、骡马等军用品。
正当各路出击部队正在顺利战斗之际,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战局急转直下。原攻击雪花山的日军大队,却趁守军分路出击之机,向雪花山发动攻击。守卫这里的102团团长张世俊,本应率团的主力坚守雪花山,防止日军的攻击,但他未经请示,擅自亲率2营佯攻井陉。雪花山守军两个营放松了警惕,在敌猛烈攻击下,虽与日军进行了顽强搏斗,仍然被迫撤退,雪花山被日军占领。雪花山守军撤退时,中共党员、1连连长张登弟,率领全连坚守阵地,拒不撤退,继续同日军搏斗。最后全连官兵壮烈牺牲在雪花山上,无一生还!
日军占领雪花山后,以炮兵返回来轰击出击部队,向井陉方向逃窜的日军也返转来参战。在此情况下,赵师长当机立断,将出击部队迅速撤回,并对占领雪花山的日军组织反击。
赵寿山师长对于102团团长张世俊的失职行为所招致的雪花山阵地丢失,并影响了出击的胜利,十分气愤。他命令张世俊戴罪立功,组织所部夺回雪花山阵地,并令其他各团支援102团作战。但是,战至14日晨,日军又陆续增加了兵力,并且以飞机、炮兵的火力猛轰,反击雪花山的部队。反击部队伤亡严重,雪花山阵地终未夺回。部队撤退至乏驴岭、北峪、荆蒲兰一线防守。日军趁此同时夺占旧关。
▲太原会战中,赵寿山将军率领第17师官兵坚守娘子关。图为第17师官兵在战场上的合影。
第17师的出击与雪花山阵地的丢失,赵寿山师长真实地向总指挥部作了报告。黄绍竑追究雪花山失利之责,命对张世俊军法从事。赵师长便将张世俊就地处决,以正军法。
13日晨,突破刘家沟之日军攻击旧关。在这里防守的是二十七路军工兵营。该营阻敌攻击至下午2时,后撤至旧关西侧高地,日军占领旧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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