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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的浊酒暮歌-写给青少年的宋朝史

时间:2023-08-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谁不羡慕浊酒一杯,轻游西湖的境界?平常人泛游西湖,饱览江南景致,都不太奇怪,但如果是一个军人,一个积攒了浑身气力依然可纵横沙场、笑傲群英的军人,谁又能理解其闲游醉酒的个中滋味呢?因为屡次触犯投降派,韩世忠被解除了兵权。绍兴二十一年,韩世忠带着忧郁离开了一个不值得留恋的王朝,英雄暮歌的背后隐约让人看到了宋室王朝的丝丝苍凉。

西湖的浊酒暮歌-写给青少年的宋朝史

骑毛驴,携二三小童,系一酒壶,绕西湖徐徐而行,拂柳风阵阵,湖面波澜不惊。几口浊酒入喉,醉意和着江南的暖春,在斜阳的余晖里,泛红了往昔……

此生之古雅浪漫莫过于此。谁不想在生活的闲暇中拾得如上的几番野趣?谁不羡慕浊酒一杯,轻游西湖的境界?可是情境中的主人公在暮色下的生活情趣,却是对他身份的莫大讽刺。平常人泛游西湖,饱览江南景致,都不太奇怪,但如果是一个军人,一个积攒了浑身气力依然可纵横沙场、笑傲群英的军人,谁又能理解其闲游醉酒的个中滋味呢?此人正是赫赫有名的南宋大将韩世忠

而在这之前,建炎四年(1130),那场战役上的豪迈放歌还言犹在耳:

万里长江,淘不尽壮怀秋色,漫说秦宫汉帐,瑶台银阙,长剑倚天氛雾外,宝光挂日烟尘侧!向星辰拍袖整乾坤,消息歇。

龙虎啸,风云泣,千古恨,凭谁说。对山河耿耿,泪沾襟血。汴水夜吹羌管笛,鸾舆步老辽阳幄。把唾壶击碎,问蟾蜍,圆何缺?

当年,金人再度进犯,从黄州采石矶两处渡江,直逼临安宋高宗逃至越州。韩世忠留守秀州。建炎四年(1130)元宵节金兀术下战书给韩世忠,约定第二天开战。韩世忠听从梁红玉的计策把宋军兵分两路,看中军摇旗为号,进行包围截杀,结果金军大败。

造化弄人,几年之后,马换成了驴,血染的战场化归一方平静的湖面,手上无剑,唯有酒壶一个。在军人眼里,坦率而为、耿直行事才是最畅快的。他正是因为在岳飞被害后说了一句打抱不平的痛快话,才落得如此光景。“‘莫须有’三字何以服天下?”在举朝文武无人敢为岳飞说一句公道话的情况之下,只有他当面质问奸相秦桧。朋友劝他不要和秦桧唱对台戏,他的回答无所畏惧:“畏祸苟同,他日有何面目见先帝于地下!”韩世忠也是坚决的主战派,反对朝廷与金议和,多次上疏直接弹劾奸相误国。他不畏强权的勇气,就连不认同他战绩的王曾瑜先生也不得不佩服:“韩世忠坚决反对对金屈辱和议,足可称道!”

因为屡次触犯投降派,韩世忠被解除了兵权。自此他闭门谢客,居家阅书读经,终日不言兵。《宋史》对此发过感慨:“昔汉文帝思颇、牧于前代,宋有世忠而不善用,惜哉!”

在南宋,韩世忠是中兴四将之一,四将中岳飞光环最大,最具传奇色彩;韩世忠功劳也不小,黄天荡和大仪镇的战绩使他威名远扬。他的耿耿忠心同样毋庸置疑,戏曲《双烈记》中有一段他和妻子梁红玉的对白:(www.xing528.com)

韩:夫人啊。都只为金兵入寇神州陷,戎马倥偬二十年。日常总随铁甲伴,晓来常倚马鞍眠。我与你,离时多会时少,只常别不常见。十月寒霜六月天,秋去春来年复年。才觉得,改却三分少年气,转眼鬓丝白发添。

梁:恨煞金虏起狼烟,家国多难遭兵燹。好男儿,胸悬金印腰悬剑,理该把乾坤旋。说什么离多会少,道什么白发新添。只须思,落鬓莫使等闲白,空嗟叹老了红颜。为情白头人笑痴,为国白头人敬羡。相公啊,熬过了十月寒霜三伏天,患难夫妻要齐向前。

韩:时听你金玉良言,常使我精神爽健。今夜晚牢龙计定,但愿得一举凯旋,迎二圣靖康耻雪,复神州河山庄严。怎求得解甲归田,安享些太平闲年?

经过艺术加工的作品,尽管有一定的虚构成分,但韩世忠为国为民的精神丝毫不用怀疑,否则,他何以“只为金兵入寇神州陷,戎马倥偬二十年”,其一腔热血,苍天可鉴。不仅如此,他的妻子梁红玉也和他一起同上战场。在黄天荡一战中,梁红玉与韩世忠并肩指挥作战,与全军将士同生共死。在战斗最激烈的关头,她在金山亲自执桴擂鼓,打退了金兵一次次的进攻,这就是流传千古的“梁红玉击鼓退金兵”。梁红玉之前为生活所迫沦落为妓女,但她绝对是个奇女子,不似青楼里的娇颜粉腮,大有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情,上了战场,似水柔情便化作铿锵力量。

治军上,韩世忠也是把持威严,能与士卒同甘苦,这点和岳飞相似。对待士兵,韩世忠仗义疏财,把历年所得赏赐都分给了部下,田产也都分给了封邑的百姓。拿出韩世忠,无须非得和岳飞比个高下,即使放在任何一个朝代,他都是国家不可忽视的重要一员。

宋朝是个特殊的王朝,它不缺少能征善战的大将,只缺少供给他们发挥的舞台。从繁华的汴京到富庶的临安,整个王朝的气质日趋孱弱。莺歌燕舞、柳巷烟花的事业并没有因为北宋的灭亡而有所收敛。高宗一朝沉迷在酒色里,大将们一个个也没有好下场,就知晓高宗根本没有收拾旧山河的意思。宣和元年(1119),宗泽反对朝廷联结女真征契丹,被贬提举鸿庆宫,上表引退;绍兴十一年(1141),岳飞屈死风波亭;紧接着,第二年,韩世忠被解除兵权,归隐杭州;张俊也遭到排挤,被迫离开朝廷。可恨南宋朝廷只剩下贬杀大将的本事了,反击敌人的勇气一点儿没有,斗自己人倒很有心得。杭州灵岩山的韩世忠墓碑额上所书“中兴佐命定国元勋之碑”只不过是南宋做给后人看的。军人从来不喜欢用几个大字来囊括功绩,太苍白了,敌人的鲜血比那几个孤单的字更能映照他们的一生。

韩世忠的境遇是南宋小朝廷的另外一个缩影,岳飞的死是典型性的悲剧,韩世忠的归隐则是非典型的无奈。他们代表了当时军人的两种不同结局,在南宋灭亡的走向上其实都是殊途同归。绍兴二十一年(1151),韩世忠带着忧郁离开了一个不值得留恋的王朝,英雄暮歌的背后隐约让人看到了宋室王朝的丝丝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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