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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史:正统儒家还是僵化儒家?

时间:2023-08-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具有浓厚儒家思想的司马光,也以积极入世的态度,参与政事,力图拯救国家。柏杨在《中国人史纲》中评说司马光是一位正统的儒家,反对任何古代所没有的东西,反对任何改革现状的措施。司马光的回答不免迂腐可笑,可他代表的是所有儒家士大夫的观点。除了与有儒家素养的家庭教育有关,还与宋王朝的国情相关。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根基,儒家思想对封建统治的作用巨大。

宋朝史:正统儒家还是僵化儒家?

司马光7岁的时候因为砸一口水缸而名满九州。他与小伙伴们在后院玩耍时,一个小孩爬到缸沿上玩,一不小心,掉到缸里去了。缸大水深,眼看那孩子快要没顶了。别的小孩一见出了事,吓得边哭边喊,跑到外面向大人求救。小司马光却沉着冷静,一副小大人模样,搬起一块大石头就向水缸砸去,“砰!”水缸破了,被淹在水里的小孩也得救了。当时东京和洛阳就有人把这件事情画成图画,广泛流传。

小司马光是多么机智灵活,知道变通,谁料他老来却变得那么的固执、僵硬。作为传统儒家的代表,历史也就将他与反对王安石变法“绑”在了一起。

治平四年(1067)宋神宗赵顼即位,宋王朝开国百年之后已出现内在危机。这时候的宋朝,尽管不像春秋时秦国有虎吞六国那样迫切的形势需要改革,也不像后世的清朝面临内忧外患那样残酷的现实需要改革,但它也已经像个五脏皆患痼疾的中年病人,随时都有可能疾患发作、难以救治。这位血气方刚的年轻皇帝,因此锐意改革,这就决定了北宋很快掀起了改革之风。本来,年富力强的司马光,在改革中可以意气风发地大干一番事业,而且宋神宗对司马光也十分看重,经欧阳修推荐,司马光被擢升为翰林学士兼御史中丞,成为宋神宗的顶梁之臣。具有浓厚儒家思想的司马光,也以积极入世的态度,参与政事,力图拯救国家。然而,与王安石不同的是,他的主张是:“先王之法,不可变也。”

柏杨在《中国人史纲》中评说司马光是一位正统的儒家,反对任何古代所没有的东西,反对任何改革现状的措施。这评述说得貌似有些绝对但都是客观事实。司马光跟皇帝赵顼之间,曾有一段生动的对话,充分表露出他的这种思想。赵顼问他:“西汉王朝如果一直守着它第一任宰相萧何制定的法律规章,不加改变,你以为可以吗?”司马光回答:“当然可以。岂止西汉王朝可以,夏、商、周王朝所制定的法律规章,一直用到今天的话,也都是最完善的。西汉王朝皇帝刘彻改变祖宗的法,盗匪遂遍中国。刘爽改变父亲的法,西汉王朝因之衰弱。所以,祖宗所制定的法律规章,绝不可有任何改变。”

司马光的回答不免迂腐可笑,可他代表的是所有儒家士大夫的观点。除了与有儒家素养的家庭教育有关,还与宋王朝的国情相关。宋王朝是儒家士大夫的乐园。正如柏杨先生所说,宋王朝的立国精神,跟儒家学派的保守思想,像水乳一样,融合为一。此时的儒家学派还用两分法把人类分为两个系统:一是君子系统,一是小人系统。对喜好争论的宋王朝士大夫而言,人类一分为二,使他们在吵闹内斗中,可以节省不少精力。一旦掀起争论,只要立刻把自己纳入君子系统,把对方纳入小人系统,就自以为可以大获全胜。

事实就是这样,紧接下来就有一件事情。宋王朝第四任皇帝宋仁宗赵受益没有儿子,收养了他堂兄的儿子赵宗实,赵受益的堂兄是封爵濮王的赵允让。赵受益死后赵宗实即位。于是就发生我们现代人死也想不通的,但当时士大夫却认为异常严重的称呼问题,就是赵宗实应该称呼他亲生父亲赵允让什么呢?有一派当然主张称为父亲。可是另一派就是以司马光为首的大臣们,根据宋朝治国的儒家学说,主张应该称呼他亲生父亲为伯父。他们引经据典,在儒家宗法社会的制度下,皇帝是“小宗”入继“大宗”,应以大宗为主,对大宗“法定父亲”赵受益的堂兄赵允让,当然称为伯父。司马光的党羽颇多,技巧也最高。他的党羽之一御史中丞贾黯,临死时特地留下遗书,请求赵宗实一定要称自己的亲生父亲为伯父;同知谏院蔡伉,进见赵宗实时,跪下来痛哭流涕,陈述国家兴亡,就在此一称呼,赵宗实也深为蔡伉那副痛哭的样子所感动。尽管如此,当赵宗实还是不接受他们的意见,而始终坚持称自己的父亲为父亲时,司马光的党羽汹汹然表示,君子系统绝不跟小人系统和平共存,便纷纷引咎辞职。

熙宁三年(1070)的春风,夹杂着几丝寒气。司马光对新法的态度,起初是走一步看一步。及至发现问题的严重性,他便开始用激烈的言辞弹劾王安石,争论一起,人类两分法立刻登场,越来越激烈尖锐的斗争,直到两人由莫逆之交,发展到互相攻击,最后变成“犹冰炭之不可共器,若寒暑之不可同时”(司马光语)的死对头,在既无休止又无效益的争论中同归于尽,一个戴上“熙丰小人”的帽子被千夫所指,一个背上“元祐奸党”的罪名被后世唾骂。

其实,无论从私人情谊上讲,还是从政治态度上说,王安石变法之前,司马光与王安石十分和谐。当时的嘉祐四友,就有王安石与司马光,从当时主张改革时弊的文论奏章中,我们可以看到两人的政治观点也基本相同。(www.xing528.com)

那么,司马光为什么会忽然激烈反对王安石变法,直到成为反变法派的首领呢?其原因在于司马光认为王安石新法“与民不利”。变法之前,王安石提出了发展生产的主张和意见,但是,变法开始之后,王安石实际上把发展生产放在了次要位置,而急于解决财政困难问题,这也是宋神宗迫切要求解决的首要问题。他曾召集王安石、司马光等,询问如何解决财政困难。司马光回答,首先应该节省朝廷开支,注意节流,如皇亲大臣的大量赐物,就可以省下来。王安石站得高,当然不会同意这种看法,他说节省开支不能解决根本问题,而应该想方设法增加朝廷收入。而要增加收入,必然要增加对地主与农民、商人、手工业者的税收或变相税收。司马光当场激烈反对王安石的这种主张,他说:“天下财物百货是有限的,不在老百姓手里,便在政府手中,如果增加税收,就是侵夺百姓财富,造成民穷国富。”王安石在变法实践中,当然也就没有听取司马光的意见,用各种办法加重了地主、农民等的负担,从而解决了财政困难。这也就成为引发司马光与王安石的矛盾的一个导火索,由此他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激烈尖锐。

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根基,儒家思想对封建统治的作用巨大。但到了宋王朝,已经开始僵化,儒家的保守思想灌满司马光们的脑袋,在那场举世闻名的“濮议”中,司马光率领他众多党羽的所为就是最生动的例子。僵化的司马光势必会与主持变法的王安石发生严重分歧与斗争,尽管他们以往“特别友善,暇日多会于僧坊,往往宴谈终日”。王安石的改革面比范仲淹大百倍以上,道德的勇气使他坚定不移。他虽然也属儒家学派,但他解除了儒家加给自己的束缚,在一个更加广阔的领域中思索与前进。这并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做得到的。

纵观历史,顽固守旧的力量从来都是强大的,对新法的阻挠与破坏也是猛烈的。商鞅被贵族诬害,车裂而死;维新人士在以慈禧太后为首的顽固派的打击下,非死即流亡国外;就连早王安石几年的庆历新政也在一片阻挠声中夭折,同样等到哲宗即位、太皇太后临政时,颇具威望的司马光一当上宰相,新法就陆续被废除了。

当司马光决心撤销纵是旧党也不得不承认是最好改革的“免役法”时,苏轼再三力争不可,司马光大怒,苏轼说:“从前常听你称赞某人犯颜直谏,某人据理力争。今天你刚当宰相,就不准别人开口。”另一位大臣范纯仁也认为“免役法”已获得一致拥护,只不过对少数权势人家不便,万不可改。司马光立刻翻脸,范纯仁说:“你如此声色俱厉,不过堵人的嘴,使人不敢开口罢了。凡事应虚心地听听大家意见,不必一定谋从己出。”但这一切不足以动摇司马光走回头路的决心。

在他根深蒂固的儒家思想桎梏里,他认为治理天下,就好比对待房子,坏了就要加以修整,不是严重毁坏就不用重新建造;应偏重于通过伦理纲常的整顿,来把人们的思想束缚在原有制度之内,即使改革,也定要稳妥,因为“重建房子,非得有良匠优材,而今二者都没有,要拆旧屋建新房的话,恐怕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了”。

纵观司马光的一生,他从20岁入仕做官直到68岁病死,其间除有15年从事《资治通鉴》编修工作,其余30多年的政治活动中,最突出的表现,就是他以一个忠君、忧国和直言敢谏的贤臣的形象表现了自己的政治见解,并以此显扬于当世。特别是在5年的谏官任上,他认真履行这一言官的职责,关心政事,对朝廷竭尽忠诚。5年之中,司马光前后共上177多份奏折,其中对有些重大事件一奏再奏,多重奏至六七次,这些奏章有些不免迂腐,但也表现了他为北宋政权的巩固而出谋划策不惜呕心沥血。王安石变法中出现的偏差和后来用人不当所造成的失误等情况,从侧面也证明司马光在政治上还是老练稳健的。但司马光的主张过于保守,以至不可理解。1086年,北宋选择了司马光做宰相,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用了一个错误的人,他不分青红皂白,彻底否定与废除了王安石的新法,还有由他引发的“元祐党争”,拖着北宋王朝一步步走向了死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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