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犹太人受害者纪念碑位于柏林,是一个犹太人大屠杀纪念馆。建筑工程开始于2003年4月1日,2004年12月15日完工,总费用大约2 500万欧元。2005年5月10日正式对外开放,正值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整整60年。项目依偎着蒂尔加藤公园,也在柏林腓特烈城地区的中心,临近德国国会大厦和勃兰登堡门。希特勒的总理官邸由纳粹建筑师阿尔伯特·斯佩尔设计,现已损毁,确切位置就在此项目南面几百码处,希特勒的地堡就在附近一个停车场地下。纪念项目还位于使馆区附近,还能让政治外交人员和各国领袖方便了解德国人的历史观。
关于是否修建这样一个纪念碑的争论始于20世纪80年代末期。一些联邦德国的知识分子开始讨论这个问题,其领袖是电视记者莱亚·罗施(Lea Rosh)和历史学家埃伯哈德·耶克尔(Eberhard Jäckel)。这两人都不是犹太人,他们只是为了让德国人记住在集中营中丧生的600万犹太人。1989年,罗施建立了一个群体来支持这个项目并进行募款。随着支持者的增加,联邦德国议院通过了一项有利于此项目推进的决议。1999年6月25日,德国联邦议会决定修建这个纪念碑,并聘请建筑师彼得·埃森曼来设计,一个联邦基金会负责项目运行。
图8-1 5/8-1 6/8-17/8-18 欧洲犹太人受害者纪念碑打破了人们对此类纪念性建筑的常规印象,其设计手法高超、对人性的挖掘深入,但也的确因对历史责任的表达不充分而招致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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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8-3 柏林的欧洲犹太人受害者纪念碑
项目占地1.9万平方米,被2 711块“石碑”混凝土块所覆盖,安置在一个倾斜的网格状地块中。每一个石碑2.38米长、0.95米宽,高度从0.2-4.7米不等。这些石碑成排布置,54行南北排开,87排东西排布,但角度稍稍有些偏斜。地下的展示空间中保有大约300万个集中营犹太幸存者的姓名,这些名字来自以色列犹太人大屠杀纪念馆。纪念碑作为一个焦点,联系着城乡散布的各个集中营纪念碑。此处的纪念碑为游客们提供了一个中心参考点,是德国各处纪念性场地的中心点,所有这些纪念场所,保留着人们对这段历史的永久记忆。(图8-3)
根据埃森曼项目过程中的记录,纪念碑形式的采用是为了营造一种不稳定的、令人困惑的气氛,整个雕塑群的建造目的是表达一种想象中的、已丧失人类理性的命令系统。这个设计展示了一种纪念性概念的激进途径,埃森曼这么做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他认为常规的纪念碑的数字和设计并没有象征意义。纪念碑唤起人们对那些未能被掩埋的、被扔进无名坑的受害者经历的联想。纪念碑的网格可以有双重解读:从形式层面上讲,可以理解为周边街道场地的延伸;从象征意义上讲,是唤起一种令人不安的感觉,似乎那个纪律严苛的、由行政命令操纵的杀人机器还在转动。德国议会主席沃尔夫冈·蒂尔泽(Wolfgang Thierse)说,这个纪念碑能让人们感受到孤独、无助和绝望,这使得参观者置身其间难以逃离“凡人的恐惧”。许多参观者在描述置身其间的感受时说,巨大的混凝土块将街道的嘈杂声和柏林街景隔绝在外,置身其中,人们常常感到孤独恐惧……
许多评论家认为,“语意不明”的石柱令人不安。混凝土块并没有提供大屠杀的细节或参考。批评家们对纪念碑缺乏信息这一点提出了疑问。“设计并没有说明是谁实施了谋杀以及为什么——也没有对‘希特勒政权统治下的德国’有任何说明,这种暧昧不清着实令人不安。”“装置并没有提示谁应该被记住,没有铭文。参观者只能徒劳地寻找被谋杀者的名字、大卫之星或其他犹太符号。”该工程所遭受的最大批评在于:纪念馆不足以应对越来越多的大屠杀否认者。“在该国纪念犹太人大屠杀的主要地点,没有提到这一点。是将受害者与他们的屠杀者分离开来,将道德因素从历史事件中分离出来。”评论家说,纪念馆假定人们知道大屠杀的事实。“把责任减少到一个人人都知道的心照不宣的事实”是遗忘之路的第一步。批评家们还担心纪念碑会成为新纳粹运动的朝圣之地。近年来,随着右翼组织和思想的兴起,纪念碑的神圣性及其对极端主义团体的保护再次引发了人们的恐惧。
欧洲犹太人受害者纪念碑设计的艺术成就无疑已极为超然,仅就其对人性阴暗面挖掘的深度和极具震撼感的艺术表现力,在当今全世界的此类纪念性建筑中,恐怕未有出其右者。然而可能也正因其艺术上的完整性,让整个建筑应承担的历史观念塑造和历史责任认定的义务,显得过于疲弱。从较浅近的层面看,这在某种程度上并未能真正完成主办单位的设计要求;从更深远的层面看,建筑师对建筑艺术的承诺热情远超过其对历史和社会的承诺。这的确令人担忧!(图8-15/8-16/8-17/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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