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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金与萧珊的爱情:绝代风流

时间:2023-08-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此时萧珊和巴金是恋人,王树藏和萧乾已婚,鱼雁传书,传的是情书。1939年3月,联大外文系高年级的学生、杨苡的堂姐,和相恋的同学订婚。萧珊与巴金的情缘,缘于书信。女孩约巴金在新亚饭店见面。18岁的萧珊,热情、欢快,落座后,开始介绍自己,谈自己被父亲限制不能参加爱国活动的烦恼。最初,巴金只是把萧珊当作读者对待。西南联大外文系教授吴宓,遇到了巴金和萧珊。这一次在昆明,巴金和萧珊到沈从文家做客。

巴金与萧珊的爱情:绝代风流

1938年10月,广州沦陷。中山大学此时面临着迁校的问题,校长邹鲁法学院副院长吴信达商议搬迁事宜。吴信达是云南澄江人,在他的建议下,大学迁到距昆明60余公里的澄江。1939年1月初,中山大学各院系师生、家属分15批4000余人陆续抵达澄江,并于3月1日正式开学复课。

1939年夏天,陈蕴珍在巴金的建议下,考取中山大学读书。她和两个同伴乘海轮绕道越南海防去昆明,在那里她得到在西南联大教书的沈从文的关照,顺利地考进中山大学外文系。就读西南联大外文系的杨苡回忆说:“1939年她到昆明,我到车站接她,是巴金叫我去接她的。”不久,陈蕴珍转学到西南联大外文系。在外文系就读了大约一年时间,陈蕴珍改入历史系。

陈蕴珍刚入联大外文系读书时,和杨苡住在一个宿舍里。几个同学在一起,大约是排行的缘故,同学叫陈蕴珍“小三子”,后来她写诗,笔名叫“萧姗子”,后来就叫“萧珊”。

住在这个小小宿舍里的三位联大外文系女生,很有意思,杨苡回忆说:“我们在宿舍的时候开玩笑,写信。萧珊给巴金写信,王树藏给萧乾写信,我给李尧林写信。”

此时萧珊和巴金是恋人,王树藏和萧乾已婚,鱼雁传书,传的是情书。而杨苡给巴金的大哥李尧林写信,是笔友间的书信往来。

这里先介绍一下杨苡。杨苡原名杨静如,出生在津门书香门第。祖父曾任淮安知府,兄弟中有四位在晚清时考上翰林。父亲留学日本,在民国时期担任天津的中国银行行长。杨苡的哥哥杨宪益留学英国牛津大学,姐姐杨敏如毕业于燕京大学,后来都成了著名的文化人。1935年大哥杨宪益去了英国留学,再加上一二·九运动之后,杨苡精神苦闷,读过巴金的《家》之后,便给巴金写信。巴金回信,让她和在南开中学教英文的大哥李尧林通信

1939年3月,联大外文系高年级的学生、杨苡的堂姐,和相恋的同学订婚。杨苡在堂姐订婚仪式的饭局上,遇见了高自己两级的联大外文系学长、联大诗人赵瑞蕻。在此之前,杨苡和赵瑞蕻都是高原文学社的成员,有过一次见面。此后,赵瑞蕻经常约杨苡见面,并将自己写的诗,送给杨苡。两位联大外文系的学生由此相恋了。1940年,两人结婚,各自搬出联大宿舍,租房住在一起。那时西南联大管理比较宽松,也很人性化。大学生可以自由转系,也可自由恋爱,男生女生相恋,搬到校外同居,没人管。

萧珊与巴金的情缘,缘于书信。1936年的巴金,已是名满天下的作家,他的长篇小说——《家》,拥有无数的年轻读者。他每天都能接到很多读者的来信,其中,不乏爱慕者与追求者。这一年早春的一天,他收到一封笔迹娟秀的来信,落款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这位女孩与巴金通信半年之后,写信要求见面:“笔谈如此和谐,为什么就不能面谈呢?希望李先生能答应我的请求……”信中还附有一张女孩的照片:头上戴着花边草帽,身着白衣黑裙,一脸青春灿烂的笑容,还带着几分天真与稚气。这张照片上写着“给我敬爱的先生留个纪念 阿雯”。

女孩约巴金在新亚饭店见面。也许有了半年的通信,两人初次见面,并没有感到拘谨和陌生。18岁的萧珊,热情、欢快,落座后,开始介绍自己,谈自己被父亲限制不能参加爱国活动的烦恼。巴金耐心地倾听,为她排忧解难,为她指点迷津。这一次的相识,是两人8年相恋的开始。

最初,巴金只是把萧珊当作读者对待。有一件事,让两人的关系明确下来。萧珊的父亲让她嫁给一个有钱人,她问巴金怎么办。巴金内心很矛盾,犹豫着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决定。”萧珊听了,流着眼泪,伤心地跑着离开了。巴金一看,慌了,赶紧追上去,向萧珊解释:“因为你的年龄还小,你的生活还有很多选择,如果你成熟了,仍然选择我,那我们就在一起生活。”巴金后来在怀念萧珊的文章中,也提到,自己要对萧珊的成长负很大的责任。

抗战爆发后,战争把两个人紧紧地联系在一起。1938年7月,萧珊去广州看望巴金。他俩同住在出版社里,各有各的房间。他们一起上街,一起吃饭,巴金工作时,萧珊料理杂事,互相尊重,十分和谐,像朋友一样生活在一起。不久,巴金应邀去武汉,她随同前往。

1938年10月18日,日军进攻广州,巴金带着萧珊和文化出版社广州分社的同行,急忙包木船去桂林,十多个小时后,广州就陷入敌人手中。去桂林途中,换船等船,防敌机,躲警报,一共用了九天时间。后来,巴金根据这段颠沛流离的生活,写了《从广州出来》等一系列文章,“这些通讯写了我爱情生活中一段经历,没有修饰,也没有诗意,我们就是那样生活,是没有半点虚假”。

萧珊到昆明求学后,巴金与萧珊开始了长远的分离。相爱的恋人,处于飞机轰炸的战争年代,被关山隔阻,好在可以靠云中锦书交流感情。

1940年夏天,正值大学放暑假。《秋》交开明书店出版,巴金拿着样书,从上海出发,马不停蹄地赶路,几经辗转到昆明,看望萧珊以及在西南联大执教的朋友沈从文。

杨苡回忆说:“有一次,我进宿舍,看见萧珊、巴金他们俩,我就觉得不寻常。我感觉他们像一家人一样。”假期里,两人每天在一起,游遍周围名胜古迹,处处留下两人欢快的脚印。在这聚少离多的几年间,巴金完成了很多作品,他的写作速度惊人,他常说“我有的是激情,有的是爱憎”。

1941年夏天,巴金从重庆来到昆明。西南联大外文系教授吴宓,遇到了巴金和萧珊。10月18日,吴宓在日记中写道:“遇巴金,携一年少而摩登之妻(苏人),寒暄。后知系其女友(联大女生),非妻也。”

这一次在昆明,巴金和萧珊到沈从文家做客。此时,沈从文一家从昆明疏散到呈贡龙街。沈从文带巴金游览滇池。沈从文的长子沈龙珠,此时年方7岁,他记得这次远足:“我们从家中出发,他俩说话,我就跟着跑,提一个小篮子,里面放着吃的。”

沈龙珠回忆说,沈从文和巴金到一个叫乌龙浦的地方,是早期难童学校所在地。校址在山上的一个旧庙里,沈从文的夫人张兆和在难童学校教书,沈龙珠和母亲在旧庙里住过,所以印象深刻。(www.xing528.com)

“旧庙前面是峭壁,峭壁下面是滇池,滇池下面是小码头。晚上,住在那里,可以听到滇池的浪声。听到哗啦哗啦水拍打着岸的声音。旧庙的后山上,是一片松林,松林在夜里摇出阵阵松涛声。”

沈从文和巴金到后山松林的草地上休憩,他们讨论信仰、感情和理性问题。松林距悬崖不远,悬崖下是碧波荡漾的滇池。眺首远望,可以看到西山。沈龙珠在回忆文章中说,从这个角度远眺西山,看上去就像一尊卧佛。

巴金在《怀念从文》——文中写道:“我们也乘小火车去过呈贡看望他们。……我们珍惜在一起的每时每刻,我们同游过西山龙门,也一路跑过警报,看见炸弹落下后的浓烟,也看到鲜血淋漓的尸体。”这次远足,是两位大作家在战乱年代难得的相遇,他们尽情地享受着眼前的美景,以及诗意的时光。然而,日寇飞机轰炸,打破了宁静。沈龙珠在文章中写道:“我和父亲、巴老伯,躺在草地上,仰着头看天空,敌机就在我们面前飞过去。这已经使在树林中看风景的我们不太舒服了,继而听到敌机在城里乱炸一通。我觉得父亲和巴老伯心情沉重。”

1942年暑假后,萧珊辍学离开昆明,到桂林文化生活出版社办事处协助巴金工作。萧珊在西南联大求学,结识了很多联大的学子,杨苡、王树藏、穆旦、汪曾祺、流金、刘北汜等人,后来都成为巴金家中的座上客。

1944年5月1日,40岁的巴金和27岁的萧珊终于决定在贵阳结婚。在杨苡的记忆中:“巴金在结婚前请我们吃过一次饭,他点了猪脑,他喜欢吃猪脑,他说:‘我吃猪脑,补脑子。’”战争年代,结婚从简,他们给朋友们送了旅行结婚的通知。去贵阳郊外风景如画的“花溪之地”休息了三天,这就是蜜月了。

抗战胜利后,巴金和萧珊在上海的家,成了一个文艺沙龙。黄裳躬逢其盛,他在回忆文章中写道:“女主人萧珊好客,五十九号简直成了一处沙龙。文艺界的朋友络绎不绝,在他家可以遇到五湖四海不同流派、不同地域的作家,作为小字辈,我认识了不少前辈作家。所谓‘小字辈’,是指萧珊西南联大的一群同学,如穆旦、汪曾祺、刘北汜等。巴金工作忙,总躲在三楼卧室里译作,只在饭时才由萧珊叫他下来。我们当面都称他为‘李先生’或‘巴先生’,背后则叫他‘老巴’。‘小字辈’们有时请萧珊出去看电影,坐DD'S,靳以就说我们是萧珊的卫星。”

巴金工作繁忙,一年总有几个月不在家,萧珊承揽下所有家事,从不让丈夫分心,让丈夫回到家总感到温暖舒适。巴金出门在外,心里也总惦着妻子儿女,无论走到哪儿都不忘写家书嘘寒问暖,时刻感激妻子对他的理解与体贴。他们相亲相爱,28年的婚姻生活中,从未吵过一次架、红过一次脸。

巴金,有一颗情感丰富的心灵,在他的作品中,可以感受他高贵的灵魂,人类的良知。萧珊,拥有一双美丽的眼睛,一颗善良的心灵,给予周围世界爱和温暖。他们生活在有情的人世间,但是,“文革”年代,巴金和萧珊受到迫害,受到伤害。他们相濡以沫,度过了人世的风风雨雨。

1972年6月初,巴金从干校回来。萧珊卧床不起已经有好些日子了。萧珊患了肠癌,在医院查出来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8月8日,萧珊临进手术室时对巴金说:“看来,我们要分别了!”望着手术后极度虚弱的萧珊,在病床前的巴金内心哀伤。他拉着妻子的手,看着她美丽的大眼睛中生命的光彩即将消失,心如刀绞。

巴金先生与妻子萧珊、女儿小林1948年摄于江湾

巴金先生与妻子萧珊、女儿小林1949年冬摄于霞飞坊寓所

萧珊曾经对巴金深情地说:“我的心里永远有你。在艰苦中,我会叫着你的名字。你知道我陪你走这一段路程有多么幸福吗?”可是,她再也无法陪伴巴金走下去了。8月13日,萧珊病逝。萧珊去世后,巴金说:“她是我的生命的一部分,她的骨灰里有我的血和泪。”

1972年11月27日,穆旦致信杨苡,写萧珊去世后黯然神伤的感受:“去年年底,我曾向陈蕴珍写去第一封信,不料通信半年,以她的去世而告终……蕴珍是我们的朋友,她是一个心地很好的人,她的去世给我留下不可弥补的损失。这种损失,我想对你说说,你是可以理解的。每个人的终生好友是不多的,死一个,便少一个,终于使自己变成一个谜,没有人能了解你。我感到少了这样一个友人,便是死了自己一部分(拜伦语);而且也少了许多生之乐趣,因为人活着总有许多新鲜感觉愿意向知己谈一谈,没有这种可谈之人,即生趣自然也减速。”

“我要掏出自己燃烧的心,要讲心里的话。”“文革”结束后,巴金出版了《随想录》。《随想录》开时代风气之先,经历过“文革”之后,知识分子还处于懵懂阶段,巴金就反复强调“讲真话”,对“文革”进行反思。他一再提到“文革”初期被迫不停地“写交代”的经历,这恰是他和萧珊心碎之时。巴金对自己进行自我剖析,并提出每个知识分子乃至每个人都应反思自己的责任。

晚年巴金,成为守护中国文坛的灯盏。2005年10月17日,巴金病逝,生命的灯盏熄灭了。但巴金留给世人的作品,温暖了人间。

巴金向往与萧珊在另一个世界相会,他在《病中集》中说:“想到死亡,我并不害怕,我只能满怀着留恋的感情。”巴公曾说过这样的话:“等我永远闭上眼睛,就把我的骨灰同她的掺和在一起。”

冰心这样评价巴金和萧珊的爱情:“巴金最可佩服之处,就是他对恋爱和婚姻的态度上的严肃和专一。他对萧珊的爱情是严肃、真挚而专一的,这是他最可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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