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光旦家人口较多,生活上是比较困难的。潘光旦个人的收入支持家庭有困难,不得不由太太出来做点事增加收入。潘太太曾与西南联大常委、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的夫人共同制作一种蛋糕,取名“定胜糕”,拿到冠生园寄卖。抗战后期,潘太太曾自制绣花绸睡衣、头巾、手帕卖给美国盟军,以补贴家用。她还曾请闻一多先生画过两幅龙的图案作为绣样。
1942年,潘光旦在赠赵文璧的诗中表达了在艰苦条件下的心态:
知吾不作稻粱谋,避地五年一敝裘。
未信文章憎命达,只将身世寄鸥游。
应怜士道衰微甚,莫为师门贫病忧。
爱汝囊中无浊物,买薪权当束脩收。
这首诗可看作潘光旦的精神写照、生活自画像。潘光旦在这首诗中既传递出“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的身世飘零之感,又有“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的黍离之悲。有论者这样评潘光旦的旧体诗,“辞藻平易,意境深远”。仅此一首,可见一斑。
潘光旦是1899年8月13日出生,在客居云南的战时岁月,迎来43岁生日,他写旧体诗表达了抗战必胜的信念。请看其一:
转眼重逢八一三,门前逝水去无还。(www.xing528.com)
举头不惑天行健,着脚方知国步艰。
已分穷愁关性命,任教破碎总河山。
兴邦多难寻常事,看取前修忧患间。
此类表达抗战必胜的诗作,在同时期中占了很大的比例。这是一种心情的期待,也是一种内心的坚定。万方多难之际,的确需要这类诗篇支撑内心世界。
潘光旦一家和内弟赵世昌(清华大学技师)家疏散到昆明西郊的大河埂村。疏散到大河埂居住的多是清华教授和职员,距昆明城7.5公里。“这是一个适中的地点,往北五里是大普吉,清华大学的几个研究所设在那里;往西一里是西山坡下的龙院村(又称梨园村),住有清华不少教职员家属;顺河往南走到大石桥,就上了通往昆明大西门的公路。”潘光旦在大河埂的寓所有一书房,名为“铁螺山房”,1941年6月,潘光旦写过一篇《铁螺山房记》。潘光旦在西南联大时期写的诗稿结集为《铁螺山房诗草》。
潘光旦(后排右二)与家人在昆明西郊大河埂合影
1992年,群言出版社刊行潘光旦手迹影印的《铁螺山房诗草》,欧洲问题专家陈乐民(毕业于北大,其夫人为资中筠)偶然读到此书,击节称叹,这位潘光旦的隔代知音称,没有想到社会学家潘光旦“是一个不是诗人、胜似诗人的诗人”。其实,早在抗战时期,潘光旦的这些诗就不乏知音,朱自清在其所撰写的《铁螺山房集赠主人》中如此评价:“小诗坦率见性情,烟斗陆离征雅痞。”手持烟斗坐在藤椅中酝酿诗情,嘴含烟斗作诗的形象,定格在时光深处。
潘光旦那一代学人中西贯通,潘光旦的英文读写胜过美国的优等生,又具有深厚的国学基础。这得益于他在清华所接受的教育。中学西学犹如他肩下的双拐,支撑了他坚实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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