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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钰生:南渡西迁,绝代风流

时间:2023-08-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1912年,14岁的黄钰生(字子坚)进入南开学校求学,一年后,结识了与自己同岁的周恩来。1927年,黄钰生被委以重任——南开秘书长,直到1952年,才被调到天津图书馆任馆长。提起南开,黄钰生是仅次于校长张伯苓的二号人物。刚满40岁的黄钰生高兴地答应了。黄钰生任旅行团“教师辅导委员会”主席。黄钰生把全团数万元旅行经费缠在腰间,自嘲“腰缠万贯”。完成“长征”这一壮举,黄钰生可谓功莫大焉。

黄钰生:南渡西迁,绝代风流

1912年,14岁的黄钰生(字子坚)进入南开学校求学,一年后,结识了与自己同岁的周恩来(1913年进入南开中学)。两人都是南开的活跃分子,非常熟悉。后来,周恩来留学日本时致函冯文潜,信中还问及黄子坚到哪里去了,学何专业。

受南开校长张伯苓的影响,黄钰生抱定了“教育救国”的梦想。他在美国留学时,专攻教育学和心理学。1927年,黄钰生被委以重任——南开秘书长,直到1952年,才被调到天津图书馆任馆长。提起南开,黄钰生是仅次于校长张伯苓的二号人物。

黄钰生留美时最初攻读哲学,晚年还能用英文背诵罗素的名句。他信奉罗素的学说。罗素所主张的人类爱、和平主义、反对暴力,几乎成为他的人生哲学信条。在美国留学一年后,转攻教育学和心理学。他在南开大学曾开设“教育概论”“心理学”“西洋教育史”等课程,此类课程构成哲学教育系的主干课程。他的授课特点是,内容丰富,语言精练,逻辑性强,善于启发。据邢公畹先生忆述:“黄先生教学严肃严谨,特别是超人口才,取得了良好效果。他讲心理学,经常座无虚席,外系的学生和青年教师踊跃旁听。”

对于外国心理学家、教育家的言论,黄钰生不是照搬,而是有肯定也有否定,批判地加以吸收。如讲到心理学流派时,他对行为主义心理学创始人瓦特生(华生)提出的S—R(刺激—反应)公式和弗洛伊德的泛性论进行过深入分析和批判。他治学严谨,有些自编教材,一再修改,仍不肯发表。他编著的《儿童心理学讲义》,在20世纪30年代,算得上内容新颖的好教材。遗憾的是这份教材手稿在日寇轰炸南开时被焚毁了。

1937年七七事变后,日寇侦得南开大学是天津抗日活动的基地之一,便疯狂轰炸校园。日寇以木斋图书馆(黄钰生的大舅父卢木斋所捐建筑)的圆顶为目标,轰炸大学校园。教学大楼秀山堂、木斋图书馆、学生宿舍均毁于一旦,只有科学馆思源堂得以幸免于全毁。日寇处心积虑毁坏教育文化命脉的罪恶行径,让南开人同仇敌忾,众志成城,正如校歌中唱到的,“巍巍我南开精神”,南开精神永远摧不毁、炸不垮。

黄钰生与南开教务长杨石先教授冒着生命危险,指挥师生疏散,成功地转移实验仪器、大量图书以及其他物资,而他自己的家什一件未动。后来,黄钰生给夫人梅美德写信说家中财物荡然无存,深明大义的梅美德说:“论职守,校产毁,私产亦毁,于心无愧。若校产毁而私产存,就可耻了。现在你有我,我有你,还要什么?”

1937年7月29日,黄钰生最后乘小船离开学校。在顺流而下的小船上,他回头一望,南开校园陷于熊熊火光之中,他紧握双拳,心如刀绞。悲痛之余,壮怀激烈,觉得南开大学在抗战的烽火中如同凤凰涅槃,必定会获得重生。辗转半个月后,他在南京面见张伯苓,交上学校的一大串钥匙,以示不辱使命。张校长感动至极,含泪道:“子坚辛苦了。”张伯苓的手与黄钰生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他们深知:人若在,校就在。

长沙临时大学,清华校长梅贻琦得知学校西迁昆明的决定后,考虑谁带领湘黔滇旅行团,将这项艰巨的任务托付给谁?他想到了黄钰生。当年黄钰生在清华求学时,梅贻琦教过他,知道他是一位体育健将,知道黄钰生留学芝加哥大学时得过棒球冠军。于是他去征求黄钰生的意见:“子坚,你愿不愿从陆路走,带带队?”刚满40岁的黄钰生高兴地答应了。

1938年2月长沙临时大学向昆明转移,280多名男生组成“旅行团”,准备徒步穿越湘、黔、滇三省到达昆明。黄钰生任旅行团“教师辅导委员会”主席。(www.xing528.com)

南开大学化学系学生申泮文参加了旅行团,他对黄钰生在旅行团中的表现、作用这样描述:“旅行团的全部总务事宜,举凡路线选定、前站、宿营、伙食等杂务都担在黄钰生一人肩上。”黄钰生把全团数万元旅行经费缠在腰间,自嘲“腰缠万贯”。

参加这次“长征”的师生,皆称在这次“长征”中,“黄钰生地位最尊,晨兴最早,夜眠最迟,从排除险难计划途程,到安排食宿照顾病号,上下左右无不感佩”。

旅行团抵达贵州玉屏,这里盛产竹手杖,成员纷纷购买,上山下山就派上了用场。黄钰生也买了一根,他在手杖上精心刻下“行年四十,行路三千”八字,以纪念这段不凡经历。在汉苗联欢会上,苗族少男少女载歌载舞。苗民吹芦笙跳舞,旅行团的学生唱歌。看到这欢快的场面,李继侗教授和医官徐行敏跳了一曲华尔兹为大家助兴。黄钰生则提着手杖,翩翩起舞,他的手杖舞赢得大家的阵阵喝彩!

在这次“长征”中,还有一段小插曲。据吴征镒《长征日记》描述,当旅行团惊险渡过盘江后,到达安南小城,天色渐晚。大家又累又饿,街上卖的炒米糖泡开水,早已被抢购一空。没有抢到的只好饿着肚子睡觉。因为装载铺盖、炊具、粮食的车辆耽搁在盘江东岸。到达西岸的学生们,如蜂拥而至的逃荒者,在县政府的大堂上相互依靠着度过漫漫长夜。辅导委员会的闻一多、李继侗、曾昭抡等教授陪着学生们坐在县衙大堂。学生们饥寒交加无法入眠,怨言四起,几位教授代替黄钰生团长挨了骂。到了半夜,有几个喋喋不休地骂团长的学生,与黄钰生的侄子黄明信发生冲突,几乎要动拳脚。县太爷听闻,穿上衣服来拉架,费了好大功夫才平息下来。

旅行团经历了种种意想不到的困难才到达终点。完成“长征”这一壮举,黄钰生可谓功莫大焉。他成功的诀窍是加强团结,强调三校一家,情同手足。如果说他对南开有点偏心,那就是对南开的学生要求更严格。

郑文在《黄钰生——文化教育界耆宿》一文中,记录了一个小故事,可见黄钰生的境界。

有一次为住宿分房和铺草问题,南开学生向黄钰生反映意见,说北大、清华学生人多势众,我们吃亏了。黄钰生却说,我不爱听这校那校的,我不是经常说“三校一家”吗?要好好团结,大家相处久了、熟了就好了。又半开玩笑地说:“如果南开同学与南开同学吵架,各打50板;如果与外校同学吵架,对南开同学加倍打。”消息一经传出,三校同学大为震动,从而增强了团结。

1938年4月28日,旅行团抵达昆明。午后整队出发,经拓东路,梅贻琦校长等校领导都来迎接。清华同学蔡孝敏晚年在台湾撰文,尚清晰记得“旅行团将抵昆明前一日,黄太太(梅美德)特由昆明赶来迎接,全团称羡”。[1]此前,梅美德带领长沙临时大学的女生,经过海路辗转抵达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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