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通常是在音乐的伴奏下表演。从出土的汉画像砖可以得知,在汉代,蜀中已有巾舞、槃舞、灵星舞和巴渝舞。这几种舞蹈一直流传至后代。
巾舞,汉代称公莫舞,见于成都郊区出土的汉画像砖:一女子双手各持一条长巾而舞;两人吹箫,一人击鼓伴奏。两晋南北朝时期,除了巾舞之外,又有白纻舞,二者舞服不同,但舞蹈动作差不多,所以宋、齐、梁三朝把巾舞和白纻舞归为一类。入唐以后,巾舞和白纻舞通常由二人伴奏,四人群舞,舞服也基本上统一。伴奏二人着平巾帻、绯褶;舞女四人,碧纱轻衣,外套裙襦,漆髹鬓髻,饰以金铜杂花,脚穿锦履。
图12-30 唐代巾舞
槃舞,见于彭县、广汉出土的汉画像砖:一女子两手各持一条长巾,踏鼓起舞,脚下有二扁圆形鼓,地上还覆有七槃。这就是张衡在《舞赋》中所说的“历七槃而纵蹑”,即舞人踏鼓为节,舞于七槃之间。入晋以后,舞人不再持长巾,而是以手“执杯盘而反复之”[84],故名杯盘舞,亦称晋世宁。刘宋改名宋世宁。萧齐称为齐世昌。萧梁亦设舞盘伎。唐代称为鞶舞,隶属清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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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2-31 德阳出土灵星舞图画像砖
灵星舞,见于德阳县出土的汉画像砖:四人在前,各执刈钩,向后举起,动作一致;后面二人,每人一手执器,一手作播种状;画面背景为田畴。据《后汉书》卷19《祭祀·灵星》说,汉代祭祀灵星,有“舞者象教田,初为芟除,次耕种、耘耨、驱爵及获刈、舂簸之形,象其功也”。画像砖上所表现的情景与此记载相合,应当是祭祀灵星之舞。唐代亦祭祀灵星,其舞亦当“象教田”。此外,自汉代以来,蜀中因集体耘田,击鼓以节进退,由此而产生助农的击鼓歌,僧可朋的《耘田击鼓诗》就是击鼓而歌的歌词。至于曲调,基本上是流行的民歌曲调。《益部谈资》卷下云:“长腰鼓长七八尺,以木为桶,腰用篾束二三道,涂以土泥,两头用皮幪之,三四人横抬杠击,郡献春及田间插秧时,农夫皆击此,复杂以巴渝之曲。”与耘田击鼓歌相配合的舞蹈,显然是模仿耘田等动作。由此看来,汉唐时期的灵星舞和耘田击鼓歌舞,应当是同一类歌舞,其特点是模仿农业生产过程中的各种劳动动作,只是灵星舞仅在祭祀灵星时表演,而耘田击鼓歌舞则流行于民间。
巴渝舞。这是板楯蛮传统的民间舞蹈,粗犷雄健,富于战斗精神。汉初被纳入乐府。魏文帝黄初三年(222),改名为昭武舞。晋代又改昭武舞为宣武舞。西晋武帝咸宁元年(275),停宣武舞。东晋南迁时,将巴渝舞带到江南,使之成为南朝清乐的组成部分。梁武帝复置巴渝舞,不过它已失去刚健粗犷的武舞风貌。隋文帝忌讳南朝的清乐,认为是亡国之音,遂废止了一批清乐曲,巴渝舞即在其中。自隋代以后,巴渝舞已不再作为祭祀舞曲,但是南朝旧乐巴渝舞的绰约风姿,却依然为隋朝贵族所欣赏。武则天时代整理清乐的旧曲时,巴渝舞之辞仍得以保存如故,只是“其声与其辞皆讹失,十不传其一二”[85]。唐以后,巴渝舞已不见史载,但是这种由古代板楯蛮所创造的舞蹈在民间仍广泛流传,其流风遗响在今湘、鄂、川三省交壤的少数民族地区的舞蹈中,仍可寻到它的踪迹。
入唐以后,一些新的舞蹈也逐渐传入巴蜀地区。其中最常见的是《拓枝舞》。此舞是由西域传来,段安节《乐府杂录·舞工》把它归入健舞。由二女子对舞,舞人头戴红色尖帽,上系金铃,身著紫红罗衫,足蹬红锦蛮靴,击鼓为节而舞,多在宴饮时表演。
剑器舞。此舞原是河西地区的民间舞蹈,大约在武周时期传入长安,并且成为宫廷的教坊舞曲。安史之乱爆发后,此舞遂传入三巴地区。杜甫《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并序》说:“大历二年十月十九日,夔府别驾元持宅,见临颍李十二娘舞剑器,壮其蔚跂,问其所师,曰:余公孙大娘弟子也。”[86]根据杜甫的记叙,他在夔州所见到的剑器舞,是由女伎演出的单人舞。司空图在《剑器词》中说:“楼下公孙昔擅场,空教女子爱军装。”[87]可知女伎是着军装为剑器舞。此外,根据姚合的《剑器词》和敦煌写本《剑器词》的记述,军队中的剑器舞则是队舞。由于剑器舞迅急雄壮,故《乐府杂录·舞工》将其列为健舞。
杂剧是在歌舞的基础上演变而来,其主要特点是有故事情节。蜀中的杂剧,始见于唐人的记载。文宗大和三年(829)南诏入侵成都,掠去大批子女工巧,据李德裕说:“蛮共掠九千人,成都郭下,成都、华阳二县,只有八十人,其中一人是子女锦锦,杂剧丈夫两人、医眼大秦僧一人,余并是寻常百姓,并非工巧。”[88]杂剧丈夫就是专门从事杂剧表演的男演员,他们所演出的杂剧,见诸记载的有《刘辟责买》。据《唐语林》卷1《政事门》记载,宪宗元和年间,高崇文平定刘辟之乱,入成都,闲暇时,“举酒与诸公尽欢,俳优请为《刘辟责买》戏,崇文曰:‘辟是大臣,谋反,非鼠窃狗盗,国家自有刑法,安得下人辄为戏弄。’杖优者,皆令戍边”。俳优,通常是泛指专门从事表演艺术的人,其中也有杂剧演员。《乐府杂录·俳优》云:“弄假妇人。大中以来有孙乾、刘璃瓶,近有郭外春、孙有熊。僖宗幸蜀时,戏中有刘真者,尤能。后乃随驾入京,籍于教坊。”弄假妇人亦称假妇戏,即以女性为题材内容的戏剧。刘真以精于弄假妇人而入京,足见当时蜀中此类戏剧已具有较高水平。据《酉阳杂俎·续集》卷3《支诺皋下》记载,成都“尝有贴衙俳儿于满川、白迦、叶珪、张美、张翱等五人为伙……后数日,监军院宴,满川等为戏,以求衣粮”。由此看来,当时成都的俳优,大约已经有了类似于后代戏班的组织,只是俳优所演出的节目,除了杂剧,尚有百戏。据《太平广记》卷1《王俳优》记载:“唐乾符中,绵竹王俳优者有巨力,每遇府中飨军宴客,先呈百戏,王生腰背一船,船中载十二人,舞《河传》一曲,略无困乏。”在唐代,蜀中百戏的内容甚多,不仅有传统的跳丸、跳瓶、跳剑、冲狭戏,而且还有傀儡戏。《北梦琐言》卷3《崔侍中省刑狱》云,崔安潜为西川节度使时,“频于宅使堂前弄傀儡子,军人百姓穿宅观看,一无禁止”。弄傀儡子就是演出傀儡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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