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钟村文化抗争可看到国家与社会关系的复杂性、生动性和多元性。具体可归结为这么几个方面:
第一,国家与社会之间不是全然的对峙,互不让步,而是互有沟通、妥协甚至和谋。从护祠理事会所保存的资料来看,在整个护祠事件中,钟村钟屋人先后向政府部门、领导递交了12 份上访报告,海外宗亲送呈了十余封保祠信函电函;而当地政府针对寿山公祠、州司马第的拆迁一事,专程调查则有13次,上至市委书记、市长,下至镇村干部,都亲自到场了解情况,体察民意。作为地方父母官的L书记,虽然到任K 城的时间不长,然而他体察民意、关心民生、倾听民声、体恤民情的作风在当地有口皆碑,“平民书记”“文化书记”是K城人对他的赞誉和评价。所以当市领导开会讨论寿山公祠等围龙屋古建筑的拆迁问题时,L 书记在会上公开表示:既然在座的都不懂文物,就应该请专家鉴定。[7]于是便请来了省文物专家。特别是从官方媒体对护祠事件的封杀,到将寿山公祠搬上电视、公开播放,国家话语也根据民间话语在进行不断地修正,这说明国家与社会之间是互动、互通的,表明政府与民众之间的良性互动。
第二,在城市拆迁中,涉及多元利益博弈,由于多方力量的制衡,加上制度让渡空间的存在,作为权力主体的政府不仅要面对护祠抗争者,还要面对文化、媒体和社会。结果钟屋人由于采取灵活多样、行之有效的抗争策略和手段,例如熟练运用法律法规,踩界而不越界,采用上访等合理合法的手段进行依法抗争,不仅能规避权力主体的反对和制裁,最终还获得一定的支持,最后在默许中护祠宣告成功。(www.xing528.com)
仅仅就近年来频繁出现的拆迁纠纷矛盾而言,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政府与民众缺少沟通,少有互动。之所以如此,除了制度、机制上的天生缺陷和不足,还与政府官员的立场和认识偏差有关。一些政府部门、领导干部无视群众利益,一遇到群众上访或抗议,不是从自身寻找原因,而是归罪于群众,轻则不闻不问,漠不关心;重则打击报复甚至拘捕刑讯,强制执行。然而这些在钟村护祠事件中却没有发生,地方政府与钟屋人之间的良性互动,使得矛盾不但没有激化,反而和谐发展。因此,在当前因土地征用、房屋拆迁等引发的矛盾越来越突出,冲突日益加剧和升级的形势下,钟村护祠事件的成功和圆满解决,无疑给我们提供了一些很好的借鉴和思考,对坚持以人为本,构建和谐社会亦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和指导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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