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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祭祖和系列庆典成功举办

时间:2023-08-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春节是粤东地区的客家人最隆重、最重要也是最开心的节日。新中国成立前,寿山公祠有春秋二祭,最为特殊的是秋祭。2004年1月11日,护祠理事会开会布置春节活动安排,并为下一步护祠抗争做好准备。上午10点钟,前来拜祖的钟屋人在阿细的主持下,列队集体向寿山公祠的列祖列宗三鞠躬拜礼,接着护祠理事会全体成员及部分宗亲代表共60 多人合影。

春节祭祖和系列庆典成功举办

春节是粤东地区的客家人最隆重、最重要也是最开心的节日。客家人的春节自农历十二月二十五起,这一天叫做“入年架”,[21]家家户户开始打扫卫生,购买年货。除夕是敬拜祖先的日子,大家十分重视,各家挑着鸡、肉、鱼小三牲以及青果、糕点等供品来到祠堂祖屋,摆上供品点上香烛,然后拈香分别向列祖列宗、土地伯公、天神、五方龙神、井神等屋内屋外、屋前屋后的每个神明叩拜,最后化纸宝。

新中国成立前,寿山公祠有春秋二祭,最为特殊的是秋祭。每年农历秋分的前一天晚上,每家每户将供奉在家的祖先牌位拿来放在寿山公祠,从下厅起一直摆到上厅,每家准备好四个果碗,[22]由宗族公尝出钱买香纸、蜡烛,然后举行祭拜直到天亮才结束,然后各家又将各自的祖先牌位拿回去。满叔公说,这种祭祀活动仅钟村钟姓才有,其他姓没有听说过。寿山公祠神龛上的神牌原为小牌,后因子孙繁衍,人丁兴旺,乃于建祠77年后的公元1774年改为大牌,“旧制祖龛内居中有列祖总牌,另设寿山祖九州祖特牌,论者以嗣祖由杨古状迁居莆心,实基所由肇,更设特牌,尤为慎终追远之至意”[23]。意即除一块“钟氏历代始高曾祖考妣神位”的总牌和五世祖组公、九世祖寿山公、十世祖九州公三块“特牌”(单牌)外,其余的都是写有很多位祖考妣名字的大牌。而自家的祖先牌位都是小牌,其神主均为一位男性祖先及其配偶。钟姓的春秋祭祀活动一直持续到1951年土改才停止。此后历次政治运动,钟姓宗族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寿山公祠及其各个房祠的神龛、祖先牌位均被毁坏,私人家中的祖牌也多有遗损和焚毁。自80年代初开始,在海外宗亲的资助下,寿山公祠才逐渐得到修整,神龛、神牌以及祭祖活动得以恢复。

林耀华先生在对福建义序宗族研究中,把乡间的节祭日的突变式生活称为“节期生活”,“一方面是改换日常生活放松一下,一方面是重温感情关系的振作一下”,因此它在宗族的结构上具有重要的功能地位。[24]2004年的春节对钟村钟屋人来说,似乎格外特别,因为这是他们经历了护祠的风风雨雨后迎来的第一个春节,不仅宗祠的环境、外观得以大大改变,而且还增添和恢复了一些实物古件。例如自2003年冬护祠理事会发出征集宗祠古物的通知后,一些族人将那些屡次政治运动“劫后余生”的自家祖先牌位送到寿山公祠供奉。这次送回祠堂的私祖小牌中有两块很珍贵,其中清乾隆二十年(1755)壬午科解元钟允彝及其彭、李、曾三位孺人的神牌尤为精美,其顶端为祥云瑞日,两边各有一条蛟龙,神主上端写着“荣封三世”[25]四个篆体金字,下则为钟允彝及其三位夫人的官职、封赠、谥号、名字。整块神牌木质坚硬,鎏金雕刻,虽经200年之历史沧桑,依然金光闪闪,熠熠生辉,完好无缺。

民俗活动安排、内容和过程方面,2004年的春节也是特别的喜庆和新鲜。2004年1月11日,护祠理事会开会布置春节活动安排,并为下一步护祠抗争做好准备。会议决定:在1月14日(农历十二月二十三)悬挂“三百多年的寿山公祠古建筑欢迎您”横幅,还配上彩灯,大红灯笼,墙上贴着彩色的保祠标语;组织除夕祭祖年拜会,由钱哥担任总策划,钟校长、老钟任总指挥,阿细、鲁生等常务理事各自负责请专业摄像人员,以及八音、锣鼓等。祭祖团拜会后举行内部研讨会,计划讨论三个问题:(1)300多年的寿山公祠是否是古建筑?(2)把公祠改建商住楼孰优孰劣?(3)如何保护等其他问题。

2004年1月21日是农历的除夕,这一天的寿山公祠格外热闹,从早上六七点钟起,前来拜祖的人连续不断。由于天气晴朗,寿山公祠外阳光明媚,轻风拂面,彩旗飘飘,大门贴上了簇新的对联:徽流颍水,春暖梅江。并挂上了两只大大的红灯笼,一左一右分别写着“钟”和“寿山公祠”,[26]大门上方还悬挂着一幅“三百多年的寿山公祠古建筑欢迎您”的大红布横额,两边墙壁上或直或斜地张贴着五颜六色的标语,分别写着“坚决拥护省委省政府提出的把广东打造成文化大省的战略决策!”“坚决拥护市委市政府提出的建设四个K城的战略决策!”“三百多年的古建筑不能说拆就拆”等内容。寿山公祠内则是灯火通明,八音绕梁,具有客家民间传统文化特色的民间音乐——闹八音,音质优美独特,更增节日喜庆气氛。不少族人特别是年轻人正在仔细观看挂在中堂墙壁上的钟姓宗族历史介绍、护祠上访报告、宗族名人生平事迹以及各级领导视察的照片等。妇女们则忙碌着排放祭品,点香祭拜,焚化纸宝,[27]神龛前的七八个大香炉里插满了香烛。上堂屋梁悬挂着十多条新丁灯笼,供桌上是满满的祭品,品种十分丰富,有三牲和各色水果、粒点,将600多平方米的厅堂摆了个满满当当。不时还有人挑着祭品从四面八方赶来,寿山公祠人头涌动,前来拜祖的个个欢天喜地,人人喜笑颜开!

上午10点钟,前来拜祖的钟屋人在阿细的主持下,列队集体向寿山公祠的列祖列宗三鞠躬拜礼,接着护祠理事会全体成员及部分宗亲代表共60 多人合影。中午在寿山公祠堂内举行聚餐活动,由钟正山出资并委托护祠理事会设宴答谢家乡宗亲,总计摆有14 张台,出席人员近150 人。宴会前,向每人发放了一份《寿山公祠简介》和研讨问题,然后大家边看边讨论,并一致认为寿山公祠是珍贵的古建筑,应该保留,强烈反对拆迁建商住楼,认为应该立足宗亲,争取社会支持,扩大影响。大家争先发言,特别是几位宗族耆老的语重心长、悲戚恳切的讲话,加上副会长老钟富有鼓动性的演讲口才,将全场的护祠情绪激发到一个极点,大家异口同声地表示:“护祠到底,不达目标誓不罢休!”

正午,宴会开始,老钟首先代表护祠理事会讲话,他说:“好多人说寿山公祠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自去年3月开始保祠,今年更有希望,因为大家群策群力,众志成城,包括上祠宗亲也很支持。”接着郭转中代表钟正山先生致感谢辞,最后,阿细展示出他那娴熟的主持人技巧,他大声地说:“提议,为钟氏宗亲事业发达,家庭和睦干杯!为实现保护祖祠的目标干杯!”酒过三巡后,钟校长、老钟、阿细、郭转中夫妇分别到各桌向诸位宗亲敬酒,代表护祠理事会和钟正山先生感谢他们对护祠的支持和新年祝贺,表示要为列祖列宗、为家乡、为国家增光添彩!正所谓:“保祠成功日,宗亲相会时!”[28]

宴会后大家自发地开始捐献护祠经费活动,有捐三五千元的,也有捐数百几十元的,十分踊跃、积极。钟校长说:“宗亲们当时的热情和义举等感到很意外,等根本没有思想准备呀!因为等不敢收,担心万一拆了怎么交代?有个从供销社退休的宗亲,前年佢的乃去世了,老婆脑溢血,有两个在读书孙子。像佢这样条件的人都踊跃捐钱。虽然捐的钱较比佢多,但佢的含金量却大得多!还有一个老人家,没有经济来源,也捐了30 元,真是了不起!有这样的群众大力支持,你说能打退堂鼓吗?你说能没有信心吗?”[29]当天就收到捐款一万余元,到1月25日,共有135 人(户)捐现金21910元,另外钱哥出资15000元清理垃圾,还有人捐办公设施以及花木、用品等。护祠理事会将捐款者的名单用红榜公布,1月26日(农历正月初五),部分钟氏宗亲自费在祠堂聚餐,目的在于造声势,引起更多人的注意,造成更大的社会反响。[30]钟屋人交口称赞今日寿山公祠新春拜祖的盛况,是半个多世纪以来从未有过的热闹场景。

进入正月后,几乎天天都有节日,比如正月初二日是“转妹家”“转外家”,[31]初三是“送穷日”“穷鬼日”,[32]初五是“出年架”,[33]初七是“人日节”,[34]初九是“天公日”。[35]正月初十以后,最普遍的节庆活动就是“上灯”。“灯”与“丁”谐音,故上灯即为上丁,即添丁(男孩)升灯。古言有道:“夫灯者登也,进之兆也,丰登之象也,又俗以灯为丁,盖火旺而丁发矣。”[36]它是客家人祈子、求子的象征形式。客家地区的上灯仪式通常是在元宵节前后,每个乡镇甚至每个村子的不同姓氏上灯时间都不同,但以在正月十二至十五这段时间举行最为常见。一般来说,上灯是指给上一年出生的男孩上灯,其家人须买一只灯笼写上“新丁某某”的字样,悬挂在祖公厅堂上。客家地区也有上老灯的习俗,那些在外特别是海外的宗亲不能及时回乡,因此往往在几年甚至十几年后才到祖祠挂灯升丁,此谓之“上老灯”。

旧时,钟村钟姓宗族有多个灯会。据报告人介绍,寿山公祠及其六大房派均有各自的灯会。现据掌握的文献资料看,寿山公祠灯会是在正月十二,而明惠公灯会则是正月十三,其他不详。至于灯会的尝产,目前仅见明惠公灯会的零星资料,[37]其他灯会可惜未见有关文字资料,钟村钟屋人对此也没有印象。钟村李姓宗族则于正月十四举行新灯会,每年都有会首轮值。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钟村钟屋人的上灯仪式与当地其他宗族稍有不同,除了要到祠堂上灯外,还要在寿山公祠神龛左边摆上生位牌。另外,大年三十这一天添新丁的人家要到祖祠“挂灯带”,即挂新丁的灯带,上面系着一张写有新丁名字的红纸片。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宗族的叔公头根据灯带来检查新丁是否重名,如有,则当场予以纠正和更改。

上灯习俗至今还盛行于客家地区,但比以前已有改变,不论男女均可到祠堂上灯。自2004年春节起,护祠理事会恢复了新丁登记,包括新丁和家长的姓名,出生时间等内容,每个新丁家长需要交纳20 元的新丁费,作为祠堂平时的电费开支。但新丁无需在寿山公祠神龛立生位牌了,也没有人检查新丁姓名是否重复。一是因为新中国成立后族人取名已不照字辈,甚至连字辈也为族人们所遗弃和淡忘;二是理事会对宗族整体情况不了解,新丁的姓名是否有重复自然也不清楚。于是满叔公等耆老倡议并拟定了二十四世以下裔孙的字辈取名诗,“诗书继志,勤俭兴家,崇文尚武,育英培华,达德济世,淳正宜嘉,敬承祖训,辉映明霞”,每一字为每一世代的辈字,贴在寿山公祠堂内,作为寿山公祠钟氏裔孙取名的参考,[38]吸引众多族人驻足观看。正月十二为寿山公祠灯会日,新丁家长将灯笼挂上,灯笼里面原来是放蜡烛,现在改为电灯,一直亮至正月十六。客家俗语曰“残灯十六”,意即正月十六是上灯的最后一天。按传统风俗,正月十七以后各家将新丁灯带回家中,但现在多不取走,一直挂在寿山公祠。从上灯习俗可见传统与现代相结合的客家风俗。

春节还未结束,[39]钟屋人中就开始纷纷议论起2003年与正山先生一道回乡的玄学大师苗大如对钟屋风水的预测。有的钟屋人还记得苗大师来到寿山公祠的情景,“当时苗大师一走进寿山公祠,佢手上的毫毛就竖起来,佢认为很有灵气,因此对这个地方很有感情,还说这是佢的第二故乡,佢平时是不会轻易说这种话的”[40]。苗大师预言:2004年是寿山公祠开始行大运的一年。这使原本就是风水的“迷信者”的钟屋人更为信服和欣然接受,大家都沉浸在对寿山公祠的美好期待中。事实上,自护祠理事会决定开门护祠、自保自救以来,除了2月中旬开发商暗地里做过寿山公祠三列横屋部分屋主的工作,许以优惠的条件,要求尽快签名、领款、搬迁,引起了大家的一阵紧张和回应外,从春节到5月初,护祠抗争迎来了一个难得的平静期和蜜月期。寿山公祠平安无事,喜事连连,先后举办了四场红喜事和三场白喜事,其中包括钟誉嘉百年诞辰活动,[41]仅仅这几次丧葬礼仪和庆典活动,就有三四千人次来到寿山公祠,使得昔日冷冷清清、大门紧闭的寿山公祠顿时成了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中心。前来参观、签名的人越来越多,包括K 城原市长、人大副主任等退休干部都曾来过寿山公祠,还提出要增加文化气息,[42]寿山公祠更加生机盎然,人气鼎旺。

护祠理事会决定加强管理,利用这些宗亲集会活动的机会扩大影响,发挥、增强宗祠对于宗族、宗亲的凝聚力,为此在2004年3月7日理事会例会上,作出专门规定,提出在祠堂内举行婚丧喜庆应注意事项。[43]第一,凡是宗亲去世者,护祠理事会均派人慰问。第二,派理事协助主家处理相关事务,比如搞好接待,清扫卫生,提供房间、桌凳等,特别是在张贴告示、维持秩序、加强管理等方面做了不少工作,使每次集体活动都能圆满结束,主家放心,宗亲满意,同时又达到团结、凝聚宗亲的目的。

在这些活动中,以勿囿公祖牌登座庆典活动规模最大,影响最深。为搞好这次庆典,护祠理事会自3月下旬就开始着手准备,并多次召开会议进行研究和布置登座庆典、宗亲联谊有关事宜,大到订酒席、锣鼓队、八音队、灯光、音响,小到准备请柬、花篮、签到簿,无一不详细讨论并分工落实,责任到人。[44]整个登座庆典活动由钱哥担任总指挥,他不仅安排得井井有条,分工明确,而且以身作则,亲历亲为。勿囿公祖牌登座庆典也使钱哥在钟姓宗族的地位和威望日益高涨,单单是庆典前夕发生的几件小事,就使钟屋人和外姓人对钱哥敬畏三分。

例如,理事会会议曾决定由阿细负责落实锣鼓、八音,在庆典前两天他反问钱哥是否已经到位,钱哥当时便火冒三丈,指着阿细的鼻子将他骂了一顿。阿细不敢作声,转身便去找人联系了。[45]领教过钱哥厉害的不只是本族人,连K城小有名气的摄影师曾千山也深有感触。他告诉我说,钱哥交代他在4月20日上午9点准时到达寿山公祠来拍照,结果那天他有事晚到了大约一二十分钟,也被钱哥毫不客气地批了一通。曾千山当时很不高兴,但后来通过与钱哥的接触,不仅没有与他结怨反而成了好朋友,他在钱哥的鸿辉小区买了一套房子,比别人的价钱便宜了两三万元,这让曾千山颇为感激。[46]还有几件事更让大家见识了钱哥的神通和气度。在庆典活动中,中镇中学搬来价值十多万元的音响,并派来一位副校长和三位工作人员听从钱哥的指挥调遣。当地派出所亦派出两个警察,与钱哥的小区物业管理的五个保安一同负责维持秩序。这些部门之所以如此配合,在于钱哥一家对他们的“关照”:例如他们先后捐献200 万元,在中镇中学建教学楼和设立奖学奖教金,送三菱牌越野车给中镇派出所作为警务用车。[47]当然钱哥家的社会关系远不止此,这不仅大大增添了登座庆典活动的喜庆气氛,而且还无形中增加了它的“合法性”和“权威性”。(www.xing528.com)

4月20日终于在大家的期盼中到来了!护祠理事会在寿山公祠的外大门用巨大的氢气球做了一个“迎宾门”,上面写着:“热烈庆祝钟氏勿囿公祖牌登座庆典!”正大门上还悬挂一条长长的红布横幅:“热烈庆祝十三世祖牌登座庆典!”寿山公祠的所有对联已被更换为与祖牌登座有关的内容,其中祠堂正大门对联是“勿囿登座,祖宇辉煌”。各地宗亲敲锣打鼓从四面八方赶来,来宾和宗亲依次签名,祠堂内灯火通明,香烛满炉,供桌上摆满了三牲祭品,不时有族人拜祖敬神。

上午10点,勿囿公祖牌登座仪式正式开始,然而并没有风水先生到场,也没有严格按照客家人“转火”那套程序规矩。祖牌登座的仪式十分简短,先是大家列队站立于祖先神龛前,然后归乔从屋后将十三世祖牌双手端至上堂,递给老钟由他安放在神龛上,然后他俩便转身离开,这时旁边有一位老先生提醒要行礼谢祖,于是已走出几步的老钟、归乔又马上返回行拜礼。接着众人依次拈香插放在香炉里,不断地有人轻声说:“男人用左手,女人用右手。”于是“犯错”的人马上换手重新插过,大家原本绷着脸,装出一副严肃神情,忍不住“扑哧”就笑了出来,顿时上堂嬉笑一片。钱哥父子三人又格外向祖先行三献礼。

祖牌登座和祭祖之后便是宴会,所谓宴会,一是酒宴,二是聚会,这才是此次庆典活动最主要内容。宴会前照例有讲话的仪式,由阿细主持,首先由老钟讲话,他说:

尊敬的各位乡亲、来宾们,今天系大喜的日子,是好日子,是等寿山公十三世祖勿囿公登座的日子。首先代表勿囿公后裔向各位宗亲和来宾的光临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等勿囿公(祠)因为城市建设的需要,祖位迁到寿山公祠,通过一番抗争,同市规划局拆迁办产生了一段不愉快,但是代表在座的各位宗亲首先感谢的是镇、村干部能够实事求是地支持等,所以这次抗争取得了胜利!第二呢,在座的各位在这次抗争中,勿囿公的子孙、80 多岁的满叔公大哥,特别是南伯一家人出了很大的力。所谓出钱出力,用一切能够用的办法,得到上上下下的支持,在此表示感谢。第三,等这个寿山公祠有300多年历史,今天摆80 台在此聚会,想通过勿囿公登座庆典来扩大影响,加上宗亲们团结一致,为这个历史文化遗产的保护尽心尽力。最后,这次庆典也是我们钟姓宗亲联谊的大会,今后希望各位钟氏宗亲围绕历史文物的保留,大家共同努力。谢谢大家!

由于参加勿囿公祖牌登座庆典的有中镇的领导和钟村村委全体成员,所以老钟的讲话首先向他们表示谢意,然后才提及钟屋人的贡献和功劳,最后他又以保护历史文物为结尾,使他的讲话具有一定的艺术性和“公开性”。之后是满叔公代表勿囿公裔孙讲话,他以“木有本水有源”这句古话开篇,重点讲述了“田心”公祠的历史和古今裔孙的成就。接着便是钟校长代表护祠理事会讲话,长篇大论,大家渐渐地听得不耐烦了,下面的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之后是郭转中上台宣读钟正山先生发来的贺电,他说:“在读贺电之前,讲一件事给大家听,等的祖公十分灵验。头日理事会讲到阿叔转来,或者来个贺电也好。但是这个阿叔好忙,寻人不到,觉得这个任务没有完成。就在苦恼的时候,他正好打电话给,并欣然同意写来贺电以示祝贺。下念一下贺电。”最后全体人员起立面对寿山公祠的祖先牌位行三鞠躬礼,然后宴会正式开始。钟校长、老钟等护祠理事会成员挨桌前往敬酒,到“大佬”这一桌时,“大佬”当着全体村干部的面对老钟以及护祠工作予以了高度评价,他说:“老钟叔,祝健康长寿,你二世,本应叫叔公。在这次保祠中做得很出色,希望做得更出色。‘出色’两个字代表一切,来,干杯!”[48]当晚在寿山公祠举行音乐会,三四百人济济一堂,歌声、笑声不断,第二天晚上放电影。

庆典活动请人全程录像,录像带的结尾字幕是庆典活动的参与人员及其分工,类似于电影、电视剧后的剧组人员名单,这是钱哥的一个“发明”和精心安排。结尾字幕是:

十三世祖登座庆典总策划、编导:钱哥 老钟

监制:满叔公 钱哥 老钟

灯光:钟开泰 钟俞生

音响:中镇中学

协调:钟阿信 钟国泰 钟大韦 钟平中 赌博山 钟校长(以下12人略)

摄像:曾千山

身为护祠理事会会长的钟校长只是19 个协调人员中的一员,而且名字排列相当靠后,这除了与庆典活动各自的分工负责有关外,更主要的还在于钟校长的地位和能力已经被讲究实效的钱哥所否认,他逐步被排挤出护祠理事会的权力中心,这一点在后面还将详细讲到。而满叔公原本希望利用争取到的补偿款重新建一个勿囿公祖堂,[49]但是钱哥等人决定将勿囿公祖牌放在寿山公祠,把补偿款用于搞登座庆典,这让满叔公等老一辈的勿囿公裔孙也不太满意。就在勿囿公祖牌登座不久,钟村村委会办公大楼装修完毕,朱红色瓷砖外墙,白色不锈钢大门,米黄色的地板砖,加上电动窗帘和崭新的办公用具,显得很是气派,而会议室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荣誉奖励,充分显示钟村的先进性。两台崭新的柜式空调机放在办公室墙角,很是显眼,上面写着“钟村办公楼新装修落成志庆,K 城城市建设发展总公司赠”。而负责此次钟村房屋拆迁的建设单位正是该城建总公司下属的永发实业有限公司,实际上是二家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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