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0月,L书记调任K 城市委书记,成为全省最年轻的地级市书记。身为客家人,他平时工作、生活中都操着一口客家话,甫一上任,便轻车简从深入各县区、乡镇和农村进行调研,不久许多市民都知道从省城来了一位为人亲切、工作踏实、务真求实的新书记。在2003年年初的K城市委工作会议上,L 书记代表市委第一次提出了新的发展战略,其中“文化大市”不仅是这个新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贯彻党的十六大“积极发展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以及广东省委九届二次全会“建设文化大省”等会议精神的具体实践。
“文化大市”发展战略的提出和实施,为钟村护祠事件的发生提供了难得的机遇。因此在2003年4月13日,当钟校长带领一班人来到市文化局反映问题时,起初接待他们的文物科的石科长并不在意,而且态度有些傲慢和不耐烦,但听说即将被拆除的是位于城内的几百年历史的围龙屋,其中一座还是碉楼时,顿时有了兴致。石科长于是带着另一位同志前去勘察,先后观看了寿山公祠、州司马第以及“騘马”廖屋。石科长看后,口头认定是古建筑,有保留价值,并悄悄地告诉钟校长等人,建议向市委L 书记反映情况,只要上访报告送到了L书记手上,保下来的希望就十分的大。[31]石科长是一位从事文物保护多年,具有较强的业务素质的专业人员,自从复旦大学文物博物馆专业毕业后一直从事文物工作,同时还兼任K 城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办公室主任、历史文化名城委员会办公室主任。2003年在一次讨论拆除K 城学宫的会议上,一位城市规划建设局的官员说:“拆K城学宫是对某某人(注:即当时K城市的某领导)负责。”石科长马上站起来,拍着桌子说:“保护文物是对历史负责,是对子孙后代负责,而不是对某某领导负责。”他说看到K城市的不少文化古迹遭到破坏,感到很心痛,因为这就是历史,一拆掉就永远都没有了。像寿山公祠这样的客家宗祠还是联结海内外乡亲的桥梁和纽带,若拆掉了,他们也许就不会回来了,回家乡还有啥意思?[32]钟校长等人回来后,连夜草拟上访报告。
与石科长一样,新上任的文化局宁局长也有着较强的文保意识。他于2003年公开竞聘为文化局长,上任后雄心勃勃,雷厉风行,提出八大文化项目建设,改善办公条件。他多次谈到文物保护,特别是对下文通报梅河高速公路破坏客家古宅、古树一事,下文通报并罚款5 万元,据说是市级文管部门的“创举”,这也成为他自鸣得意的“正义之举”,是维权、依法行政的行动。另一件让宁局长引以为荣的事是他曾亲自率人制止拆除K 城学宫,虽然最终没能成功,但他言语中也显示出他敢于与K城市领导“对抗”行为。
护祠抗争之初,由于事件的秘密性,并没有引起社会各界的注意和重视。钟村的其他姓氏居民对此也没有在意,即使是同样面临拆迁危险,廖姓和钟姓彼此之间也很少进行沟通、协商和准备,只是在2003年4月上旬,钟姓才与廖姓有过一次商谈。当时钟校长、晋成和三叔三个人来到保护“騘马”廖屋的主要人物廖老师家,一同商量保护行动。廖老师与钟校长为同事,平常就有来往,然而双方见面后,只是一致认为“祖屋不应毁于我们这一代,应该力保”,并没有提出如何保护的具体措施和策略。此后,两姓之间再也没有就拆迁事件而进行磋商、会谈,特别是钟校长他们通过“内部关系”弄到K城市文化局给市委领导的勘察报告后,获悉文化部门认为“騘马”廖屋保留价值不大的意见后,钟姓便将“騘马”廖屋从他们护祠事件的语汇中抹去了。既然原本同呼吸、共命运的“难兄难弟”尚且如此,其他与此次拆迁毫无干系的村民自然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甚至与下祠同为兄弟的上祠的钟氏宗亲一开始都对情况不太了解。因为护祠理事会当初一心谋求的是体制内的解决之道,将工作重点放在上访、信访,向政府申诉群众的权益,反映民心心意,同时积极发动寿山公祠名下的宗亲、裔孙去信去电,对K 城市委、市政府施加压力,希望透过“机制管道”的办法速战速决,尽快解除拆迁危机!以后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证明他们这种想法过于天真。
就在钟校长、三叔、阿细等人忙着起草、修改上访报告的同时,他们也在努力寻找新闻媒体的帮助,希望能在电视、报纸、广播上予以曝光、报道,引起社会各界的注意和重视。钟校长有一个学生在《南方日报》驻K 城记者站工作,结果没想到这学生多次找借口回避。大家便想去找《K 城日报》——这份K城最有影响的报纸,但苦于没有熟人介绍、引路,正当大家发愁投诉无门时,机会却突然降临了!
4月21日上午,阿细拿着校对的上访报告来到寿山公祠旁边的电脑打印店,交代电脑打字员注意某些文字、段落的更正。这时有一个头不高的瘦小伙也在店里打印,他听到阿细与打字员的谈话内容,很感兴趣地凑了过来,在得知是保护几百年的古建筑一事后,他更是来了兴致,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阿细。原来是《K 城日报》的李记者,阿细心中的狐疑很快就打消了,于是他把寿山公祠等房屋拆迁一事简单向李记者介绍了一番。下午,李记者便前来采访报道,这让钟屋人喜出望外,大家纷纷认为这是寿山公祠的列祖列宗暗中庇佑的结果。阿细更是常常提起此事,每次都津津有味、绘声绘色地描述当时他如何奇遇李记者的故事。[33]
更让钟屋人没有料想到的是,他们于4月21日送交的上访报告很快就摆上了主要领导的办公桌上,而且引起了当地政府和文化部门的高度重视。4月29日,G副书记将该报告批转给文化局,指示进行调查研究后向他汇报。接到市委领导指示后,K 城市文化局会同区文化局的有关领导和专业人员当天即到现场进行仔细勘察。5月8日,K城市文化局向主管市委领导提交了一份名为《K城江南丽都中路北侧古民居现场勘查情况汇报》的勘察报告。该勘察报告指出寿山公祠“是研究广东古代宗祠建筑极为难得的历史文化遗产”,州司马第则是“K城城区目前仅存的土楼式古建筑,具有较高的研究价值”,“建议申报市级文保单位并开发为文物旅游景点”。而对建于明永乐八年(1410)“騘马”廖屋,则认为“虽始建年代较早,但规模不大,规格不高,现存状况也比较破烂,属较为普通的客家民居”。详见文后附录。这份报告为这几座客家古建筑后来的命运埋下了伏笔。
5月13日,G副书记亲自率领宣传部人员前来寿山公祠、州司马第检查、指导。检查过程中,据说G 副书记交代随行人员转告有关部门:没有市委、市政府的文件,不能擅自采取拆迁行动。19日下午,区委宣传部部长与文化局四位同志来考察,从各种角度拍照。稍晚,村支书李家旺等两人来看州司马第。近来没有参加护祠活动的三叔,心里却一直牵挂着自己的祖祠,密切关注着寿山公祠、州司马第的一举一动。他在这天的日记写道:“市委G书记来考察,结果不得而知,先前传来不利消息,后传来有利的好消息。”[34]
5月25日,护祠理事会召开临时紧急会议,通报某市里的官员视察寿山公祠的情况与意见,24日下午这个市领导带一批人来视察寿山公祠、州司马第和“騘马”廖屋,他认为寿山公祠建筑破旧,内容空洞,无保留价值。因此护祠理事会提醒大家:保护寿山公祠并非易事,牵涉面广,错综复杂,尤其领导的态度是决定“拆”还是“保”的关键的考量因素。会议还要求各位宗亲积极行动起来,踊跃提供宗族、宗祠的名人史迹等资料,以充实丰富内涵。
6月4日,钟俞生转述了二十二世裔孙、广东省某厅厅长从他原来的同事、现任K城副市长那儿了解到的拆迁消息。大意是,目前市委、市政府对寿山公祠、州司马第拆与不拆难下决断,意见不一,L书记的意见是他们都不懂文物,决定不了,这事要由专家决定,请省文物专家决定吧。钟屋人听说L书记如此开明、通达,不耍长官意志,不摆官僚作风,大家心中紧绷的弦暂时又轻松了一些,并热切盼望着L书记和省专家的到来。
6月13日,对钟村钟屋人特别是对护祠理事会来说,是一个影响深远的重要日子。钟校长一反平时简要叙事的习惯,以较多的笔墨介绍了这天的具体情形,这也是他整本《保祠大事记》中记述最为详细的一次。
2003年6月13日上午8 时15 分,L书记、G副书记率一批领导和省市文物专家十多人前来寿山公祠、州司马第进一步视察、鉴定。两位省文物专家一边仔细地察看,一边向书记解说、介绍,书记频频点头。他们从外到内,又由内到外考察、介绍,十分认真,连茶也未饮。书记问得认真、仔细,专家回答得明白清楚。对这两座古建筑考察后,省专家对书记等领导作总结性的发言:它是清代早期建的,但其建筑风格是明代的,建筑时间长,又这么宏大,有特色,保存基本完好,这样的建筑,就是省内也少有,是值得也是应该保留的建筑。L 书记等听了,点着头,微笑着。我们陪同的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35]
很多钟屋人亲眼目睹了这一幕。L书记和文物专家一行先来到寿山公祠,两位省城来的文物专家看得很细致,他们特别对28 根石柱形状各异的柱础很感兴趣。之后又来到州司马第,专家们一进门看见二楼栏杆是外用纸筋灰搪的竹编,大声说:“好哇,还保存了这么多,这可是宝贝啊!”并一再叮嘱钟屋人要保护好,千万别弄坏了。他们还向钟屋人解释说:“文化遗产是属《国家文物保护法》保护的,你们的祖先们为我们留下了宝贵的文化遗产,也为今天的‘文化大市’建设提供了实实在在的内容。”钟屋人听后都感到十分欣慰,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很多群众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近这位“平民书记”,至今他们还清晰记得当时L书记对每个人每件事每个东西都那么认真,省专家说的他很认真听,群众说的他也很认真听。L 书记还对门匾上的“寿山公祠”四个字很感兴趣,看了很久,问身旁的钟校长说:“这真的是300多年前的吗?”钟校长连连称是,说是由清康熙年间进士、著名书法家郑际泰所题。大家对L 书记如此体察民情,关心民生,倾听民意,心存感激和敬意。一位钟姓老人告诉我,通过此事他更加对L书记有了好感。L书记和省专家一行走后,护祠理事会以最快的速度将L 书记一行考察寿山公祠和州司马第的相片冲洗出来,然后张贴在祠堂内,相片上面是一行大大的标题:“03/6/13日L书记、G副书记率省、市文物专家组一行前来考察、指导时留影”。钟屋人当时十分兴奋,心想既然市委领导都给予这么高的评价,寿山公祠和州司马第肯定保住了!
第三天,护祠理事会召集宗亲们在祠堂集中,通报13日L书记等市领导和省专家来考察之事,众人欢欣鼓舞。17日,老钟又从郭转中那儿得到一个好消息:市委、市政府已批准保留两建筑,证件待与其他单位一起审批。[36]19日,护祠理事会部分成员前往实验幼儿园吊唁郭转中的岳父。郭转中转告他们,前天,G副书记前来参加他岳父的追悼会,G副书记谈及寿山公祠、州司马第一事,有三点内容:(1)寿山公祠初定为市级保护单位,州司马第为省级保护单位;(2)证件稍后即办;(3)据说这样开发商的损失将超过百万元。大家听后,兴奋异常,但是在当时肃穆悲哀的场合中,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于是他们个个表情相当古怪,哭笑不得,很是尴尬。然而事情并非如郭转中所告知的那般乐观,而是困难重重,不时有意外之事发生。
6月20日,H市长带一批人来看州司马第,事先并无通知,因此护祠理事会无一人前去接待、招呼。恰巧三叔那天正好在家闲坐,他家斜对着州司马第,凡有进出之人,可看得清清楚楚。他回忆起那天的情景说:“大约上午10点30分左右,有两个人坐着崭新的越野车到州司马第,下午又来了十多个人,为首的正是H市长,他们先在大门口评论了一会,后进屋,一会儿走出,再评论了一会儿就走了,当时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到寿山公祠考察。”其实H市长是先视察了寿山公祠才回到州司马第的,不过那天H市长的“突然”来访,差点吃了个闭门羹。因为与有外来人口租住的州司马第不同,寿山公祠的大门和厅堂平时是关锁的,后来是随行人员赶紧叫来村干部,村干部又派人去叫来鲁生打开门,大家才得以进去察看。当鲁生得知是H 市长前来视察后,也留了个心眼,紧紧跟着他,看看他有何反应,有何指示和看法。果然,有个市领导走出外大门时悄声地问身边的人:“现在拆,犯不犯法?”随行的一位干部回答说:“未挂牌,不犯法。”[37]鲁生一听,心里一惊,那个市领导扫了他一眼,鲁生赶紧装作没听见,闪避一旁。
这天,钟校长有事外出了,晚上道古、钟俞生了解情况后打电话告诉他,钟校长听完,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就在钟姓群众为此而忧虑不安、心急如焚时,市文化局办公楼里也是一派紧张景象。原来拆迁办的上级主管单位——市规划城建局在得知L 书记和省专家到寿山公祠、州司马第视察的消息后,不相信、不承认省文物专家的鉴定意见,于是好几人立刻冲到文化局追问情况。对方质询的口吻和傲慢的态度引起了文化局部门人士的不悦和反感,他们也毫不客气予以回击,双方摆开一幅剑拔弩张的架势,当时气氛非常紧张。后来市规划城建局领导要文化局派人“陪同”、带领他们到广州去找那两位前来考察的省专家当面对质,亲自了解他们对于寿山公祠和州司马第的鉴定意见。23日,老钟在实验幼儿园见到石科长,石告知:当时市文化局与规划城建局双方反应激烈,当晚(21日)便乘火车启程,一到达广州又马不停蹄地找到两位专家,生怕走漏风声。两位专家的态度十分明确、坚决,肯定这两建筑是值得保存的古建筑,还对市规划城建局的代表说:若不信,可直接问L书记,13日的勘查结束之后他们已当面向L书记作了详细汇报。
老钟将石科长的话进行了转达,大家的心情有些放松,但还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很是忐忑不安。
【注释】
[1]对钟校长的访谈,2004年5月10日。
[2]钟校长:《保祠大事记》之“2003年3月13日至4月篇”。以下正文中楷体字,包括标号符号,均为原文引用,凡经修改的一律以括号标识。该《保祠大事记》记述的起止时间是2003年3月至12月,正好是我所没有亲自调查的那段时间,它和后文将提到的钟三叔的《护祠日记》等这些护祠参与者亲自撰写的日记、笔记、大事记或值班日志等文本,为我的调查和写作提供了珍贵的资料和线索。钟校长和三叔都很大方地将它借给我,但都一再叮嘱不要外传,因为里面有一些他们个人的想法和对他人的意见和评价。
[3]据道光《广东通志》记载:“郑际泰,字德道,顺德人,康熙丙辰成进士入翰林,颔请终养十年。母卒服阕,入都供职纂修三朝实录,甲戌分校礼闱,乙酉召对广东粮米事,称旨授吏科。……生平以主敬存诚为学,尝著理学真伪论。”[清]阮元:道光《广东通志》,卷二百八十六《列传十九》,同治三年(1864)重刻本。郑际泰同时又是有名的书法家,尤其擅长行书和楷书,至于他为何替寿山公祠题额,作者没有见到直接的文献记载。据钟屋人世辈相传,寿山公后裔出了不少官员,时值寿山公祠建造完工,他们就请四位有名的书法家为寿山公祠题字,但对于采用谁的字难以决定,正好这时康熙皇帝游江南,得知此事后便由他钦点郑际泰所书。从史料记载来看,郑际泰与钟村钟氏十三世祖钟用魏(贲梅公)同登康熙乙酉科乡举,估计是因为同科举人的关系,钟用魏托请郑际泰为寿山公祠题字。参见道光《广东通志》,卷七十八《选举十六》。
[4]对钟校长的访谈,2004年5月12日。
[5]“等”,客家方言,口头语,即“我们”;“”,即“我”;“佢”,即“他”,“佢等”,即“他们”,以下同。
[6]对三叔、老钟、钟善群等人的访谈,2004年5月10日。
[7]《K城市长检查市政五项民心工程时要求精心施工确保质量如期完成》,《K城日报》2004年8月4日。
[8]按照1993年编制的《K城城市总体规划(1993—2015)》规定:“K城城市道路系统规划将规划区范围道路分成三级:即城市主干道、次干道及支路,在原有路网格局的基础上将其完善,形成双十字形与环形放射形相结合的城市道路骨架,其内仍以方格网结构为主,由此组成城市的道路系统。双十字形——以客家大道、K城大道为南北轴,K城大道北接梅江桥,南至机场,客家大道北接东山大桥,南至火车站。以嘉应路为东西轴,西接嘉应西路、广梅路,东经东桥、芹菜洋接东升工业区罗乐火车站。”参见K 城城市规划设计室、同济大学城市规划系:《K 城城市总体规划文本(1993—2015)》,第9页,1993年8月。
[9]参见K城市城市建设委员会:《K城市城乡建设志》,1991年3月。
[10]参见《广东建设报》2003年1月9日,《K城日报》2003年11月2日,《K 城侨乡月报》2002年第2期,《中国妇女报》2000年11月23日等相关报道,以及K城作家协会主编《K城文丛》等。(www.xing528.com)
[11]参见K城人大四届二次会议上,李万胜等13名代表提交的《关于解决K城城中村、城郊农村的生活垃圾、环境污染及基建废物的建议》议案。
[12]对阿细的访谈,2004年6月11日。
[13]广义上的上访包括走访和来信两种方式向政府反映问题,本文的“上访”一词是广义意义上的,如无特别说明,上访均包含信访,以下同。
[14]三叔所说的《文物科工作职责》是指挂在文物科办公室墙壁上的镜框,上面写着:“参与起草、编制文物博物带来发展中长期规划及有关规定,负责全市文物保护,协调解决文物保护工作中的重大问题;审批、指导、监督重点考古发掘、文物保护维修项目、开发利用等业务;指导文物、博物馆的业务建设;承担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办公室和市历史文化名城委员会办公室的日常工作;领导交办的其它工作。”
[15]对阿细的访谈,2004年5月14日。
[16]对钟村村支书李家旺的访谈,2004年6月21日。
[17]郭转中的身份有些特殊,他本姓钟,父母离异后,郭转中随母亲而嫁给郭姓男子,于是郭转中便随继父改姓郭。郭转中退休之前在市政部门工作,有一些政府部门的朋友等社会关系,这奠定了他在护祠理事会中较重要的地位,特别是在护祠抗争的早期。对老钟、钱哥等人的访谈,2004年7月24日、25日。
[18]钟正山,家名孔刚,1935年出生于马来西亚马六甲州,是一位很有成就和享有国际声誉的著名艺术教育家、美术家,为艺术教育和水墨画的现代化运动,做出了引人瞩目的贡献。他是马来西亚华人文化协会原会长,现任马来西亚艺术教育学院院长,马中艺术公园主席。引自广东K城市客家联谊会:《世界客家名人谱》,花城出版社1999年版,第182页。
[19]护祠理事会上访报告:《吁请保护有客家特色的古建筑群落》,2003年4月13日。
[20]护祠理事会上访报告:《关于保护丽都中路北侧一带古民居的报告》,2003年4月22日。
[21]对K城市文化局负责人的访谈,2004年7月20日。
[22]三叔:《护祠日记》(一)。后来的调查也证实,钟正山先生致H市长的第一封信的确是由三叔起草,经大家商讨后定稿的,然后将信函传真至正山先生,由他签名再寄回。
[23]对钟珀章、钟良生等黄塘宗亲的访谈,2004年6月25日。
[24]老钟讲话从来不用讲稿,就能引经据典、逻辑清晰、条理分明、滔滔不绝地讲上一两个小时,此外他的胆识、气魄在当地都是小有名气,连那些对他有意见的人都不否认这一点。对钟校长、钟晋成的访谈,2004年8月18日;对李家旺的访谈,2004年10月3日。
[25]阿细,原姓张,由于他自出生时脐带绕着脖子,按照当地风俗,他属于“非凡”之人,不是一般人家能抚养,只有在宝贵之家才能获得好运,而他生父家很是贫困,无力养活,只好将其送给家境富裕又有海外华侨的克昌楼钟屋人为儿子,改张姓为钟姓。由于他从小体弱瘦小,因此人称阿细,谁知来到克昌楼钟屋后,长得高高大大,身体健壮。阿细说他虽然没有钟姓人的血缘,但他一直自认为钟姓的子孙,是钟屋人救了他、抚养了他,所以他对保护寿山公祠和州司马第十分积极。对阿细的访谈,2004年5月12日。
[26]与阿细一样,钟俞生也非钟屋人血统。他本姓俞,是因建水库而迁来的移民,后过继钟屋。钟俞生由俞改姓钟一事,可从当地侨务部门和钟村村委会出示的证明中得以确认。据K市中镇归国华侨联合会出示的证明称:“兹有中镇钟村居民钟俞生,其父亲钟粼春先生是旅越南国华侨。钟粼春先生出生在梅江区长沙镇小密村俞屋,名叫根祥,幼年因各种原因改随外祖父生活在钟村司马第钟屋,后来就往越南谋生。特此证明。2003年3月16日。”钟村村委会的证明则称:“兹有我K城市中镇钟村委会推荐钟俞生同志,查其亲属(原来长沙镇小密村,因做水库迁往中镇)俞鼎盛少儿根祥兄弟在土改之时的房屋情况。请有关单位负责同志给予查明复印为望。特此证明。2003年3月21日。”见钟村档案材料以及钟俞生自留的复印件。
[27]其实三叔“自动”退出护祠理事会的原因并非如同道古所言。后来三叔主动告诉我,他在2003年5月至2004年6月这段时间较少参加护祠抗争,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与护祠理事会中的个别人关系不好,闹别扭;二是当时村支书李家旺不时向他打听护祠的情况,实际上侧面指责他参与护祠,三叔担心因此会影响他在村委会做事,于是逐渐退出护祠的行列。对三叔的访谈,2005年1月20日。
[28]对三叔的访谈,2003年5月11日。
[29]对钟校长的访谈,2004年5月15日。
[30]钟校长:《保祠大事记》之“2003年5月篇”。
[31]对三叔的访谈,2005年1月20日。
[32]对石科长的访谈,2004年7月20日。
[33]2004年7月20日,我在朋友的介绍下结识了李记者,我俩相近的学科专业和年龄拉近了彼此的关系。访问得知,他于1998年毕业于山东大学社会学系,同年分配到《K城日报》社工作,主要从事专题报道,是一个年轻精干且有责任感的新闻记者。当我向他问起到寿山公祠采访一事时,他一时忘记了确切的时间,只记得好像是去年还是前年的事,当时他接到钟屋人提供的报料后,觉得很有价值,于是前来采访调查,先后共来过三次,写了一篇2000 多字的报道,但是可惜没有见报,关于其原因,详见后文。对李记者的访谈,2004年7月20日。
[34]三叔:《护祠日记》(一)。
[35]钟校长:《保祠大事记》“2003年6月篇”。
[36]钟屋人得到的有关“保留寿山公祠和州司马第”的意见,其实并不是来自K城市政府,而是来自市文化局。
[37]所谓挂牌,就是有无挂文物保护单位的牌。对鲁生的访谈,2004年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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