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古名与现实，花蕾香气与枝叶美景

今名：武当木兰

木兰科木兰属，落叶乔木，高可达21米。叶倒卵匙形或匙形。花先叶开放，杯状，有芳香，花被片外面玫瑰红色，有深紫色纵纹。聚果圆柱形。花期3—4月，果期8—9月。

明 孙克弘 绘

紫玉兰
木兰科木兰属，落叶灌木。

辛夷在先秦文学里只见于屈原的诗歌，《诗经》不载。辛夷似乎是长在楚国山川里的芳树，中原大地竟不见其踪影。以《诗经》草木之多、秦岭终南植物之丰富，难觅一株辛夷，真是咄咄怪事。

秦岭之中、终南之旁怎么可能没有辛夷呢？唐朝王维的辋川别墅在西安东南方向二十余公里的蓝田县秦岭南坡下，里面就有辛夷坞，山坞里开满了辛夷花：“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王维的朋友裴迪到辋川别墅去玩，还写了诗唱和：“绿堤春草合，王孙自留玩。况有辛夷花，色与芙蓉乱。”这两首诗一看就知道写的是辛夷花，辛夷正如二人的描述，颜色红，花如莲花。

辛夷现在被定为木兰科木兰属紫玉兰的别名。紫玉兰三四月开花，颜色紫红，比早春二月开花的白玉兰花期要晚一个月。白玉兰是高大乔木，高可达二十五米，主干粗至一米；紫玉兰是灌木，高仅三米，丛生，枝干细弱。因花蕾初出时毛茸茸的，长不过寸许，长在树梢上，很像一支毛笔，古人称其为木笔。(www.xing528.com)

唐代卢肇有《木笔花》诗，描写“这支毛笔”蘸了粉彩颜料，甚是可爱：“软如新竹管初齐，粉腻红轻样可携。谁与诗人偎槛看，好于笺墨并分题。”五代末的欧阳炯写《辛夷》诗，用的也是木笔之意：“含锋新吐嫩红芽，势欲书空映早霞。”

辛夷得名，是因其花蕾有辛香之气，夷通荑，是草木新出的嫩芽。辛夷的本义是有辛香气息的花蕾。医家采其入药，晒干后磨成粉，可以通窍醒神。

古时候的“辛夷”应该包括武当木兰、紫玉兰、望春玉兰等在内的多种开紫红色花的玉兰，甚至开白花的白玉兰也被叫作辛夷。卢肇《木笔花》诗云“粉腻红轻样可携”，这是粉色玉兰；欧阳炯《辛夷》诗云“含锋新吐嫩红芽”，这是红色辛夷；李群玉有《二辛夷》诗：“狂吟乱舞双白鹤，霜翎玉羽纷纷落。”他用了“白鹤”“霜翎”“玉羽”来描写眼前这两株辛夷，写的显然是白玉兰。屈原诗中的辛夷，根据产地，极有可能是武当木兰。

屈原单挑了辛夷给山鬼做车，除了看中辛夷树材质优秀、纹理细密，也一定是觉得此树早春开花，极尽灿烂华美，堪配山鬼烂漫的气质、天真的神态、诚挚的情感、幽怨的心怀。

屈原写下辛夷二字时，眼前已是玉兰满山，粉蕾接云，落红铺地。也许山鬼的辛夷香车就疾驰在辛夷山谷中，四周是一片粉红。山道间赤豹飞奔，文狸跳跃，山鬼坐在车上，含睇宜笑。凡是见到此情此景的，谁能不对她心生爱慕？

四川北川县有药王谷，初春时粉色繁花开满枝头，山间大树参天，山谷里绯红一片，蔚为壮观。管理人员为树挂牌，上写“辛夷”，细辨其花，正是武当木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