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湘君》
芳洲:香草丛生的小洲。洲,水中陆地。
遗:赠送。
下女:侍女。
《湘君》一篇,主角是湘君,唱歌的却是湘夫人。有意思的是,湘夫人没有歌颂湘君如何伟大,而是埋怨他负心失信,约期不至。而她从南找到北,从北找到南,从早找到晚,找遍了洞庭和湘沅、澧水和长江,都没有找到湘君的踪迹。
捐余玦兮江中,遗余佩兮澧浦。
采芳洲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
时不可兮再得,聊逍遥兮容与。
——战国·屈原《九歌·湘君》(www.xing528.com)
她生起气来,把他送给自己的玉玦和玉佩都扔在水里丢弃了;采下一枝杜若交给侍女,表示自己品质芬馨、忠贞幽洁;然后在一旁怀念起曾经有过的欢乐时光。
诗中说:“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薜荔缘木而生,却说采于水中;芙蓉是荷花,不开于树梢。这两句是说,遍寻湘君不得,正如去水中采薜荔和去树上摘荷花一样,徒劳无功。
传说舜帝南巡至苍梧之野,一病而亡,死后葬于九嶷山中,名舜陵,又名零陵。舜帝的妃子是一对姐妹,一名娥皇,一名女英。二妃远赴九嶷,寻陵不见,北上返回,过洞庭时投水而死,死后化为湘水之神湘夫人,舜帝也就成了湘君。
湘夫人对湘君痴情一片,任是大江横流、湖水浩渺,找遍了湘江沅江、北渚洞庭,耗费了无限精神,仍不能忘记。这个故事,因有了女性对爱情的坚持、牺牲,从而变得浪漫伟大,成为中国最早的罗曼史。
“采芳洲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从这里开始,“杜若”就扎根在“芳洲”上。“杜若”之于“芳洲”,就像湘君之于湘夫人,是紧紧连在一起的。有个与芳洲杜若有关的故事:
贞观中,医局求杜若,度支郎乃下邡州令贡之。判司云:“邡州不出杜若。应由谢朓诗误。”
——唐·韦绚《刘宾客嘉话录》
南北朝时大诗人谢朓《怀故人诗》云:“芳洲有杜若,可以赠佳期。”度支司的度支郎(掌管财政收支和物资调运的官员)估计是个书呆子,医局需要杜若配药,他就发公文到邡州去征收杜若。偏偏邡州的判司(负责批转公文的小官)是个善谑之人,将上司取笑了一番,写公文报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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