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名:艾
菊科蒿属,多年生草本或略成半灌木状。植株有浓烈香气。叶片两面都密被白色茸毛。一名艾蒿,古名冰台、医草。民间也称为白艾、家艾、野艾、陈艾、艾蓬、艾绒等。产全国大多数地区。
清 郎世宁 绘
艾草气息浓烈,远远胜过寻常的菊科蒿属植物。上古之人便是因为艾叶的气味可以提神醒脑、辟瘴驱虫,才采来药用,称其为医草。端午节悬艾叶,正是看中它可以去味避毒,蚊虫不近。除悬挂整束的艾叶之外,人们还用艾草扎成人形,称“艾人”;又用艾草为虎形,以气疗病,以形禳毒,后来变化为艾虎,成为五种毒物蛇、蟾蜍、蝎子、蜈蚣、壁虎的克星,出现在端午文化之中。(www.xing528.com)
艾草秋老之后,叶子晒干捣碎得绒状物,名艾绒。艾绒最常见的功用是卷扎成束,点火灸治。艾绒还可制作印泥,朱砂、朱磦研成极细的粉末,加蓖麻油调匀,再加冰片、麝香等香料,用艾绒填塞吸附为膏体,盛于瓷盒内,放很多年都不会坏不会干裂。在上古时代,艾绒还身负取火的神圣职责。取一块坚冰,削冰令圆,做成凸透镜,向日迎光,再以艾绒承影,便可燃烧得火,故艾草又名冰台。
艾老为蒿,蒿一名蓬。艾草生长极快,到了秋后,便是乱蓬蓬一堆。东汉有个高士叫张仲蔚,写得一手好诗赋,但一箪食一瓢饮,过得十分清苦,屋前蓬蒿高过人头。陶渊明隐居南山,自比为张仲蔚,在《咏怀》诗中说:“甘彼藜藿食,乐是蓬蒿庐。”因张仲蔚和陶渊明的影响,后世的隐士常称自己是蓬蒿人,南朝萧子良就说他曾经“幼赏悦禽鱼,早性羡蓬艾”。这样一来,蓬蒿、蓬艾反倒成了清高的代名词,身居蓬蒿庐中之人,不同流合污,不趋炎附势,远离官场旋涡,清贫自守,恰如芳草一般高洁。这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李白在被唐玄宗征召入京时,豪迈地说:“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他倒不是看不起蓬庐蒿舍,而是要扬名天下,建功立业。
屈原一生自比幽兰芳芷,顶看不起艾叶萧蒿,但他选择在端午节这天投水自沉,生生地把自己和艾草捆绑在了一起。在他之前,端午早就为节;在他之后,人们索性把端午禳毒和祭祀屈原两件事合并为同一个节庆的民俗活动。现在一说起端午节,就是纪念屈原,吃粽子、赛龙舟都是因为不忍心让屈原的尸体为水族所毁,悬挂艾叶、菖蒲倒成了附带的却又必不可少的形式。屈原泉下有知,也只能苦笑了。
好在后人倒也明白他的心思。屈原的故乡湖北秭归有归乡沱,那里建有屈大夫清烈公祠。宋人魏了翁过此地,写诗以记:“椒兰自昭质,不肯化艾萧……经言混凡草,臭味自尔殊。”世间如果没有屈大夫,谁又能辨得出芸芸众草里哪些是芳草哪些是臭草呢?诸草经屈大夫鉴定,才有了香臭之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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