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名芰，香草美人，揭示尹伯奇的悲剧

今名：菱

菱科菱属，一年生浮水水生草本。浮水叶互生，聚生于主茎或分枝茎的顶端，呈旋叠状镶嵌排列在水面，成莲座状的菱盘。花白色，单生于叶腋。果三角状菱形。花期5—10月，果期7—11月。

清 恽寿平 绘

莲
睡莲科莲属，多年生水生草本。又称荷花。

制芰荷为衣，不是采菱角，而是采菱叶。长满菱的池沼，远远看上去是一片密密的菱叶层，丝毫不见水面。这样的密度会让人觉得如果采而制衣，绝对可以遮身蔽体。

采菱叶为衣的，除了屈原，还有尹伯奇——周宣王的上卿尹吉甫的儿子。尹吉甫死了夫人后另娶新妻，新夫人生了儿子后，便在尹吉甫面前陷害长子伯奇。尹吉甫信了新夫人的话，赶走了伯奇。尹伯奇在荒野流浪，无以为生，集芰荷以为衣，采楟花以为食；晨朝履霜，伤心欲绝，放声大哭，投水而死。

尹伯奇死前鼓琴而歌，琴曲流传下来，名《履霜操》：

履朝霜兮采晨寒，考不明其心兮听谗言。

孤恩别离兮摧肺肝，何辜皇天兮遭斯愆。

痛殁不同兮恩有偏，谁说顾兮知我冤。

——《乐府诗集·琴曲歌辞·履霜操》

伯奇不容于父母，屈原是不容于君王，都不得当权者的欢心；伯奇投河而死，屈原最终选择自沉汨罗。两人的境遇也颇有相似之处。

“集芙蓉以为裳”，芙蓉便是荷花。《尔雅》中记载，荷又叫芙渠（蕖），它的每一部位又各有名字：其茎叫茄，其叶叫蕸，其根叫藕，其本叫蔤，花叫菡萏，种子叫的（菂）。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www.xing528.com)

有美一人，伤如之何。

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彼泽之陂，有蒲与蕑。

有美一人，硕大且卷。

寤寐无为，中心悁悁。

彼泽之陂，有蒲菡萏。

有美一人，硕大且俨。

寤寐无为，辗转伏枕。

——《诗经·陈风·泽陂》

这首诗有三章，每一章的首句都写到蒲与荷。第一章“有蒲有荷”，按照郑玄的解释，“荷”是“芙蕖之茎”，也就是《尔雅》中的“茄”。第二章“有蒲与蕑”，郑玄笺注道：“蕑当作莲。莲，芙蕖实也。”也就是说，这里的“蕑”是莲蓬。第三章“有蒲菡萏”，菡萏是荷花。从荷梗到莲蓬到花朵，诗歌用芙蓉不同部位的名称来反复歌咏，突出的是“有美一人”的美；把芙蓉分拆开来，用荷梗来比喻她的修长，用莲蓬来形容她的婘好，用菡萏来描摹她的端庄。芙蓉的美有目共睹，其人如芙蓉，自然动人心。

而屈原集芙蓉为裳，正是看中了芙蓉的美好。

“上曰衣，下曰裳”（《说文解字》），屈原采菱叶为衣，集芙蓉为裳，集的大约是荷叶；这一套服装通体绿色，颇有山鬼“被薜荔兮带女萝”的穿衣风格。不然，若采的是花，他一个长胡子飘飘的高瘦老头，腰下围一圈粉红的花瓣，远远一看，知道的明白是香草美人的屈夫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年哪吒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