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分析了劳动对于人的重要价值,他认为劳动是人的生命活动,劳动是人维持肉体生存的需要的一种手段,是人作为一个种属,区别于动物的重要特征。但这种劳动本身又是有区别的,马克思指出,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就是人的类特性。联系马克思主义经典文本的上下文,此处的“活动”,应该理解为劳动。
劳动创造了人本身。人既是自然界进化发展的产物,又是社会劳动的产物。早在一百多年前,达尔文的进化论就从生物学方面解答了人类起源的问题,得出了“人是从古猿进化而来的”的科学结论。但是,从猿向人的转化又不是一个纯粹生物进化的过程。古猿在体质形态和群体结构上的变化,只是为人和人类社会的产生提供了自然前提。而人和人类社会产生的内在机制和现实基础,则是社会的生产劳动。首先,劳动完成了手脚的彻底分工,并促进了手脚的专门化发展。直立行走和手脚的彻底分工,对人的体质形态的形成及其能力的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一方面,它扩大了古猿的视野,为附着于头上的各种感觉器官(眼、耳、鼻)和发音器官(喉管、口腔)的发展创造了条件,并使大脑接收和处理的信息急剧增加,从而也促进了大脑的发展。另一方面,它解放了猿的前肢,使前肢可以专门用于获取食物、进行交流及抵御外敌,在长期的实践中,前肢获得更多精细活动锻炼的机会而变得更加灵巧。恩格斯说,手不仅是劳动的器官,还是劳动的产物,“手的专门化意味着工具的出现,而工具意味着人所持有的活动,意味着人对自然界进行改造的反作用,意味着生产。恩格斯称直立行走和手脚的彻底分工,由此就迈出了从猿过渡到人的具有决定意义的一步”[32]。其次,劳动把类人猿的发音器官改造成为人的发音器官,并创造了语言。随着原始劳动规模的不断扩大,随着古猿生理结构和心理特征的日益完善和发展,为了更好地协调彼此之间的活动,“这些正在形成中的人,已经到了彼此间有些什么非说不可的地步了”[33]。再次,劳动把猿的大脑和感觉器官改造成为人的大脑和感官器官,形成了人的心理感知及抽象思维能力,形成了人们所特有的思维意识。由于劳动和语言的推动,这些“正在形成中的人”的头脑也日益发达,容量越来越大,结构也越来越复杂。随着直立行走和猿脑变成人脑,人的各种感觉器官也得到相应的发展,感觉能力不断提高。这样,随着人脑和人的感觉器官的形成,人不仅能从周围环境中获得较之猿类更加丰富的感性印象,而且能够借助语言把这些感性印象概括起来和巩固下来,从而使人的意识所特有的抽象思维能力形成和发展起来。这种能够借助语言进行抽象思维的人,已经是“完全形成的人”。就这样“首先是劳动,然后是语言和劳动一起,成了两个最主要的推动力,在它们的影响下,猿脑就逐渐地过渡到人脑”[34]。正因为人的体质形态、心理特征以及意识和语言都是在社会劳动的作用下形成的,所以恩格斯说“劳动创造了人本身”。
劳动是人类生命生产的形式。“生命的生产”有两种形式:一是“自己生命的生产(通过劳动)”;一是“他人生命的生产(即种的繁衍,通过生育)”。而劳动就是人类生命生产的形式。“任何一个民族,如果停止劳动,不用说一年,就是几个星期,也要灭亡,这是每一个小孩子都知道的。”[35]人与动物在生存方式上具有本质的区别,动物所能做到的最多是采集,而人则从事生产。马克思指出:人作为有生命的自然存在物,就有需要,人为了满足自己的需要,为了维持和再生产自己的生命,必须与自然进行斗争。而劳动就是“人以自身的活动来中介、调整和控制人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的过程”[36]。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人体、需要、劳动,这三者是内在地连在一起的:“人体”的生命存在就有“需要”,而“需要”只有通过“劳动”来满足。正是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把劳动看作人类生命生产的形式,认为“劳动只是人的活动在外化范围内的表现,只是作为生命外化的生命表现”[37]。劳动是人生存的基础。劳动是人与自然界之间进行着物质与能量的交换的特殊方式,通过劳动,人类从自然界获得满足自身生存所需的物质资料。(www.xing528.com)
劳动促进人的发展。劳动实践是人类的存在方式,人在劳动中,不仅改变客观世界,也改造自身。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恩格斯指出人的物质生产劳动表现为双重关系:自然关系和社会关系,人在劳动中发展着自己的自然关系和社会关系,凸显自身的自然属性、社会属性和精神属性,使自身的体格、劳动能力、智力和社会交往能力等都得到了发展。但这种发展本身也受到生产力发展水平和生产关系性质的影响。在科学技术和生产力发展缓慢的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劳动者的农业生产能力得到一定发展,手工技术水平有所提高,但始终是在以家庭、村社为单位的限制下生产,工场手工业的规模也非常有限,在这样的场景下,人的生产能力和交往能力的发展都是缓慢的。经历第一次工业革命之后,机器大生产代替了工场手工业,自由贸易突破了封建行会的限制,劳动者的生产能力和交往能力都得到了快速发展,但由于生产只是资本营利的手段,劳动者的发展也只是一种在资本奴役下的片面发展,异化劳动让劳动者感受到的更多是痛苦。
劳动应成为人自由自觉的活动。马克思认为自由自觉的活动是人的类特性,他指出,劳动这种生命活动,只不过是维持肉体生存的需要的一种手段,“而生产生活就是类生活。这是产生生命的生活。一个种的整体特性、种的类特性就在于生命活动的性质,而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恰恰就是人的类特性”[38]。马克思特别强调两点:第一,劳动的自主权。马克思指出,在资本主义雇佣关系之中,“劳动对工人来说是外在的东西,也就是说,不属于他的本质;因此,他在自己的劳动中不是肯定自己,而是否定自己”[39]。这种劳动只是资本家消费劳动力使用价值的过程,工人是被强制劳动的,劳动不属于他,他在劳动中也只是被工具性的使用,他不属于他自己,而是属于付给其工资的资本家。劳动对于工人来说,只是一种异己的力量,当然也不可能是工人作为人的本质体现。工人在劳动中没有自主性,不能决定劳动时间的长短、劳动强度的大小、劳动效率的高低,也不能自由选择从事何种劳动,在什么样的条件下劳动,更无权确定劳动报酬。他们获得的不是自身劳动创造的价值,从资本家那里拿到的只是维持基本生活水平的生活资料的价值。第二,劳动的自觉性,就是马克思所说的“有意识的活动”。马克思认为动物和自己的生命活动是直接同一的,不具有主客体之分,而人把自己的生命活动变成了自己意识的对象,也就是人与生命活动之间构成了主客体关系,使人从既参与到自身的生命活动之中,又超越于生命活动之外来认识这个生命活动,这就是有意识的生命活动,这种有意识的生命活动把人同动物的生命活动直接区别开来。正是在这一点上,人才成其为区别于动物的类存在物。在这里,马克思批判了异化劳动,认为异化劳动把人与生命活动的主客体关系颠倒了过来,使人把自己的本质,即生命活动,变成了仅仅维持自己生存的手段。在这种被奴役、被监视的劳动中,工人没有幸福感,劳动的目的只是为了获得生活来源。工人只有在吃、喝、住和生殖等活动中,才觉得自己是自由的,而这些自由活动是动物也具有的,只是动物的机能而已,因此根本不可能把这些活动作为区别于动物的类本质,工人也不可能让这样的劳动成为自觉自愿的需要。马克思认为,只有在消灭了生产资料私有制的前提下,消灭了不平等的分工和不公平的分配,人们摆脱了“奴隶般地服从于分工”的情形,处于自觉的新式分工之中,劳动才能成为人自由自觉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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