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巴哈对人的本质的研究,建立在对客观唯心主义和宗教神学批判的基础上,他提出了许多有见地的观点,但他对人的本质的界定最终也没有逃离唯心主义的藩篱。马克思恩格斯在肯定费尔巴哈成就的同时,批判、继承和发展了他关于人本质的观点。就人与自然的关系方面,费尔巴哈认为,自然界是无意识的实体,在时间顺序上具有第一性;人是有意识的实体,虽然在其发生的时间上是第二性的,但在地位上则是第一性的。“惟有人才以其结构和教育在自然界盖上了意识和理智的烙印,惟有人在时间过程中才渐渐改变地球为一个合理的适合于人的住所,而且以后还要改变得比现时更合理些、更适合于人些。”[6]就人与社会的关系方面,费尔巴哈还是看到了人的社会性特征的,他认为“只有社会的人才是人”[7],“孤立的,个别的人,不管是作为道德实体或作为思维实体,都未具备人的本质。人的本质只是包含在团体之中,包含在人与人的统一之中”[8]。
费尔巴哈的人本质论是反对宗教的,他使人们的注意力从彼岸回到此岸。就围绕人的本质问题,费尔巴哈展开了对宗教神学和理性主义的批判。通过对宗教的起源、方式和目的诸方面的具体分析,他揭示出宗教的属人本质。他说:“上帝是人之公开的内心,是人之坦白的自我,宗教是人的隐秘的宝藏的庄严揭幕,是人最内在的思想的自白,是对自己的爱情秘密的公开供认。”[9]他认为,人的绝对本质,上帝,其实就是他自己的本质。他进一步提出:“神是人的本质的异化。”这种异化弥补了人的不完美,但也用神的本质来否定了人的本质,这种否定性存在于人们的认识之中,信仰宗教的人认为“上帝是无限的存在者;而人是有限的存在者,上帝是完善的,而人是非完善的;上帝是永恒的;而人是暂时的,上帝是全能的,而人是无能的;上帝是神圣的,而人是罪恶的。上帝与人是两个极端:上帝是完全的积极者,是一切实在性之总和,而人是完全的消极者,是一切虚无性之总和。”[10]费尔巴哈并没有全盘否定宗教的价值,他肯定了“宗教是人的第一个自我意识”,只不过是一种虚幻的、扭曲的意识,是一种颠倒的世界观。他认为:“我们对宗教的态度,决不仅仅是一种否定的态度,而是一种批判的态度。”[11]恩格斯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中对费尔巴哈的理论贡献做出了高度评价:费尔巴哈的《基督教的本质》,揭示了“在自然界和人以外不存在任何东西,我们的宗教幻想所创造出来的那些最高存在物只是我们自己的本质的虚幻反映。魔法被破除了;‘体系’被炸开并被抛在一旁了,矛盾既然仅仅是存在于想象之中,也就解决了。——这部书的解放作用,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能想象得到。”[12](www.xing528.com)
费尔巴哈认为理性主义使人单面化,他批判了理性主义代表人物笛卡儿的思维至上论和黑格尔的绝对精神论。在《幸福论》中,他提出了人的最内秘的本质不表现在“我思故我在”的命题中,而表现在“我欲故我在”的命题中。费尔巴哈此处提到的欲不是指欲望,而是指感性。他强调人的主观目的性和感性生活,他认为:“人之与动物不同,决不只在于人有思维。人的整个本质是有别于动物的。不思想的人当然不是人;但是这并不是因为思维是人的本质的缘故,而只是因为思维是人的本质的一个必然的结果和属性。”[13]他批判黑格尔“将这个与思维本质相矛盾的感性活动转变成为一种逻辑的或理论的活动,将对象的物质产物转变成为概念的思辨产物。”[14]他认为,只有人才是黑格尔的“绝对”的根据和基础,由此坚持了他的人本主义主张。费尔巴哈批判了宗教和唯心主义的荒唐,肯定了唯物主义的科学性,但自身的研究也存在很大缺陷,他认为完全和动植物一样,人也是一种自然的生物。他不了解人的实践意义,把人等同于生物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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