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离骚》
衣:《说文解字》:“上曰衣,下曰裳。”
芰荷是芰,不是芰和荷。芰荷的荷字,当叶子讲,芰荷指的是菱叶。荷的本义是荷叶,芋又叫芋荷,是因为叶子大而醒目,跟荷叶一样;还有蘘荷的荷,也是指叶子长大。芰是菱,果实称菱角。菱角有无角、两角、三角、四角之分,南朝梁伍安贫《武陵记》中说两角为菱,三角、四角为芰。(www.xing528.com)
菱是浮水植物,菱叶有两种,一种叫沉水叶,小,很早就脱落了;一种叫浮水叶,呈三角形,每一片有茶杯口大小,十到二十来片呈旋叠状彼此镶嵌排列,错落平铺,浮在水面上,像一个莲花座,叫菱盘,十分精致美观。江南私家园林多有池塘,种几丛菱点缀池面,看的就是菱叶的几何图案。
与荷花花叶俱美不同,菱花没甚看头,花小如米粒,白色,藏在菱盘的中间,通常被菱叶遮盖。不仔细找,几乎不会发现菱花的开谢。与菱花的微小不起眼相比,菱花镜则是大大有名,几乎成了镜子的代名词。菱花镜得名,不是因为镜如菱花,也不是镜背上铸有菱花或菱叶纹,而是因为磨过的镜子透过日光,有菱花般的光影。菱花镜这个词出现于南北朝,王瑳《长相思》云“菱花镜中灭”,庾信《王昭君》云“镜失菱花影”,意思是铜镜久不磨,致使镜光里的菱花都没了影子。古时铜镜用整体铸造法,镜背面有各种花纹,什么山川日月、灵兽海错、金文鸟篆、缠枝花卉。有图案的地方厚,没花纹的地方薄,薄的先冷,厚的温暾,金属冷却的时间不同,收缩度也就不一样。当镜子正面打磨光滑以后,背面高低起伏的图案纹样厚薄和密度不同,强光照到镜面上,就形成菱花样的影子。若是把光投射到墙上,图案更是隐隐约约、明灭不定。隋代李巨仁有写镜子的诗,中间一联“无波菱自动,不夜月恒明”说的便是这种光影现象。隋唐以后,凡镜必称菱花,唐代更有把缠枝菱叶图案铸造在镜背的,让菱花镜一词名实相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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