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在建立新型民主政权的同时,还采取了一系列新的社会经济措施,实行了对社会的全面改革。
1871年4月16日,公社通过了《关于将逃亡业主所遗弃的工场转交工人协作社的法令》。法令指出鉴于大批工场被业主所遗弃,使许多关系到公共生活的企业生产停顿,影响了劳动人民的生活,为此决定这些工场迅速开工,开工将不指望潜逃的业主而是靠工人协作社的力量。即使逃亡业主回来,也不再归还工场,而由工人协作社给业主一定数额的赎金。
这一法令直接触动了资本主义所有制,具有明显的社会主义倾向,而且实际上成为以后胜利了的无产阶级在必要时对待资产阶级所采取的“赎买”政策的先声。
例如:在巴黎塞纳河东岸有一家军械厂,厂主随梯也尔于3月18日逃到凡尔赛去了。临逃前,他们转移了一部分机器和原料,妄图用工厂停工、迫使工人失业来对抗公社。于是,公社通过了一项法令,决定把逃亡企业主遗下的工厂交给工人管理,成立工人生产协作社,依靠工人自己的力量恢复和发展生产。
工人生产协作社成员和车间工人代表制定了管理工厂的新规章:
工厂坚决服从公社的领导,由公社派一位代表到工厂指导工作;
工人当家做主了,工厂所有领导人员,从厂长、车间主任到工段长,全由全厂工人直接选举产生,不称职的随时撤换;
厂长、车间主任、工段长虽由大家选举产生,但他们也可能犯错误,工人们不能等着他们犯了错误再撤换,要经常帮助他们,提醒他们。为此,由工人选举产生一个工厂理事会,参加理事会的除这些领导人员外,还要有各车间的工人代表。工厂理事会每天开会一次,听取各车间主任的报告,布置一天的工作。理事会中的工人代表既要支持工厂领导,又要监督他们,并经常向工人报告工作,听取大家意见。总之,要使厂里的一切工作都在工人群众的监督下进行;
为了使领导保持工人本色,不仅要有工人代表监督,而且要像公社委员一样取消高薪。厂长月薪250法郎,车间主任210法郎,工人的最低工资适当提高一些。
过去,有的工人每天上班18至20小时,腰都累弯了,可是每天只开1法郎50生丁。为了一点极小的事情,还要交罚款2~5法郎,有时一天的工资连交罚款都不够。现在,公社颁布了禁止克扣工资和罚款的法令,充分保障了工人的利益。
在这种情况下,工人的生产热情空前提高了,他们纷纷表示:“连公社委员也只拿同我们差不多的工资。我们今天是为公社劳动,我们是工厂的主人,应该有个主人的样子!为了保卫公社需要加班时,我们坚决不要加班费!”
工人加班时,工厂领导也都一起参加。
巴黎公社改革了工薪制度,既降低了高薪,又提高了低薪,同时承认工资额的差别,力求使劳动报酬与劳动量相称,并使最高报酬与最低报酬之间相差7~8倍。公社的劳动报酬措施既反对资产阶级的高薪特权,又不同于小资产阶级的绝对平均主义,体现了公社政权对劳动人民物质利益的关心,具有社会主义倾向。
为了维护劳动者利益,巴黎公社改革了劳动立法。
4月20日,执行委员会通过《关于废止面包房夜工制的决定》,一律取消面包房的夜班制。
4月27日,执行委员会又通过《关于禁止任意罚款和克扣工资的法令》,严禁厂主对工人无理扣款和罚金,职工的薪水应全数发放。
为打击承包商用低工资的办法从中剥削,还通过了关于包工合同的法令,宣布“凡是能够直接向工人协会签订的一切包工合同,都要委托给工人协会”。
此外,公社设立了职业介绍所,解决工人的失业问题,尤其重视妇女的劳动就业。
巴黎的房子都是穷人盖的,可全给富人霸占了。穷人只得租房子住,必须交纳高昂的租金。但他们哪里交得起啊,只得把家中能典当的东西都典当了。现在,穷人翻了身,梯也尔的华丽公馆和他的财产全部没收,归公社所有了。
为了让穷人有房子住,公社公布了《房租法令》:
第一条 住宅租户得将1870年10月至12月、1871年1月至3月、4月至6月各季的房租一律免予缴纳。
第二条 在这9个月内租户已付的全部房租抵作将来各季的房租。
第三条 带家具住房的租户免付欠租。
第四条 自本法令通过之日起的6个月内,根据租户的愿望可以废除任何租约。
第五条 根据租户的要求,已经满期的租约期限可以延长3个月。
公社还颁布了免除或延期缴纳房租的法令,征用逃亡资本家和官吏的住宅,分配给劳动人民居住。
与此同时,还公布了《典当法令》,规定抵押在当铺里的物品暂停出售,把价值在20法郎以下的典当物品无偿归还原主。
公社颁布了关于债务无息延期偿付的法令,规定所有债务的还期一律延长3年,不付利息。这就大大减轻了小商人和小业主的债务负担,争取和团结了中小资产阶级。
公社还开办国营商店,其商品价格比私人企业低1/3至1/2,保证物资供应,防止中间剥削。
公社大力改革教育。4月3日,公社颁布了“教会与国家分离”、“取消宗教预算”的法令,宣布教会财产为国家财产,反对宗教教育,取消学校里的神学课程,将教士从学校中清除出去,用世俗教育代替宗教教育,关注学生的道德修养。规定儿童免费入学,还开办职业学校。
公社通过政教分离法令的当天晚上,公安委员会委员兼驻巴黎警察局代表里果带着这份文件来到圣伯纳大教堂。他想听听群众对这个法令的意见,以便考虑实施法令的一些做法。
圣伯纳大教堂离巴黎警察局不太远,走一会儿就到了。(www.xing528.com)
这是一座宏伟的古老建筑物:高耸入云的尖顶,齿状的墙檐,棱形的大门;四周是无数精致的雕像,还有不少高大的壁龛。
自从公社成立后,这里就成了群众集会、活动的俱乐部。教堂里灯火辉煌,人声鼎沸。里果刚一挤进去,就看到一片热烈的景象。祭台上插着一面鲜艳的红旗,把耶稣受难像遮去了大半。一张铺着蓝色台布的桌子放在正中,作为临时主席台。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工人正在激昂地演讲:“公民们,问题很清楚,我们既不需要地主和老板,也不需要神甫和牧师。这些伪善的神甫、牧师都是些游手好闲、招摇撞骗的流氓。这些坏家伙口口声声说天堂好、上帝好,难道他们真的到过天堂见过上帝吗?”人群中立即发出一阵嘘声。
一位背着枪的自卫军战士站起来说:“既然他们每天都说天堂好,上帝好,那么我们就打发他们到天堂去见上帝吧!”会场里顿时响起一阵暴风雨般的掌声。
一位瘦骨嶙峋的老妈妈跌跌撞撞地走上祭台,高举双手,用颤抖的声音说:“看吧,看吧,公民们,这就是我的两只手!”
全场一片寂静,人们的目光全停在她那双干枯无肉、指甲脱落的手上。
老妈妈继续说:“打12岁起,我就用这双手替老板洗衣服。我做了45年的洗衣工,也当了45年的天主教徒。这么多年来,我没有一天停止过洗衣服,也没有一天忘记到教堂做弥撒。老板在经济上盘剥我,神甫从精神上折磨我。他们每年收入四五万法郎,可我一年的工钱不到1000法郎!他们说是魔鬼附上了我的身,要我每天虔诚地忏悔,一刻儿也不要忘记仁慈的上帝!现在我才知道,这全是骗人的鬼话,我再也不上当了!”
说着,老妈妈用发抖的双手把挂在颈上的一只十字架摘下来,向耶稣受难像尽力扔去。
激怒的群众听了老妈妈的控诉,大喊道:“打倒资产者!”“把神甫、牧师统统抓起来!”
里果见状,不由得想到:在帝国的反动统治下,谁攻击教会谁就要受到镇压,他自己就曾因为在群众集会上抨击教会,揭露神甫﹑僧侣的虚伪面貌而被关进监狱。而今天,批判教会的罪恶受到公社的保护和人们的支持,多么令人振奋啊。
里果越想越激动,一下子挤上了祭台。大家见是里果,纷纷投以尊敬的目光。原来,他经常到这里来演讲,人们都很熟悉他。
里果对大家说:“公民们,刚才这位老妈妈说的都是我要说的话,让我再补充几句吧!巴黎共有110个教堂和101个宗教团体,传教士有6000名之多。这些数字告诉我们:巴黎的教堂并不比警察局少,他们的爪牙也决不比警察少。警察们用枪支﹑棍棒和手铐来镇压我们,而他们则通过传道、教育和慈善事业来毒害我们,欺骗我们。这一切,全是因为历来教会都支持政府,而政府又保护教会,从政治上和经济上支持它,它们谁也离不开谁。它们干着各种肮脏卑鄙的勾当,却让我们用血汗来供养它们。这里还有一个数字:巴黎大主教达尔布阿一年的俸禄是15万法郎,也就是说,他一年的收入等于刚才这位老妈妈150年辛勤洗衣服的报酬!”
教堂顿时沸腾起来,愤怒的口号声就像大海的怒涛一浪高过一浪:“打倒吸血鬼!”“逮捕大主教!”“要求公社宣布教会不受政府保护!”“没收教会财产!把神甫赶出教堂去!”
里果摆了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然后拿出文件在头顶上摇了摇,高声说:“公社已经考虑了大家的要求,瞧,这就是刚才通过的政教分离的法令,我来给大家读一读:第一条,政教分离;第二条,废除宗教预算;第三条,宣布被认为不能动用的属于宗教团体的动产和不动产为国家财产;第四条,对这种财产立即进行调查,加以统计,并交由国家支配。”
教堂里立即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公社万岁!”“公社万岁!”
一场群众性的摧毁精神压迫的工具即僧侣势力的斗争在巴黎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人民群众愤怒地搜查了几十个教堂,并把它们改成了俱乐部和大会堂。主教协会变成了托儿所,几十个反动神甫被拘捕起来。许多神甫吓得藏起来,有的改穿便服逃到凡尔赛去。
公社社会治安委员会作出了拆毁路易十六教堂的决议,把它夷为平地。这所教堂是法国反动资产阶级为早在18世纪末就被巴黎人民处决的皇帝路易十六赎罪而建造的。
人们封闭了蒙马特尔的圣比埃尔教堂,在这里开办了妇女缝制军服的作坊和女子学校,后来又改为供应蒙马特尔高地炮兵弹药的炮弹库。
两名工人勇敢地爬上高高耸立在圣日内维尔教堂人字墙上的铁十字架,把十字架的横臂锯掉,然后在直柱上挂上一面红旗。当红旗升起时,聚集在教堂广场上的自卫军战士立刻举枪致敬,并鸣放礼炮庆祝。
一群反动的教徒冲进正在开俱乐部大会的一所教堂,唱起了《圣母颂》。俱乐部成员引吭高唱革命歌曲,并召来了国民自卫军。在乌黑的枪口面前,这帮反动教徒抱头鼠窜,狼狈而逃。
巴黎人民对反动统治阶级用以进行精神压迫的工具——宗教的冲击,为砸烂旧世界揭开了新的一页!
公社十分注意挑选有知识的世俗教师管理学校,不仅提高教师的政治地位,而且较大幅度提高了教师的物质待遇。通过改革,男教师的平均薪金增加1~1.5倍,女教师提高2~2.5倍,使广大教师从过去受歧视的悲惨境遇中解放出来,受到社会和人民的广泛尊敬,极大激发了他们的事业心和积极性。
例如:国民自卫军营长阿里鲁接受了公社教育委员会指派给他的一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接管罗林街小学并把它改建为工人子弟学校。他到学校附近的工人住区挨家挨户地访问适龄儿童,动员他们进公社办的学校读书。工人们都热情地接待公社派来的人,争着给孩子报了名。
新建小学的校门口挂起了崭新的校牌,公社委派的校长带来了一批不信教的青年教师。
学校出现了新面貌,被神甫、教士破坏得乱七八糟的校园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院子里放着洗手用的清水桶,旁边有肥皂、梳子和毛巾。
厨房里几只大锅在沸腾着,肉汤发出扑鼻的香味。原来神甫和教士的餐室变成了学生食堂,整洁的食具等待着新入学的小朋友们。
随着一阵悦耳的钟声,新的一课开始了。教室里窗明几净,墙上原来挂的是木制的基督受难像,现在都换成了一面面红旗,两旁是彩色的法国地图和巴黎地图。
教室的角落里放着动物模型和各种教具。窗上的铁栅已经去掉,阳光洒满了大半个教室。每张课桌上都为学生准备好了课本、练习簿和学习用品。
新的一课开始了,老师对孩子们说:“孩子们,你们都是工人的子弟。过去,我们工人子弟没有上学的权利;今天,公社给了你们上学的权利。公社以极大的热情关怀你们,希望你们健康成长,有高尚的品德、伟大的革命精神和丰富的学识。你们不要忘记,当咱们上课的时候,有成千上万的公社社员为了你们的幸福,为了使所有的穷孩子受到教育,正在为埋葬资产阶级的吃人社会而不怕牺牲,英勇战斗。孩子们,你们应该爱护公社,就像公社爱护你们一样!我们年轻的公社还处在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中,丧心病狂的梯也尔一刻也没有忘记进攻巴黎。敌人恨不得一口吞掉我们的公社,要我们重过暗无天日的生活。小朋友们,为了保卫公社,我们应该怎么办?”
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回答说:“我要参加自卫军。”“我要为公社卖报,发传单!”“我要给自卫军叔叔送水送饭!”“我们每天放学后,就去帮助自卫军和工人叔叔修筑街垒。”孩子们这样说了,也这样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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