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1日清晨,巴黎爆发了推翻国防政府、建立巴黎公社的起义。成千上万的国民自卫军战士和工人群众像潮水般地向市政厅涌去。
巴黎市长阿拉戈刚走进办公室,就听到远处传来一片喧腾声,其中夹着“反对投降”、“打倒卖国政府”、“选举公社”等口号声。他慌忙传令警备司令,让他立即调集两营士兵警戒外围,接着又亲自到军用电报室,用市内特急电报通知特罗胥和所有政府成员马上到市政厅来。
特罗胥在一队宪兵的严密护卫下,很快来到市政厅,并亲自主持了政府成员的紧急会议。
随着一阵枪托的猛击声,会议厅的门被砸开了。无数举旗持枪的战士和工人站到了政府成员的面前。
特罗胥向阿拉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前打头阵。阿拉戈硬着头皮,站起来赔着笑脸说:“公民们,大家不要激动。看,政府正在讨论选举公社的问题。现在请大家离开这里,好让我们继续商议。”
几个部长跟着帮腔:“是啊,我们正在考虑大家所关心的问题,你们可以放心地走了!”
大厅里沉寂了一会儿。突然,一个战士厉声说道:“公民们,别信他们说的那一套。国防政府从成立那天起就欺骗我们,他们口头上说要保卫巴黎,背地里却派人到凡尔赛去接洽投降!我们要打倒卖国政府,成立公社!”
人们纷纷喊道:“对,打倒卖国政府,成立公社!”
一位工人走到窗口,向聚集在广场上的人们大声喊道:“我们要自己成立公社,赞成不赞成?”
广场上的人热烈地高声喊道:“赞成!”“把国防政府赶出市政厅!”
阿拉戈急得团团转,瞟了特罗胥一眼,见他还是不动声色,便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挥动着说:“公民们,你们别干傻事了。看,这就是政府通过的选举公社的决议。”
他喊了一阵,看到无人理他,便又跑到窗口向广场上的人大声嚎叫着。
一位战士大步走向窗口,说道:“市长先生,您的表演可以结束了!”
说完,战士一把抓住阿拉戈的衣领,撕碎了他手中的那张纸;两个妇女冲上去猛力扯掉了他的市长肩带。
阿拉戈脸色苍白,手足无措,朝特罗胥望去,不料老奸巨猾的特罗胥早已乘着这个机会溜出会议厅跑了。(www.xing528.com)
特罗胥光着头,跌跌撞撞地在走廊里乱闯,想溜出市政厅,忽然迎面碰上了市政厅的警备司令。
警备司令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将军,您在这里!我必须如实地向您报告:现在整幢大楼已涌进了七八千人,广场上的人更是无法计算。我已经无力保卫政府了,请您给我指示!”
特罗胥听了心突突地跳,但他佯作镇定,摸了摸光秃秃的头,悄声说:“上校先生,您此刻的任务是让我安全地离开这里。”
上校把眉毛拧成疙瘩,低头沉思了一下,忽然灵机一动,取下身上的斗篷,把它披在特罗胥的身上,又把身旁一名士兵的鸭舌帽取下来,戴在特罗胥的光头上,然后把他从通向外面的一个秘密地道里送了出去。
这时,会议厅里一片欢腾,大家把几个部长和阿拉戈押在一边,商议着怎样成立公社。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全副武装,带着一支队伍雄赳赳地进入会议厅。他是第六十三营营长弗路朗斯,是巴黎工人很熟悉的一位光明磊落的革命者。他提议先成立一个公安委员会,然后再选举公社。于是,分散在市政厅内外几十个地方的人们开始热烈地议论起这个委员会的名单。
傍晚,被选为公安委员会成员的布朗基来到市政厅。他已经65岁,是法国无产阶级革命运动的著名领袖。31年前的1839年,他曾在这个建筑物内当过短短几小时的起义领袖,还颁布过一些法令。现在,他又到这里来了。
布朗基进入大厅,立即投入紧张的工作。他不停地签署命令,发布声明,指示要防止普鲁士人知道城里发生的事情,迅速占领警察局和区公所;又把阿拉戈等政府成员找来,要他们同意选举公社。
阿拉戈赶紧代表其他政府成员宣誓说:“我完全同意政府改选,我将立即签署改选公告,引退下台,让位给各区自由选举出来的公社。”
布朗基、弗路朗斯等人轻信了这些人的保证,饶了他们的命,把他们放走了。
改选政府的消息立即传到广场上,聚在那里的国民自卫军在布朗基、弗路朗斯等人的指挥下纷纷高呼口号,陆续回到自己所在的区去,准备选举公社。
这时,起义的领袖们认为政府已被推翻了,他们没有想到特罗胥、阿拉戈等一伙是决不愿退出历史舞台的!
特罗胥溜出市政厅后,马上紧急召集了他的嫡系部队——布列塔尼别动队,命令他们立即控制市政厅周围的广场、路口和林荫道,同时逐步渗入市政厅内外的人群中去。
午夜,正当布朗基、弗路朗斯等人经过一整天的紧张活动,疲劳地躺在沙发上朦胧入睡时,布列塔尼别动队的队员从他们的主子白天逃出去的一个秘密地道里钻了出来。等布朗基等人惊醒时,别动队队员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的胸膛。
第二天,反动政府宣布公社选举的声明无效。接着,60多名起义领袖和公社的拥护者被投入监狱,巴黎无产阶级建立公社的第一次尝试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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