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以前,陕北地区的民族构成就比较复杂,商周时期有鬼方,是猃狁部族活动区域。春秋时期,这一地区是白翟、赤翟、林胡的活动区域。战国时期,陕北的西南部为义渠戎所控制,东部地区为魏国控制,北部地区先为林胡控制,后赵武灵王击败林胡,遂为赵国统治,到公元前221年陕北地区被秦朝统一,秦汉政府在陕北地区设置了上郡和西河郡,陕北地区的民族构成也发生了一定的变化,主要有以下几种:
1.中原人民迁往陕北地区定居或屯戍。秦时就多次向陕北地区移民,秦始皇三十三年(前214)向榆中(上郡)大规模移民一次,三十六年(前211)又“徙北河(上郡)榆中三万家,拜爵一级”[1]。汉武帝对匈奴用兵之后,为了进一步加强对陕北地区的有效控制,汉朝政府又多次将大批的中原人民迁往陕北地区定居或屯戍。据文献记载,汉政府向上郡、西河郡的移民就达7次,其中最主要的有:武帝元狩四年(前119),“山东被水灾,民多饥乏,于是天子遣使者虚郡国仓廥以赈贫民。犹不足,又募豪富人相贷假。尚不能相救,乃徙贫民于关以西,及充朔方以南新秦中(斯秦中:即河南地,指关中盆地往北的黄河以南地区),七十余万口,衣食皆仰给县官”[3]。据《汉书·武帝纪》载,这次迁徙的目的地是陇西、北地、西河、上郡等郡。元鼎六年(前111),“初置张掖、酒泉郡,而上郡、朔方、西河、河西开田官,斥塞卒六十万人戍田之。”[3]汉顺帝永建五年(130),“冬十月丙辰,诏郡国中都官死罪系囚皆减罪一等,诣北地、上郡、安定戍。”[4]等等。从中可以看出,汉政府移民的数量巨大,动辄就几十万,迁入陕北的居民来源于全国各个地方,有关东的,诸郡国中都官的,等等,这些人主要是因灾荒、战争或政府设置新郡县等原因迁徙来的普通百姓和罪犯。
2.匈奴。陕北是匈奴的分布地之一,秦时,陕北成了中原王朝和匈奴的争夺地,公元前214年,秦始皇派蒙恬北击匈奴夺“河南地”,楚汉战争时匈奴复夺蒙恬所夺匈奴地“与汉关故河南塞,至朝那(安定)、肤施(上郡)”[5]。汉初,匈奴不断侵扰陕北,汉文帝三年(前177)匈奴右贤王入居“河南地”,侵扰上郡保塞蛮夷。后六年(前158),匈奴“大入上郡、云中各三万骑,所杀略甚重”[5]。武帝元朔四年(前125),匈奴“又入代郡、定襄、上郡,各三万骑,杀略数千人”[5]。武帝大败匈奴后,陕北地区则逐渐成了汉朝安置内附匈奴族的主要地区,汉武帝元狩二年(前121),汉将归附的浑邪王部众安置于陇西、北地、上郡、朔方、云中五属国。汉宣帝五凤二年(前56)冬,将呼速累及右伊秩訾部众安置于西河、北地二属国。光武帝建武二十四年(48),南匈奴呼韩邪单于比箔奥楗日逐王比内附于汉。建武二十六年(50),诏单于徙居西河,今内蒙古准格尔旗纳林地区,“南单于既居西河,亦列置诸部王,助为扦戍。使韩氏胃都侯屯北地,右贤王屯朔方,当于骨都侯屯五原,呼衍骨都侯屯云中,郎氏骨都侯屯定襄,左南将军屯雁门,栗籍骨都侯屯代郡,皆领部众为郡县侦罗耳目。”南匈奴诸部,分布于西河、北地、朔方、五原、云中、定襄、雁门、代郡等缘边八郡,即今甘肃东部、宁夏、内蒙古河套地区以及山西、陕西、河北北部地区。到和帝永元二年(90)前后,南匈奴党众最盛,人口已达到“二十三万七千三百”。同陕北也应该有不少的匈奴人。东汉晚期,南匈奴多次叛乱,顺帝永和五年夏(140),南匈奴左部句龙王吾斯、车纽等背畔,率三千余骑寇西河。秋,吾斯立车纽为单于,东引乌桓,西收羌戎及诸胡等数万人,杀上郡都尉及军司马,东汉政府不得不迁西河于离石(今山西离石县),上郡于夏阳(今韩城市西南),之后陕北地区基本上又被匈奴所控制,直到三国、东晋时期。
3.龟兹人。《汉书·地理志》“上郡”条下有:龟兹,属国都尉治,有盐官。颜师古注此条曰:“龟兹国人来降附者,处之于此,故以名云。”可知龟兹县是西汉上郡所属的二十三县之一,主要是用来安置内附的龟兹人。龟兹人的第一次大规模内附是在汉宣帝时,据《汉书·郑吉传》,宣帝“神爵”(前61—前58)中,匈奴乖乱,日逐王先贤掉欲降汉,使人与(郑)吉相闻。吉发渠黎、龟兹诸国五万人迎日逐王,口万二千人、小王将十二人随吉至河曲,颇有亡者,吉追斩之,遂将诣京师。汉封日逐王为归德侯。陇上郡龟兹属国当是郑吉率黎渠、龟兹五万人迎匈奴日逐王归汉而设置的,出于安置较多龟兹国移民的需要。龟兹属国宣帝时设立后,到东汉一直存在,那么该地的龟兹人的数量也一定不少,成为内迁龟兹移民的主要聚居地。龟兹属国治所,在今陕西省米脂县境内。《汉书·地理志》明言龟兹有盐官,现在米脂县城北40里处有盐地,称上盐湾和下盐湾,生产食盐。清代学者钱坫、徐松考证龟兹为当时绥德府米脂县,普惠也认为汉代龟兹治所在紧邻下盐湾的镇川堡偏北。(www.xing528.com)
4.羌族。陕北是羌族的聚居地之一,东汉时羌族转盛,羌人纷纷叛乱,陕北的羌人也参加了叛乱《后汉书·西羌传》记载:安帝永初二年(108)先零羌滇零自称天子,“招集武都、参狼、上郡、西河诸杂种,众遂大盛,东犯赵、魏,南入益州,杀汉中太守董炳,遂寇钞三辅,断陇道”。元初四年(117),汉军大破先零羌,“于是西河虔人种羌万一千口诣邓遵降。”五年(118),“邓遵募上郡全无种羌雕何等刺杀狼莫,赐雕何为羌侯”,永宁元年春(120),“上郡沈氐种羌五千余人复寇张掖”。延光元年(122),“侵人种羌与上郡胡反,攻毂罗城,度辽将军耿夔将诸郡兵及乌桓骑赴击破之”。桓帝延熹四年(161),“零吾与先零及上郡沈氐、牢姐诸种并力寇并、凉及三辅”。五年(162),“沈氐诸种复寇张掖、酒泉”。陕北的羌乱迫使东汉政府于安帝永初五年(111)将上郡从肤施伶陕西榆林市东南,向南迁治到衙县(今陕西黄龙县西南),直到顺帝永建四年(129)羌乱稍平,“帝乃复三郡霞定、北地、上郡”。使谒者郭璜促徙者,各归旧县,缮城郭,置候驿”[9]。可见,汉时羌族在陕北活动频繁,人数也一定较多。
总之,两汉时期陕北地区的民族构成是多元的和复杂的,各民族之间有过友好、和平的相处时期,也有过“金戈铁马”的战争时期,但各民族之间在经济、文化、社会习俗等方面的融合交往始终没有中断过,陕北的汉画像石墓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民族融合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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