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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州折氏与夏州李氏的关系及其对西夏的影响

时间:2023-08-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府州折氏自崛起之初就与夏州李氏发生了利益冲突。最终,府州折氏与夏州李氏的初次对抗,因后周政权的介入而得到解决:新兴的府州折氏得以巩固其势力,而夏州李氏不得不认可了折氏这个“小兄弟”的存在。府州折氏以随军打击李氏获得嘉奖,必然引发李氏的强烈怨恨。这一阶段,府州折氏是依托于宋朝的力量,不断反击李氏的侵略和随宋军主动出击西夏。

府州折氏与夏州李氏的关系及其对西夏的影响

《新五代史》称,党项“大姓有细封氏、费听氏、折氏、野利氏,拓跋氏为最强”。拓跋氏就是后来的夏州李氏,是党项族中的主要力量,其在动迁后依托夏州地利迅速发展起来,并在安史之乱中参与唐朝平叛的军事行动,从而获得合法政治地位,迅速取得定难军节度使地位,成为据有夏、绥、银、宥、静五州之地的一方强藩。而党项族中的其他姓——细封氏、费听氏、野利氏后来在夏州暨西夏王朝内都有分布,成为党项族中的重要力量;而折氏,虽然在夏州暨西夏王朝内也有分布,但最为显赫的一支即府州折氏,虽然掌管麟、府、丰地区的党项、藏才各族,但却在逐渐汉化中。不同的发展趋势,让这两支同为党项族的军政力量,走上了截然相反的政治道路。

根据本文第一节叙述,我们已经弄清楚了折氏的族源是鲜卑族;在党项族发展、崛起的过程中,折氏逐渐党项化,出现了不同支派的党项族折氏力量,在府州、麟州、绥州、延州以及更西的地方,都有分布。其中最显赫者,就是府州折氏。府州折氏自唐末时期折宗本取得振武军缘何五镇都知兵马使一职以来,迅速发展,其子折嗣伦就获得了麟州刺史地位,孙折从阮在后汉时期获得永安军节度使地位,成为与夏州李氏一样的藩镇力量。

府州折氏自崛起之初就与夏州李氏发生了利益冲突。折氏刚获节镇,夏州李氏就出兵阻隔了永安军与后周使臣往来的道路。显德二年(955),夏州李彝兴以土壤相接府州,恶其与己并为藩镇,乃扼塞道路,阻绝使臣。李氏自唐僖宗中和二年(882)就获得了定难军节度使一职,而折氏在显德元年(954)重获永安军节度时,比李氏晚了七十余年。唐末五代时期,藩镇割据,相互兼并的战争屡见不鲜。唐代在陕北地区设置的节镇,先后由定难军夏州节度使、保大军鄜节度使节制,而李氏在发展过程中,一度掌握了定难军、保大军两个军镇,也就是说夏州李氏自唐末以来一直是名副其实的“陕北王”。所以在面对新兴的府州折氏这个“小兄弟”时,夏州李氏的态度很傲慢,直接出兵阻绝道路。

李氏阻绝折氏朝见道路,相关论著都有涉及,但并未深入展开;笔者以为此事事关唐末时期陕北交通问题,值得深入分析。

唐代以来,从陕北进入中原的道路,最重要的两条是:第一,从夏州经延州通往关中;第二,从夏州顺无定河而下,经绥州过黄河至太原,然后通往洛阳等地。除此而外,黄河两岸还有很多渡口,如延州乌仁关、延水关,绥州定胡寨、麟州合河关等处。而府州地处黄河西岸,河东即为北汉所属的定羌军(今山西保德),东西往来也有渡口。府州折氏如果要进入中原,最便捷的路途,当是直接渡河,取道定羌、岢岚直达太原,或者沿河而下至麟州合河关,渡河后经岢岚直达太原。再次,经麟州抵绥州,既可从定胡寨渡河抵达河东石州,也可取道延州抵达关中或从延州各沿河渡口渡河经河中府进入中原。后周时期,刘崇占太原等地,是为北汉。与府州、绥州沿河而阵的定羌军、石州等地,均为北汉控制,而河西麟州一度也为北汉所有。府州折氏要想抵达中原,河东的路是不能够通达了,只能是取道麟州、银州、绥州、延州,然后经延州各路交通中原。而银州、绥州又是夏州李氏的控制区,因此笔者推测,定难军节度使李彝兴阻绝折氏与后周的交通,应该就是阻绝了绥银与麟州之间的通道。

面对夏州李彝兴的傲慢无礼,后周意见不一,朝臣们以为没有必要为区区一府州而得罪势力庞大的夏州李氏;而周世宗柴荣则坚持回击夏州,保护一直勤劳王事的府州折氏。最终,府州折氏与夏州李氏的初次对抗,因后周政权的介入而得到解决:新兴的府州折氏得以巩固其势力,而夏州李氏不得不认可了折氏这个“小兄弟”的存在。

从折从阮开始,到折德扆、折御勋期间,折氏不断入朝中原,有时甚至是举族入觐。折氏的这种姿态,既可以认为是为了生存向中原王朝俯首的政治态度,也可以说是面对夏州李氏的逼迫而选择的自保之计。无论如何,折氏在五代至宋初,还是有着较强的战斗力,是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因此,经历过首次不愉快之后,夏州李氏与府州折氏之间倒也相安无事;而随着麟州归降后周和北宋建立后向麟州直接派任知州,府州折氏与夏州李氏之间也有了缓冲地带,此后的历史发展也证明了双方之间不会直接兵戎相见。

入宋以后,折氏与李氏的关系基本上可以西夏建国而分为两个阶段:折氏随宋军征讨李氏和西夏王朝侵略府州。(www.xing528.com)

第一个阶段,西夏建国前,府州折氏紧随北宋步伐、随军征讨夏州李继迁。宋太祖时期,与夏州李彝兴关系尚好,折氏与李氏同朝称臣,并没有发生冲突。宋太宗在消灭北汉之后,开始将目光转向夏州,引发夏州李继迁的强烈反抗,宋朝准备以武力解决问题。淳化五年(994),宋军大举伐夏,府州观察使折御卿率军助战,收银夏等州蕃汉户八千帐族内附,马牛羊以万计。此役宋军虽暂时获胜,并毁弃了夏州城,朝廷升折御卿为正任节度使以示褒奖。府州折氏以随军打击李氏获得嘉奖,必然引发李氏的强烈怨恨。党项族“部无君长,不相统一”,虽然同为一族,但有仇必报。就在次年,夏州李继迁就两次伙同契丹西南面招讨使韩德威人寇府州,结果为折御卿打败于子河汊。

从至道元年(995)至宝元元年(1038)李氏正式抗宋建国这段时期,夏州李氏经略重点在灵州等方向,对于宋朝沿边仅是不断袭扰,包括麟州、府州也多次遭到李氏侵犯。如咸平二午(999)八月李继迁围攻麟州,府州知州折惟昌率众赴援,结果惟昌从叔折海超、弟折惟信战殁。九月,李继迁再犯府州,折惟昌与宋军将领宋思恭、刘文质于横阳川击败之。双方之间的这种拉锯战及人员伤亡,会强化彼此政治敌对的立场。

从宝元元年(1038)西夏建国至北宋灭亡的靖康二年(1127),这是宋夏双方激烈对抗的时期。府州折氏作为宋朝的属地,虽然世袭了知州一职,但随着朝廷控制力的加强,折氏的实力也在不断削弱。这一阶段,府州折氏是依托于宋朝的力量,不断反击李氏的侵略和随宋军主动出击西夏。

明道元年(1032),元昊即位后开始积极活动,准备建国。从明道三年(1034)起,元昊不断派兵袭扰宋朝边界。该年六月,府州上报,“元昊自正月后数人寇”。而折氏与西夏最大的一次冲突是庆历元年(1041)的府州城保卫战。该年七月,元昊乘好水川之战的胜利,在当地蕃部作为向导之下,率军数万包围了府州城。对于其时的军情,府州知州折继闵虽然年轻,但有着极高警觉性。他在元昊到来之前,就警告管勾将领康德舆,结果对方反诬称折继闵通敌。无奈之下,折继闵只好训练军队,与通判张旨加强州城戒备,抢在元昊大军到来之前构筑了防御工事。府州城依山而建,又有水门直通黄河,折继闵早就做好坚壁清野之计,元昊围城数重,自度攻城无方只好撤退。据《折继闵神道碑》,为了稳定人心,折继闵对城内军民动员讲话:“吾州世与寇为仇,城破,当甘心焉?唯以死守耳!尔曹世受国恩,宜思所以报者。”元昊亲率军督战西门,危急之际,折继闵一箭射杀夏军阵前指挥,此举令夏人闻风丧胆。

折氏府州城保卫战取得最终胜利,这个结局与折继闵的坚定、果敢和指挥有方是分不开的。就在这场战役中,折继闵明确说出了“世与寇为仇”的历史,而从这一战的失败中,夏州李氏的后裔即西夏王元昊也明白了与折氏的裂隙是不可弥补的:双方已经走在了两条完全相反的政治道路上,元昊已经独立建国,而折氏誓死报国。而在此后的北宋中晚期,随着宋夏关系的复杂发展,双方之间战争频发,争斗不断。但府州折氏与西夏的关系就定格在庆历元年(1041)府州城保卫战所形成的格局基础之上,作为宋朝唯一的世袭知州、边将世家,折氏始终与北宋王朝保持一致,并听命于朝廷调遣,坚决、坚持反对西夏王朝的独立和侵略。而在宋夏多次战役中,府州折氏率领的部落子弟兵是作为先锋部队率先奔赴战场。

折氏这种坚决反对的态度,终使西夏一直忌恨于心。西夏在宥州设立左厢军监军司,专门抵挡来自麟府路折家将的冲击。当北宋灭亡、折氏失去庇护、最终降金之后,西夏军最终不顾“礼不伐丧”的儒家信条和不惜开罪于金国的危险,率军攻破了府州城。府州折氏与夏州李氏之间近二百年的世仇暂告一段落,恨之入骨的西夏军,甚至“夷折氏坟垄而戮其尸”,完全不顾同为党项族的事实和他们所信奉的儒家礼仪,可见双方这种结怨仇恨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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