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旧书袋,我生于燕(读yān),长于燕,食息于燕。所亲近的风土人情自然是北地的,“黄沙直上白云间”(从《乐府诗集》),“铜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之类是也。也许物以稀为贵吧,由束发受书起,我就常常想到吴越,希望也能尝尝“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的滋味。可是人是受制于环境和机遇的,自由想想可以,过渡为行就大不易。所以结过去的形迹之账,直到八十年代初,寄身于水乡,吃鲜笋,跨小桥,听吴侬软语,也只是1976年的春夏之交,约一个月而已。一晃又是二十余年过去,精力因年事之增而更下,移地卜居,是连想也不敢想了。但是语云,跛者不忘履,偶尔翻书,读“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之句,就不禁有插翅飞往江乡,与素心人共数晨夕之思。又是幻想!其实也无妨,盖外无能为力,以内功补之,乃东土文化之一法宝也。真是想不到,这无能为力的外竟由天外飞来,是今岁(1999年)5月中旬,收到苏州大学出版社等单位的信,约往苏州参加研讨编印《新世纪教育文库》的会,会期为5月末至6月初。就飞往江乡的愿望说,这是师出有名的良机,可是前往,就要有人照顾,于是与郑州友人素君商酌,适值她有闲,三言两语定案,近月底的29日由北京出发,乘火车。在苏州盘桓了三天,决定顺水推舟,再南行,游了吴江、南浔、嘉兴、杭州、绍兴几个地方。秀才人情纸半张,游之后要有记,以期为己,示不忘,为人,消长日。所见所闻不少,不想用流水账式或交代历史式,因为一,记忆力差,难得巨细不遗;二,也没有这样的闲心和耐心。另一条路是孤家寡人式,即自己觉得什么有点意思就写,反之就算作没有那么回事。动笔,大致以时间先后为序。为醒目,酌加些小题目。(www.xing52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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