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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梅戏风貌》胡连翠与导演的合作

时间:2023-08-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首先是起步于黄梅戏的传播,其次是专业兴趣的拓展,最后是回归、聚焦于黄梅戏音乐电视剧的创新和发展。胡连翠出手不凡,首战生辉,接二连三地为安徽电视台争得了好几个第一。胡连翠首开了以生肖为主题创作春晚的先河。胡连翠为导演春节电视晚会作出了突出的贡献。1987年,胡连翠开始运筹黄梅戏电视剧的拍摄,从此拉开了这一宏图美梦的序幕,从而也使她进入到其艺术历程的更加辉煌的第三个阶段。

《黄梅戏风貌》胡连翠与导演的合作

在群星灿烂的影视工作者中,有一个人不能忘记,她就是黄梅戏音乐电视剧这一崭新艺术品种的开拓者胡连翠。胡连翠在由中国广大观众自由投票的《大众影视》“金鹰奖”每年只评一部最佳戏曲电视剧的情势下,她竟然连续5年获奖;在政府颁发的“飞天奖”中,她也连续三次获奖;她还获得由外国观众投票的首届美国“南海金猴奖”。胡连翠将传统戏曲与现代传媒结合,将传统戏曲艺术的继承与创新开拓并举,使已经走出安徽、走到全国、并走向海外的安徽文化事业土特产——黄梅戏,在紧密贴近时代中走向未来,在更加大众化的过程中走向现代,在保持民俗传统的同时,走向更加辉煌。胡连翠为黄梅戏艺术的推陈出新、生长传播和更新换代作出了突出贡献。胡连翠现是安徽电视台一级导演,安徽省政协委员,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理事,中国戏曲导演协会理事,1991年起享受国家特殊贡献津贴,1993年获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全国优秀文艺工作者称号, 1995年获江淮十大女杰称号、中国十大女杰提名奖、全国劳动模范。可谓是光环多多、耀眼夺目。她的艺术成就由此可见一斑。

(一)胡连翠从事电视文艺的历程与艺术成就

胡连翠虽然不是戏曲艺术专业的科班出身,但与黄梅戏艺术结下了不解之缘。她起步于对黄梅戏的宣传,蜚声全国上下,后续辉煌仍然源于对黄梅戏艺术的创新。胡连翠,安徽含山县人,1935年生。毕业于安徽师范大学艺术系音乐专业,曾留校任教。“文革”起,高校停课,下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在她34岁时即1969年调到安徽省电视台工作,从此与电视文艺结下不解之缘,并做出显赫贡献和骄人的成绩。任何成功者都不是自然生成和一蹴而就的。如果将她不平凡的艺术历程作一个粗线条的划分,可将她的艺术探索和追求归为三个阶段,或者说,她迈出的是三大步。首先是起步于黄梅戏的传播,其次是专业兴趣的拓展,最后是回归、聚焦于黄梅戏音乐电视剧的创新和发展。

胡连翠调到安徽电视台后担任节目组组长,从1978年开始编辑文艺节目。胡连翠出手不凡,首战生辉,接二连三地为安徽电视台争得了好几个第一。她制作了一个名为《花鼓新秀》的专题文艺节目,别出心裁地将欢歌劲舞溶于特色人物的介绍之中,向广大观众推介富有传奇色彩的青年花鼓演员曹新云,使之成为了安徽电视台进军中央电视台的第一部音乐专题节目。此后,她一发而不可收,又创造了中央电视台播送安徽电视台选送的戏曲节目的第一个,这就是她导演的舞台实况录像黄梅戏《包公误》。以后即1979年,她将目光瞄准到省黄梅戏学校,并把安庆戏校一批新秀的艺术风采和精神风貌制成专题艺术片《黄梅新蕾》,推送到中央电视台播放。此片受到了广大观众的击节赞赏,因此获全国当年专题节目的二等奖。这在安徽电视台也是第一次。“三个第一次”就是对胡连翠从事电视台文艺节目编辑的回报,胡连翠的一步走得既扎实又闪亮。这闪亮之中已经呈现出黄梅戏的光环。胡连翠是学音乐出身,具有把握音乐表现力和反映社会生活的特长。开弓没有回头箭。她要拓展自己的兴趣、事业和爱好,她要创编更多的音乐专题片实现自己追求崇高的梦想。

1980年,她拍了一部以赞颂黄山的歌曲为基础,集摄影、音乐、舞蹈、文学为一体,融人、景、歌、舞于一炉的表现黄山自然风光与人文精神美的《黄山之歌》专题片。在此片中,胡连翠打破常规,运用了许多随机而遇的镜头,不仅丰富了内容,而且在艺术风格上有诸多探索和创新,此片在中央台播放后,获全国优秀纪录片奖。接着,她将农村实行生产责任制后,以前是“十年就有九年荒”的凤阳发生的巨大变化编辑并制成专题片,将两代花鼓女不同的命运摄制成歌舞电视剧《花鼓女》,有力地表现和反映了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路线、方针、政策给农村带来的巨大变化,以及江淮儿女的在物质和精神上的崭新风貌。此片在中央电视台的专题片中一举折桂。在这之后,胡连翠还编导了音乐专题片《将军的摇篮》、《采石明月醉太白》、《奚秀兰回家》、《西出阳关访故人》、《走不完的爱》等。一次次探索的成功,一次次成功的创新和追求,既体现了她的深厚艺术积淀的勃发,也为她引领音乐专题片领域且代表一方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从198 年到1984年,她在音乐专题片的编导上做出了令人刮目相看的成绩,同时也积累了如何使音乐专题片富有个性特色的经验。从1985年开始,她又开拓了进军新的电视文艺的天地,又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专题文艺晚会的领域,对电视文艺晚会的内容和形式进行大胆地探索和艰辛的实践。1985年,在新年即将到来之时,胡连翠全力构思以生肖为题旨全力做足“牛”的文章,编导、摄制了《春牛曲》的春节文艺晚会专题片。该片以牛为中心,大凡姓牛的、属牛的、养牛的、画牛的、演牛的和牛相联系的人、情、物、事、理尽在晚会的画面中,吹拉弹唱、欢歌笑语、牛年说牛、牛情闹春,使晚会呈现出一派民俗浓烈的祥和气氛。该剧大年初一在中央电视台播放后,引起全国的强烈反响。胡连翠首开了以生肖为主题创作春晚的先河。在牛年晚会成功推出以后,胡连翠趁势而上,又编导了虎年的《九牛二虎闹新春》和《醉年》即第三个年头的春节晚会。特别是《醉年》的春节晚会,她既一反常态于生肖主题又别开生面的另辟蹊径,将所有的人、情、物、事、理与“醉”字联系起来,集中表现醉歌、醉舞、醉画、醉剑,全力反映醉说、醉笑、醉写、醉骂,融所有的喜、怒、哀、乐于醉字的意向之中,使这年的春节文艺晚会既丰富多彩又意味深长。胡连翠编导的春节晚会3年的出奇制胜、气象万千,受到中央电视台的十分青睐,连续3年(1985-1987)都是年初一上午向全国转播,受到全国观众的欢迎和喜爱,为安徽电视台增了光添了彩。胡连翠为导演春节电视晚会作出了突出的贡献。专心音乐专题片的编导和制作,是她迈向辉煌的第二步。这一步既巩固了她从事电视文艺的基础,又拓展了探索电视文艺规律的空间,从而为她迈出第三步即回归黄梅戏音乐电视剧的创作,实现更加宏伟的蓝图创造了丰厚的条件。

1987年,胡连翠开始运筹黄梅戏电视剧的拍摄,从此拉开了这一宏图美梦的序幕,从而也使她进入到其艺术历程的更加辉煌的第三个阶段。1988年,她导演黄梅戏音乐电视剧《西厢记》,该片获第六届《大众电视》“金鹰奖”、“最佳戏曲片创新奖”和全国第三届戏曲电视剧“金三角”奖。1989年,胡连翠导演了黄梅戏音乐电视剧《朱熹与丽娘》,该剧获全国第九届电视剧“飞天奖”戏曲二等奖和第七届《大众电视》“金鹰奖”最佳戏曲片奖。1990年,她导演了黄梅戏音乐电视剧《遥指杏花村》,该剧获得了全国第十届电视剧“飞天奖”戏曲二等奖,以及全国第五届电视剧多本剧二等奖和全国第三届“乌金奖”特等奖。1992年,胡连翠导演了黄梅戏音乐电视剧《桃花扇》,该剧获全国第十二届电视剧“飞天奖”戏曲二等奖,以及第十届《大众电视》“金鹰奖”最佳戏曲片奖和全国第七届戏曲电视剧三等奖。1993年,她导演了黄梅戏音乐电视剧《半把剪刀》,该剧获全国第八届戏曲电视剧二等奖和第十一届《大众电视》“金鹰奖”最佳戏曲片奖。1994年,胡连翠导演了黄梅戏电视剧《玉堂春》,该剧获由中国艺委会、中央台举办的首届戏曲展播优秀戏曲片奖,以及第十二届《大众电视》“金鹰奖”最佳戏曲片奖。1995年以后,她及她培育起来的黄梅戏音乐电视剧编导及摄制团队,先后制作了《啼笑姻缘》、《家春秋》、《孟丽君》、《二月》、《潘张玉良》、《祝福》等多部影响广大的戏曲片,而且也毫无例外的均获得多项大奖。在这些剧中,胡连翠以其娴熟的专业技术和深厚的生活根基,较好地把握住了传统戏曲与现代电视艺术之间的密切联系,使这两种原为不同的艺术形式得到了有机的结合,相互融洽而不排斥,不仅得到了广大观众的欢迎,而且得到了戏曲、电视两类行业的专家学者的肯定。这是一条创业、开拓、探索、追求之路。胡连翠成功了。在全国第七届戏曲电视剧的评奖中,胡连翠获全国戏曲电视剧优秀导演奖。近30年来,胡连翠起步于对家乡黄梅戏的宣传、继而主攻电视音乐专题,后又回归到以独特的艺术形式对家乡黄梅戏的创新和传承,她取得了一系列艺术成就,影视、文艺界没有埋没她,授予她多项大奖,使她拥有了“获奖专业户”美誉。

(二)胡连翠对戏曲电视剧的追求、探索和创新

怎样把传统的戏曲艺术和现代的电视艺术结合起来?胡连翠进行了长期的追求,刻苦的探索和大胆的开拓创新。戏曲与电视是两种不同的艺术形式,各有各的形成和发展过程,表现形式、手段和方式方法,各有各的艺术规律。戏曲艺术具有综合性、虚拟写意性、程式化的特点,它通过演员的唱、念、做、打的程式化表演,把虚拟假定下的一定时空发生的故事情节叙述出来,着力于意境的创造和人物的抒情。从观众说来,观看和欣赏戏曲要靠自己的体验、感受和想象,不能具体直接的感受和反应故事发生发展的真实过程。电视剧则不同。从一般意义上说,电视剧故事片强调的就是真实、自然、具体、直观。电视剧对故事情节的发生发展过程和人物思想感情的交代,一切靠画面图景配以语言来表现。电视剧的表现方法和手段主要是依真实的时空和人物故事而变换镜头即全景、中景、近景及特写等。那么,如何来寻求结合点,而且相互之间融合投入而互不排斥呢?戏曲与电视剧的共同点尽管都是“说故事”,但不同点是显而易见的。表现平台的不同,戏曲以固定的舞台为中心,电视剧以流动的外景地为中心;表现的意念不同,戏曲是以虚拟的时空为理念,电视剧则以具体真实的时空为理念;表现的手段方法不同,戏曲是讲究演员的唱和程式化的表演,电视剧则要求演员进入角色的“说”和进行生活化的再现。还有其他一些差异和区别。如何从异中求同,如何突破非此即彼的僵化思维,在二者中寻找到联结的纽带和结合点,胡连翠面临着挑战和机遇。胡连翠认为,黄梅戏音乐电视剧既不同于戏曲的实况录像,也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电视剧。这种电视剧的核心就是戏曲音乐溶进电视剧的故事情节。她对这种电视剧的美学定位和要创造的格调是用黄梅戏的曲调作为艺术素材,用这种黄梅调旋律去塑造人物,并且贯穿电视剧故事情节的始终,渗透到方方面面。同时,用故事片表现人物故事的方法去刻画人物,展现作品的主题及思想倾向。胡连翠将黄梅戏的唱腔作为这种艺术形式的结合点,而且从三个方面展开,一是将黄梅戏音乐来铺底,抓贯穿和渗透工作,强化观众的听觉效果,这是争取观众特别是戏迷观众的一个很好的手段;二是拿黄梅戏唱腔和旋律来强化对人物形象的刻画,把原本的说改为唱,同时塑造人物的心理,使观众的视觉和听觉都仍然有戏的感觉;三是用黄梅戏音乐烘托气氛、渲染情境,用黄梅戏音乐精神将整个电视剧的格调提高到诗的高度,将故事情节意境化、诗化,这也是戏曲的精髓,同时也是戏曲吸引观众、感染观众的有效途径。寻找到了结合点,确立了艺术的审美原则后,就要将戏曲音乐去严密包装电视故事片的表现过程和方法,使之真正做到相融互赢。胡连翠认为,戏曲从舞台搬上荧屏,戏曲和电视双重艺术特点的融合,其出发点和归宿,都是为了观众的观看和有广度和深度的欣赏。

胡连翠在《戏曲电视剧走向的探索》一文中结合《西厢记》的导演和摄制经验,说:“怎么拍呢,我们对荧屏观众的心理作了一次调查研究,根据观众的审美需求和审美情趣,我们觉得应多以电视剧的节奏、相应的音乐、语言、形式和表现手法等方面去适应观众,将写实与写意、叙事与抒情协调起来,做到虚实结合,既要向生活实际形态靠拢,又要保持戏曲特有的意境和情趣,如重视唱腔对人物的刻画等。在拍摄中我们以故事片的手法改变戏曲的慢节奏,减少唱段,叙事部分用语言,抒情部分充分调用大段唱腔,以适应80年代观众的心理节奏。由于黄梅戏的语言有一定的地方性,会使广大观众产生语言隔阂、形成欣赏障碍,为贴近群众,也为塑造人物,把安庆地方官话改为标准普通话(同属北京话语系,能协调),并用电声音乐伴奏。为了形式上的风格统一,表演上要求演员淡化舞台戏曲的程式,力求生活化和写实性,让人看起来,既象戏曲,又象故事片,兼容戏曲的抒情性和电视剧的逼真性。通过这些尝试,《西厢记》与观众见面之后,产生了很大反响。有人称之为‘四不象’,有人称之为‘新品种’。”这就是胡连翠的探索与创新。这虽然是针对《西厢记》创作过程和表现形式说的,但它代表了胡连翠从此以后的想法和做法,也因此,《西厢记》成为黄梅戏音乐剧及胡连翠导演格调的标志性的作品。它代表了一种新的戏曲电视品种的诞生和问世。那么,这种新品种主要特点是什么呢?按照胡连翠本人的说法,就是距离传统戏曲要求远一些,与电视剧的表现要求近一些。具体说来,胡连翠对传统戏曲的表现要求作了如下的割舍、摒弃:首先是不再用锣鼓等打击乐器,锣鼓点在传统戏曲表演进程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而胡连翠对它作了彻底的抛弃。其次是戏曲电视剧的语言改用普通话,不再沿用传统黄梅戏以安庆市官话对白,戏曲道白以什么语言为标准,这是地方戏相互区别的标志之一,象越剧说越话,川剧讲川话等。再次是戏曲电视剧音乐用电声乐器伴奏,不再沿用传统黄梅戏使用的二胡扬琴、琵琶、竹笛、高胡等组合乐器队伴奏,这也就象京剧没有了京胡,弹拨说唱类丢去了三弦、板鼓等。第四,演员表演不再以程式化的姿态和方法出现,一切从生活出发,从人物性格、从剧情需要出发,要象影视剧故事片中的人物表演一样。第五,尽管她保留了黄梅戏音乐和唱腔,主要是用来烘托气氛、渲染情境等。胡连翠对人物唱腔也进行了改造,删除叙事之词,压缩唱词篇幅等。因此,在她的戏曲电视剧中,一般以三五句长短的花腔唱法为主,连缀的板腔体少。最后,演员化妆及其道具设备等等都要生活化,具有逼真性、实用性。还有其他一些。由此可见,这种改革创新对弘扬传统戏曲的本质和格调说来是伤筋动骨的,除存留黄梅戏音乐唱腔和演员还要演唱外,已经难以看到传统戏曲的主要特色和标志了。因此,有人将胡连翠的作品称之为“不伦不类”,也有人戏称胡连翠这样背宗忘祖是“胡大胆”。事情总是一分为二的。胡连翠在传统戏曲的取舍上迈出的大步,其主要特征是纯戏曲性的,她要珍惜保留的是寻求传统戏曲与现代电视的联姻的有效因子,这既是传统戏曲本身在时代大潮中将要发生的淘汰性的变化,也是传统戏曲有可能电视化、现代化的必然结果。

胡连翠开创的黄梅戏音乐电视剧是融民族特色与现代意识于一体,既要运用现代手法打破传统格式,又要运用现代手法重新包装传统程式的新型艺术形式,使戏曲与电视真正做到将叙事与抒情、写实与写意、人间的真情与自然画面立体的展示出来。那么,胡连翠以这种黄梅戏音乐为核心,以现代电视表现手段为主导,以满足不同地区不同层次人群的需求为目的,促使传统戏曲与现代电视紧密结合的特点是什么,其意义和影响何在呢?首先,也是最为主要的,是对黄梅戏音乐唱腔坚定的继承和创新。戏曲的音乐和唱腔是戏曲剧种之间相互区别的主要标志,其特点是维护该剧种独立生存和发展的根本。当前,戏曲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胡连翠说道,要用电视化的方式、方法,将黄梅戏引导到现代化,使之具有时代性,要把它打造得更加精彩动人,使之与黄山一样,昂首阔步的走向世界。胡连翠将戏曲电视剧的结合点确立为黄梅戏音乐唱腔,这就保留了、储存了黄梅戏生存发展的根本和灵魂,特别是在戏曲艺术萎靡、滑坡的情势下,其意义更加深远广大。同时,黄梅戏音乐电视剧对黄梅戏传统的音乐唱腔作了多方面的扩张和创新,充分利用歌剧、音乐剧表现的方法即合唱、伴唱、轮唱、对唱和旋律、调式及节奏的变化来表现剧情,同时也充分利用影视的方法,如返回、插叙、梦幻、回忆等表现故事情节,也是她的戏曲电视剧突出特色。其例在电视剧中比比皆是。大家知道每部黄梅戏音乐电视剧都有一个主题歌。这既是该部电视剧展示风采的窗口,也是诉诸故事情节的平台。词写得好,曲也作得妙。它是歌?还是戏!“大千世界,奇奇怪怪。螳螂食情侣,春蚕作茧反自害。该爱的却又恨,该恨的偏生爱。说奇怪,不奇怪,祖祖辈辈就是这样走过来。若不信,且看那牵情惹恨的一出戏,正道这人生无奈。”这是《半把剪刀》的主题歌,她通过黄梅戏那悲凉、凄婉的音乐,再加上演员那如泣如诉、宛如呼天喊地的演唱,还有那么似MTV的画面,将观众紧紧的吸引住。唱腔的创新、唱段与画面的结合是其首要的特点。其次,是用戏曲音乐和电视画面的珠联璧合、融视觉、听觉与感觉于一炉的立体的打造意境。《西厢记》是胡连翠首度出手的黄梅戏音乐电视剧,剧中的老夫人以本府不招白衣女婿为由,逼张生赶考,企图进一步“赖婚”。“长亭别”是一重场戏。“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这是何等的美景。张生与莺莺之间的难分难离、缠绵悱恻,又是一幅何等的情境,如何将二者结合起来,造成情景交融、触目长叹、恨天无门、吉凶难卜的意境。胡连翠调动了影视艺术所有手段,如摄像、美术、服装、化妆等。我们再看画面,深秋、山中弯曲的小道、落日斜阳、层林尽染、瘦树落叶、衰草枯黄、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再加上充分利用黄梅戏音乐善于抒情善于表达悲欢离合的特点,给予合唱、独唱、对唱、伴唱等多种形式的烘托和渲染,使其浑然一体,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张生与莺莺离别的场面,观后感人肺腑、催人泪下。这是戏曲艺术与电视艺术完美结合的杰作。黄梅戏音乐电视剧《家》中的“鸣凤之死”一场戏,是戏曲与电视的紧密结合以创造完美意境的又一典型。鸣凤被高家老爷的所逼,要给另外一个绅士老爷做妾,但她心里深深的爱上了高家的小少爷。小少爷曾送给她一支笔,教她学文化。在她将要离开这个人世之时,她要将笔还给二少爷,实际上她多么想告诉小少爷她的不幸。小少爷在房里,她在房外,只隔一道窗户。面对她即将永远离开小少爷,她想说,但不能说,也不忍心说。这一组刻画得入木三分的镜头,运用中、近、特写镜头,十分感人地表现了鸣凤死前对公子那种一往情深、欲哭无声、想辞难别的心境和情境。鸣凤来到寻死的井边,有一段大段的唱,黄梅味浓烈,唱出了自己的辛酸哀怨和苦愁,也唱出了对小少爷的情怀和留念,观后叫人久久难以忘怀。如何通过戏曲艺术与电视艺术的双重效应达到对意境的优美创造,《遥指杏花村》对风流寡妇红杏的多情而不肯冒失的心理描述又是一个成功的范例。红杏对两个男人即金大汉、张为泉都产生了好感,都有了欲嫁之情,当二人抛出“绣球”、使出“眼色”即欲娶之时,她疑惑、彷徨了,她顾虑重重、恨铁不成钢,她有情却不能爱的心态使她难以抉择。电视剧在这里多次用了特写镜头表现她的起伏变化的胸襟和忐忑不定的眼神,同时又运用了浓郁的黄梅戏唱腔抒发她的内心矛盾和心理感受。特别是三人之间的关系与矛盾挑明后的对唱、轮唱、合唱,恰到好处地表现了此时此地人物性格和情到难处枉忧伤的心境。只有传统戏曲和现代电视的完美结合,才能创造出如此感染人的直观具体的立体意境。第三,发挥二者各自的特长、全力介绍剧情。一方面是充分发挥电视艺术叙事说理且直观性、逼真性的功能特长,将故事情节发生的背景、演变的过程完整的展示出来,使人清晰地掌握其故事情节的来龙去脉,另一方面是充分发挥戏曲音乐旋律变化有序、节奏感抒情性强的特点,深入地刻画故事中人物的心理状态,塑造人物的性格,使人们在戏曲音乐的感受中耳濡目染故事中的人物命运的演变过程。也就是说,戏曲与电视艺术二者既结合又有侧重:一个侧重叙事说理,一个侧重于写意抒情。使观众如临其境、如染其情的直观具体的感受到作品的艺术魅力。《玉堂春》、《孟丽君》、《半把剪刀》、《朱熹与丽娘》等都是一些故事情节起伏跌宕、曲折多变,人物的性格和命运坎坷多变、荡气回肠的富有传奇色彩的名剧,只有用戏曲电视剧的形式将其再现出来,才能使其故事和人物命运做到两全其美、锦上添花的表达。苏三是个弱女子,情真意切却事与愿违,又饱经磨难、蒙受冤屈,冤恨刻骨铭心,但痴情不改,仍不顾生死的追求着心中的公子。当“按院夫人”的荣耀终于到来的时候,经九死一生的折磨,她已看清了人世的险恶,故坚辞不受,毅然随“义父”回归故里,固守清贫。“啊,苏三,走过了一个山一个城镇一个村,走过了是是非非真真假假的红尘,过往的人能不能问;谁来为你点亮那一盏灯。繁华是一场梦一场云烟一场空,情缘是起起落落来来去去的风。爱你的人会不会等,谁来为你擦干带血的泪痕。如果没有当初的那一个吻,苏三苏三,你会不会做一个痴心的人”。这是《玉堂春》的主题歌,不仅形象化的概述了故事的主要情节,而且还饱含深情的唱出了人物的悲冤命运。苏三、孟丽君、陈金娥、胡丽娘等四位女子的曲曲折折的不幸遭遇若不是戏曲电视剧介绍,人们难以形成清晰系统的认识。为什么人们感受的那么深,就是戏曲与电视相互融合后艺术魅力之所在。最后,是戏曲电视剧艺术的包容性和开放性。戏曲是民俗活动的产物,同时也是社会风情和民间习俗的充分展示。戏曲与电视结合,开辟了这种展示的新境界新途径,使其可能性转变为现实性。《半把剪刀》通过黄梅戏的主旋律,在细致地交代故事情节和着力刻画主要人物形象的同时,尽力展示了社会生活的其他侧面即具有皖南特色的民风民俗,如茶道表演、舞得胜鼓、舞手狮、剪纸技艺表现,唱撒帐歌、婚礼道贺等。在《啼笑姻缘》一剧中,充分展示了旧社会北京天桥游艺场的民风民俗,真实表现了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在这里聚集消遣的景观。戏曲电视剧的包容性和开放性还表现在对其他艺术门类的吸收和接纳。为了塑造好人物形象,在《玉堂春》《半把剪刀》《啼笑姻缘》等剧中,分别吸收了京剧、豫剧、安徽民歌、沪剧、昆曲、京韵大鼓、苏州评弹等多种艺术门类。如“苏三离了洪洞县”唱的就是京剧,这是戏曲电视剧的特点,也是闪光点。(www.xing528.com)

总而言之,胡连翠的戏曲电视剧具有两个明显的特征:一是它是音乐剧,戏曲音乐的神韵是它的核心和灵魂,是最最主要的审美价值之所在;二是它是故事片,具有完整的故事情节和鲜明的人物形象。胡连翠将二者结合起来,紧紧围绕着人物形象的塑造和思想主题的表达,对传统戏曲模式作了大胆的取舍,它以戏曲音乐为底蕴,以电视表现方法为手段,以满足各层次人士需要为目的,将电视的叙事说理与戏曲的抒情写意紧密结合起来,创造出了传统艺术与现代技术结合的崭新的艺术形式——黄梅戏音乐电视剧。这就是她的追求、探索和创新的非凡业绩和优秀成果。胡连翠探索戏曲电视剧的摄制、寻求传统戏曲艺术与现代电视艺术的融合,取得了有目共睹的非凡成就,实现了1+1>2的胜出。但是,如何努力打造篇幅较长的核心唱腔,进一步聚集体现矛盾冲突焦点的意境,以及进一步强化作品的抒情性等,这些很值得胡氏深入思考和进一步探索。

(三)胡连翠取得成功的主客观历史条件与经验启示

胡连翠为什么能取得这样高的艺术成就?成功的经验值得总结,历史的启示应该反复回味。理论是行动的指导,认识是实践的基础。因此,探讨这一课题要以胡连翠对戏曲电视剧美学风格的认识谈起,从胡连翠创新、开拓从事戏曲电视剧的编导制作的动机目的、出发点和着眼点谈起。胡连翠在《戏曲电视剧走向的探索》一文中说:“戏曲艺术与电视艺术的联姻,产生了戏曲电视剧。戏曲与电视剧的双重艺术特点的吸收和融合将显示出潜在的勃勃生机。戏曲电视剧,应该说,它既不是舞台演出的戏曲,又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电视剧”。又说“戏曲电视剧究竟如何发展,仍然处在摸索探讨的时期,尚无社会约成的模式。作为一个戏曲电视剧的导演,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艺无定规,技无完形,怎样去摄制都有自己的道理。无需用框框限制自己,也不必求全责备。应该在实践中反复探索,促使戏曲电视剧迅速发展,适应广大群众的审美要求,展现它的光明前景”。胡连翠在这里并没有指明现成的可寻的捷径,也没有开出获奖的灵丹妙药,有的是“艺无定规,技无完形”“在实践中反复探索”“以适应广大群众的审美要求”。在笔者看到的一些评论文章中,有的论者提出胡连翠之所以成为获奖大户,是因为胡连翠得益于“天时、地利、人和”。虽然论者对其没有展开分析,但我细细想来,此话不无道理。胡连翠正是基于她对电视文艺发展新趋势的认识,把握了“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上把“闯”与“创”结合起来,才开辟了一方天地,取得了令世人刮目相看的业绩,获奖仅是一个标志而已。

笔者认为,所谓“天时”,是指胡连翠把握了20世纪80年代的两个时代大潮:一是电视技术和艺术迅猛发展的大潮,二是传统的戏曲舞台艺术在恢复中迎来大发展,同时又迅速衰落萎缩的大潮。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中央提出要加速四个现代化的建设,家用电器工业得到了迅速的发展,电视机很快成为普及性的商品,迅速进入到寻常百姓家,电视机由黑白到彩色的更新换代也很快。与此同时,从中央到地方县市都建立了各级电视台(站),电视频道不再是新闻宣传的专利,经济、政治、文化、教育、科技、体育、卫生等都进入到专门的频道。在此情势下,电视系统需要全面而丰富的文化来武装。专题音乐或音乐专题其题材和内容都是有限的,只有将浩如烟海的民族的大众的传统的文艺形式充实到电视文艺中去,才是一种正确的选择。于是乎电视台文艺节目播送传统戏曲就成了必然趋势。与此同时,随着文艺春天的到来,中央及各地的戏剧团纷纷地恢复演出,演戏作为一种群众性的民俗活动如雨后春笋般发展起来。20世纪70年代末到80年代中期,戏曲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普及、繁荣和发展,各地各剧团翻箱倒柜、搜肠刮肚的寻找可以演出的剧本。但好景不长,各行各业实行责任制后,随着社会经济和文化生活的多元化的变化,随着人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的变化,随着整个社会联系方式和交往形式的变化,繁花似锦、姹紫嫣红的戏曲舞台很快萎缩、滑坡。底蕴深厚的传统戏曲一定要存留下来。如何促其生长?戏曲的生产和传播一定要寻找新的形式和方式。迅猛发展的传播手段即电视艺术是其最好的突破口和结合点。于是,这两股大潮合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产生了电视戏曲这一新的文化艺术形式。这一艺术形式不仅迎合了时代及广大人民群众的需要,而且营造了电视与戏曲结合的新潮流。胡连翠无疑看清了这一时代特点,也认准了这一文艺的发展方向。

所谓“地利”,是指胡连翠充分利用了安徽“两黄”的得天独厚的两大资源。一是闻名于世界的自然风光圣地黄山,二是响誉海内外具有丰厚民歌民舞民俗根基的黄梅戏。安徽人杰地灵,特别是美丽的皖南山水为拍摄戏曲电视剧提供了优美的外景地。胡连翠拍摄的戏曲电视剧除少量的是在其他地方摄制的外,如《西厢记》选景于琅琊山,《朱熹与丽娘》、《半把剪刀》部分在武夷山,《啼笑姻缘》部分在天柱山,多数是在以黄山为中心的周边地区拍摄的。黄山的森、黄山的云、齐云山、新安江、宏村、西递、棠樾牌坊群、太平湖、九华山、潜口徽园风景区等尽收她的画面之中。同时,黄梅戏是安徽文化事业的土特产。黄梅戏具有通俗性和大众化的特点。好唱好听好看好懂。一部《天仙配》响誉中外,一曲“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戴笑颜”唱遍大江南北。黄梅戏在省内外乃至东南亚都具有广泛的群众文化基础。在文艺生活多元化及传播手段现代化的今天,人们很希望从电视银屏选择自己爱看的包括黄梅戏在内的文艺节目。胡连翠显然是深刻了解到这里的奥妙之所在。总而言之,胡连翠除紧紧把握住了电视与戏曲结合的时代大势外,还充分地利用安徽特别是皖南的地源优势。在她所摄制的戏曲电视剧艺术里,她将黄梅戏的根基与皖南的景色紧密结合,戏中的人间的真情与自然的“仙境”高度的融通,努力促使安徽的物质遗产与非物质遗产的和谐统一。这是她取得成功的又一重要因素。

所谓“人和”,是指胡连翠充分发挥了人才优势和团队精神。在胡连翠的黄梅戏音乐电视剧的团队里,除摄制组外,演员队伍是流动的。为了创作质量的需要,胡连翠不拘一格的选择人才和使用人才。在她的团队里不仅有黄梅戏演员、话剧演员,而且有京剧、昆曲、扬剧等其他剧种的演员,甚至有歌舞、杂技演员。一切根据剧情的需要,一切为了充分发挥各自的特长和共同的打造精品佳作。这样的团队具有领导戏曲电视剧新潮流的精神状态,具有吃苦耐劳团结奋进的作风,具有相互学习、取长补短、共同营造精品佳作的体制和机制。因此,尽管来自四面八方,具有不同专长,都能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因此,尽管剧中某一个角色,唱是一个人,说是一个人,表演又是一个人,但我们看不出间隙和排斥反应,而且感到是天衣无缝、锦上添花。这是胡连翠之所以连连获胜的又一个原因,而且是最为重要的“人为”因素。“天时、地利、人和”三大条件的把握、利用和发挥,使胡连翠迈出一步前进一步,出手过招,招招胜出。除此之外,“选材刁”既是她取得成功的突出特点,也是决定她必定成功的基本条件。她的选材范围基本上都是古典名剧和现当代名著改编。

著名的戏曲理论家、中华文化的著名学者余秋雨在对《胡连翠导演的艺术》评论集作序时指出:“电视普及以来,严重地冲击了各种舞台表演艺术,这是谁都看得见的事实。并不是说电视作品在艺术水平上把各种舞台表演都打败了,而是它凭借着现代传播技术给广大观众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方便:观看的方便和选择的方便”。“胡连翠这个名字,就是在这样的实践过程中被人们所熟悉的。这位女导演创造了中国电视史上少有的一个奇迹”。“胡连翠导演摆脱了电视对于戏曲艺术的被动记录形态”。“她基本上是按照电视的法则来选择戏曲美的,汲取和强化剧种的唱腔音乐,删简和淡化已与时代有距离或只适合舞台展示的表演程式,力图让比较写意的戏曲舞台时空尽可能自然转化为比较写实的电视荧屏时空。严格说来,这已产生了一种新的艺术品类,而不是原先的戏曲了”。并指出:“除此之外,胡连翠导演还有两项聪明的选择,一是她选择黄梅戏作为她创作的基点,这不仅仅因为她本身是安徽人,而且还因为她深知黄梅戏在全国各地受欢迎的程度;二是她喜欢选择名作进行改编,使她的实验先期获得了一个良好的文学格局,以免分散试验的重点。这两项聪明的选择,是她持续成功的重要保证。”余秋雨先生的寥寥数句,点出了胡连翠导演开创了黄梅戏音乐电视剧的时代背景、主要特点和成功的经验,可谓是言简意赅、语短意长。

笔者认为,胡连翠拍摄黄梅戏音乐电视剧及其连连获奖,是一个社会文化现象。这一现象在一定的社会历史阶段中发生,决不是偶然的。它所表现出来的各种艺术的综合性、技术及社会影响的现代化和时代性,主动适应了文化部门和广大人民群众的需求和期待,本质上是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特别是文化艺术多元化及重新组合的必然反映。真正认识它既是一个课题也是一个过程。这里点到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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