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戏风貌：《龙女》及其他神话剧目的魅力展示

黄梅戏神话传奇系列剧一发而不可收，而且成就斐然，如大海中的浪花，一浪又一浪的向前推进着，并叩击着海内外广大戏迷的心扉。1963年上影厂与省黄再度合作，决定以“牛郎织女七七相会鹊桥”的神话传说为题材，摄制成黄梅戏电影艺术片。严凤英扮演织女，王少舫扮演老牛，这是他们在电影上的又一次合作。《牛郎织女》的创作是成功的。投放市场后，又一次激起了黄梅戏热。“空守云房无岁月”，“到底人间欢乐多”，“娇儿呼唤娘心碎”，“三年日月浓如酒”等许多优美唱段很快流行开来，至今仍是人们演唱或比赛时的首选。这些唱段韵味浓郁，既保留了黄梅戏传统唱腔特色，又有创新，在黄梅戏音乐唱腔体系的成熟上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文革期间，黄梅戏艺术发展停滞了10年。

（一）《龙女》赏析

1983年，上影厂将视野再次盯上黄梅戏舞台，又一次将黄梅戏新编神话传奇舞台剧《龙女情》搬上银幕。摄制成《龙女》，龙女由马兰扮演，黄新德扮演姜文玉。《龙女》是黄梅戏神话题材的新开拓。它将仙姑神女的爱情故事从天上引到大海。《龙女》以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相结合的创作方法，构造了一个龙王之女与凡间书生在拯救人世间灾难的过程中相识相爱的传奇故事，热情地讴歌了公主云花小姐的不折不挠的献身精神，浓笔重彩地抒发了云花小姐与公子姜文玉的生死恋情。其思想性艺术性都有新亮点，表现了文革后黄梅戏舞台的崭新风貌。《龙女》的故事情节是这样的：古时，沄州境地，久旱无雨、田地干裂、旱象丛生。黑蛟造恶，民怨鼎沸，纷纷到龙王庙求神拜佛，祈求苍天下雨。秀才姜文玉上京求取功名，路过此地，沄州河水干涸，本为坐船但无着，也与书童文哥一起拜神求雨。正值姜公子虔诚求神之时，东海龙王之女云花随侍女珍姑临驾云端。当她看到因干旱而引发人间惨状，以及公子忧民疾苦后，决心私自降雨，以解民危和旱情，此举赢得万民欢呼。公主云花和侍女珍姑来到凡间，遇公子与民同乐，二人一见钟情，结下秦晋之盟。公主赠给公子玉珊瑚宝花，既做信物又保其安危。二人别离，此事被龙王得知，恼羞成怒。云花公主苦苦相求，龙王不仅决不应允，而且威逼龙女要将其剥鳞抽筋，降为凡人，并使之每天三更到五更痛疼一次。龙女云花爱心坚贞，无论怎样处置，她决不改悔。后经剥鳞抽筋的痛苦折磨后，被驱逐龙宫，谪为凡女村姑。公子姜文玉上京投考，城门已关，投考受挫。恰遇皇帝之母生病，张贴皇榜求医，玉珊瑚宝花自动揭榜。果然，宝花发挥神效，将太后久病治好。为贺谢书生姜文玉之医术，太后示其皇儿封书生为状元，并被丞相看中，要招他为婿。这又陷入了新的矛盾。云花公主被谪凡后，日夜兼程上京，一心想早日与公子谋面，以倾诉自己的遭遇和不幸。幸好被丞相招为义女，虽静养深宫但心悬着公子。一天，丞相下朝归来，要给义女云花提亲。公主问其故，原来就是她日盼夜想之人，不由喜出心头。当丞相招来状元姜文玉并说媒时，公子姜文玉坚辞不肯，说家中已有妻，不能与丞相之女为婚⋯⋯经过一番周折，公子姜文玉与云花公主终结成百年之好。美貌的东海龙王之女——云花公主终于实现了追求自由幸福的爱情之愿望。仙凡两位新人在忧民疾苦的思想基础上，终于志同道合地走到一起。美丽的神话把人们带到了仙霞佳境。

《龙女》塑造了众多的人物形象及其典型性格。例如，黑蛟不顾民情，擅离职守，造成天下大旱，以及后来的徇私枉法；东海龙王的粗暴凶狠残忍；龙王后的仁慈心善；老丞相的爱才通达和恩威强权。特别是塑造了一心维护小姐喜好，而甘受苦辛的聪明伶俐的、丫环侍女珍姑形象，以及既毛糙又清纯可爱的公子的书童文哥的性格，而且还表现了他们之间的纯真的爱情。但不容置疑，《龙女》塑造的主要人物形象是龙女云花和公子姜文玉。东海龙王之女云花又是该剧着力要表现的对象。该剧从不同侧面表现了龙女的忧民疾苦之心，热烈地讴歌了龙女与凡人恋情而遭受的痛苦与喜悦之情。当龙王要其公主退婚，要不然就要剥鳞抽筋之时，公主云花面对剥皮台唱道：“原以为双亲疼我是允婚，不料想父王暴怒要剥鳞。鳞甲虽是连肉长，郎君和我更是心连心。剥鳞剧痛尚能忍，退婚剜心何以生。珍姑不畏身残损，云花何惜一身鳞。莫道月月要受痛，纵然是夜夜疼痛也甘心。贬我仙籍何足论，但求爱如东海深，哪管龙官有严禁，我爱上凡人就嫁凡人。”这一段唱，既表现了公主经过痛苦的思想斗争，为了与公子的婚姻完满，已经做好了剥鳞、降凡、受苦受难的各方面思想准备，又态度坚决，语言铿锵地表现了公主藐视仙境的凡人心态，即“我爱上凡人就嫁凡人”。龙王龙后继续软硬相劝，一些虾兵蟹将也苦苦求情。云花意志不改，龙王大怒。剥鳞后，云花在跌跌撞撞、疼痛艰熬中的一段唱，更能表现她对公子的一往情深和对仙界的蔑视。“怎能忘姻缘在那树下订，眼前似见雨中情。如今与郎隔重岭，何时才能到京城。纵然一步挪一寸，也要找到心上人。回首望东海，顿生依恋情。临到走时却难舍，一颗心怎好两处分。从此不踏神仙路，安心去做凡世人。”为了树下订下姻缘的心上人，云花痛苦地完成了由神仙向人世间的转变。《天仙配》中的董永与《龙女》中的姜文玉既有共同点，也有不同的个性。共同点都是忠厚老实，不同点董永是长工汉，姜文玉是一介书生。七仙女赞美董永的买身葬父的忠孝品德，龙女云花则欣赏书生姜文玉的忧民疾苦的高尚志向。《天仙配》和《龙女》虽然说的都是仙凡相爱的故事，但各有各的爱情基础，也各有各自的表现手法。《龙女》中的云花小姐从东海来到人间，所见所闻、触景生情、触目兴叹。剧本用了相当的篇幅，真切地表现和抒发了龙女爱情的发端与内在动因。第二场戏是龙女向公子吐露心迹的一场戏，有一段唱恰到好处地表现了龙女云花救灾降雨时喜遇知音的心声。“萍水相逢虽无意，愿托终身却有因。见君忧民欷歔态，雨中欢腾赤子心。禾苗终能逢甘雨，人生难及遇知音。愿出龙门把蓬门进，凡间清茶也醉人。”戏的最后一场，云花有一段发自肺腑的唱，更能表明龙女云花的一片心境。“他一番真情话，我两行喜泪淋。周身如在密中浸，渗入肺腑甜透心。云花的眼力有多准，我选中了这样一个坚贞不渝、忧国忧民、博学多才的如意郎君，我好称心。腹中话千句凝一句，亲亲热热唤夫君。”这是龙女随乡入俗的真正心态。

《龙女》中的第六场是该剧的高潮戏。作者运用误会、巧合的手法，创造了一个优美动人的戏曲意境。一对新人在互不知晓的情况下强拉硬推地进了新房。公子姜文玉心恋云花，却遇到了丞相逼婚。今晚就要与相府小姐完婚，他心急如焚。洞房如鸟笼，他一心想逃离，但无法逃离。尽管坐在洞房中的小姐就是云花公主，但公子不知道云花已到了京城，并被丞相收为义女。那一边，公主知道新郎就是姜文玉，盼他揭盖巾，但又怕他揭盖巾。在云花公主想来，姜文玉在不知内情的情况下揭了盖巾，就表明他浮躁浅薄并已变了心。公主云花忐忑不安、六身无主。戏在这实际的与心理并举的复杂情境中展开，各自进退两难的心境在不断的显现。通过一系列的独唱、对唱、幕后合唱，共同奏出了一曲情真意切、缠绵徘测、起伏迭宕、揪人心肺、有情人终成亲眷的不朽颂歌。在洞房这场戏中，公主云花有很多的唱，淋漓尽致的抒发了她的爱绵绵、情切切、意沉沉的心境。这里摘其一段欣赏。“月圆花好人寂静，如此洞房别有情。神牵魂绕一月整，日盼夜想梦中寻。如今他离我这样近，似闻怦怦心跳声。离情待诉情难忍，急欲催郎揭盖巾。呀！情难忍，也要忍，盖巾下我已是相府千金。倘若他将盖巾揭，岂不是有了新欢忘旧情。盼他揭盖巾，怕他揭盖巾。难退又难进，心绪乱纷纷。一方红绫轻如羽，此刻仿佛重千斤。”此时此刻，姜文玉烦躁不安、起立坐下、走走停停、心神不安。下面是表现各自心理活动的对唱，更加强化了洞房一场的爱难急就的戏曲意境。“（姜）今夜长长长可恨，（云）忧喜交织做亲人。（姜）约期已到人无形，（云）千里跋涉会夫君。（姜）我岂能屈从酿成千古恨， （云）但愿他信守誓言志坚贞。（姜）默默相持何时了，（云）难道对坐到天明。（姜）只得好气来相劝，（云）莫非他来揭盖巾。（伴唱）新郎越靠近，新娘越心惊。”这一场戏是《龙女》艺术性和戏剧化的集中表现。《洞房》一场所表现的既是思想主题最终展示，又是故事情节发展的最后结局。这一场戏是《龙女》一剧的艺术之所在，切实“有戏”。《龙女》放映后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人们以欣喜快慰的心情议论着评说着。文革后黄梅戏艺术恢复振兴的状况如何的疑团消失了。黄梅戏神话剧《龙女》以一系列新的闪光点和看点，即新的创意，一批新的面孔、新的唱腔和新的神韵风采，又一次征服了广大观众。从此，马兰、黄新德、吴亚玲、张辉等一批新人挑起了黄梅戏表演艺术的大梁，并逐渐成为为广大戏迷所倾倒的黄梅戏领军人物。(www.xing528.com)

（二）《孟姜女》等其他神话剧的风采

如果说严凤英、王少舫联袂表演《天仙配》，是将独处一隅的黄梅戏推向国人面前，发挥了起死回生并引发梅开一度的作用，那么1986年，中央新闻记录电影制片厂把全国家喻户晓的民间传奇故事《孟姜女》搬上银幕，（孟姜女由五朵金花之一杨俊扮演，张辉扮演范杞良）使广大戏剧工作者和观众又一次领略到黄梅戏艺术的崭新的风貌和诱人的魅力，同时也再次感觉到黄梅戏艺术风格的抒情性成熟性，以及不可低估的发展走势。黄梅戏舞台上神话传奇剧的创作和演出接踵而来，各种剧目争奇斗艳、各显风姿。《四姐小凡》、《七仙女送子》、《孤女婴宁》、《嫦娥》、《朱熹与丽娘》等都有自己的亮点和极好的表现。将神话传奇剧摄制成电影的，还有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问世的《香魂》。香魂女由黄梅戏著名演员韩再芬扮演，由安徽厂摄制。《香魂》讲述了一位村姑在乡民大难来临之际，不畏恶魔鬼蜮的残害，挺身而出，不顾自身的好恶安危，为拯救乡民而作出的牺牲和奉献。该剧剧情迭宕，唱腔优美，在体裁上有新的开拓。从七仙女到龙女再到香魂女，黄梅戏神话传奇系列剧跨出一步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香魂》电影放映后，又一次引起轰动并得到了好评。

在这里最值得一提的是，为七仙女下凡的故事续写新篇的，是将《七仙女送子》的戏剧故事，改编为黄梅戏电视连续剧《七仙女与董永》。编剧濮本信，作曲陈礼旺，电视剧导演吴文忠、陈佑国。七仙女由汪静扮演，马自俊扮演董永。该剧可称是《天仙配》的姊妹篇。该剧围绕着《天仙配》结尾的七仙女唱词，“树上留下肺腑语，留与董郎醒来瞧，来年春暖花开日，槐荫树下把子交”的诺言展开故事情节，仍以两条线进行。七女返回天庭后，遭毒打、保胎、产子护子、下凡送子、寒窑交子等，一切为了“槐荫树下把子交”。在人间，董永被逼迫重回付家湾做工，然后拒婚逃离，秋萍以死避婚。一切为了“来年春暧花开日”的到来。天上人间两条线相互牵连、交替交织地推进，始终紧扣着七仙女与董永之间爱心相映来表现，进一步歌颂了七仙女与董永“不怕天宫来拆散，天上人间心一条”的坚贞爱情和恩爱婚姻。黄梅戏电视剧《七仙女与董永》，无论从哪个方面说来都算是上乘之作。从思想主题到表现形式，从人物形象到音乐唱腔都较好的承袭了《天仙配》的精髓。与《天仙配》前后呼应，做到了一以贯之，溶于一体。在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在人物形象塑造上，电视剧《七仙女与董永》与《天仙配》电影一样，是把七仙女作为民妇村姑来塑造的。虽然七仙女一会儿上天，一会儿下凡，破云驾雾，呼风唤雨，仙气十足，令人神往，但显现出的面孔和心肠是一副贤妻良母的动人形象。“我与董永情缘了，此为送子走一遭，天威森严难违抗，午时之前返凌宵。”这是七仙女怀抱爱子进寒窑的一段唱。当她看到寒窑里坐着秋萍姑娘，猝然间，不禁浮思闪现，难言之隐涌上心间。经秋萍姑娘真挚坦诚的表明心态和情况后，七仙女唱：“我的苦衷你难知晓，苦水只能往心头浇。”“妹妹心似光华月皎皎，我焦虑一片雾散云消。”当她觉得秋萍值得将娇儿托付给她后，一片郁闷之情顿然如冰融化消失。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一位母亲对爱子的珍惜和爱怜。七仙女与秋萍小姐下面的这一段对唱，更能表明七仙女已由《天仙配》中的村姑贫妇向生儿育女的贤妻良母形象的转变。其心之细、之诚，其情之切、之深，看后听后让人都为七仙女“天上人间心一条，苦水只往心头浇”而心动泪流。七仙女唱：“娇儿生下无处存，落地就要离娘亲。”秋萍唱：“妹帮董永好抚养，你天地相隔放宽心。”“我怕娇儿衣破无人补，破衣烂衫怎遮身。”“新衣早把旧衣换，我挑灯走线到天明。”“我怕娇儿无人洗，蓬头垢面难见人。”“每日一盆温泉水，皂角浴身成香童。”“我怕娇儿受饥饿，嗷嗷待哺放声哭。”“小炉火红汤饭煮，一年半载喂得胖墩墩。”“我怕娇儿夜半醒，哭天叫地要娘亲。”“夜半伴他身边睡，醒来我笑指窗外数星星。”“倘若你也有有身孕，可再把他当亲生。”“未曾开口飞红晕，手掌手背都是亲生。”当七仙女一连提出六个不放心之处得到秋萍小姐满意的回答后，七仙女放心了，一切焦虑消失了。“千重念，万种情，一时相对难说清。两心相知两心映，寒窑托子在新春。”一段天上人间的美满姻缘成了家喻户晓、令人赞叹不已的千古传奇。该剧为黄梅戏神话传奇剧《天仙配》画了一个完美的句号，为广大戏迷了却了一个园满结局的美好心愿。

（三）黄梅戏神话剧洋溢着世俗性的特质

最后，我要特别强调指出的是，在黄梅戏众多的神话性剧目中，尽管洋溢着浓郁的令人好奇的神话般的色彩，但处处流淌着的精神内核仍然是儒家思想文化的精髓，剧剧凸现的仍然是忠孝节义、酒色财气、夫妻恩爱、儿女情长、生死离别、悲欢离合等世俗性的主题。这与其它带有强烈宗教色彩的神话剧有着本质的差异和区别。这是观照黄梅戏神话剧的通俗性和人民性之所在，也是黄梅戏神话剧之所以具有强烈的吸引力、亲和力和感染力之所在。《观音转世》、《济公出世》、《唐僧出世》等都是一些带有浓厚神话色彩的传统剧目，其佛教思想色彩不言而喻。《观音转世》的戏剧故事是这样的：庄王之妻已生二女，现怀孕已有3年6个月仍未能分娩。突然一天，电闪雷鸣、昏天黑地。正在此时，庄王妻又生下一女。庄王要太师解读其故。太师曰：“此乃不祥之兆，必须将为妻所生小女送出宫门，要不然，必将天下大乱，危及我王江山大位。”庄王听后，命欧阳将军将所生小女送出府门并斩之，以绝后患。欧阳将军不忍，将小女带回家并与爱妾商量，将自己所生小女调换之。爱妾不忍，欧阳将军跪地求之。圣命难违，最后，欧阳夫妇忍痛割爱，舍其亲生将庄王之女（即观音）养大成人。18年后，庄王之女长大，大臣欧阳将军将其送回宫中交给庄王。回宫后，小女整天与青灯黄卷为伍，不喜穿戴、不乐游玩，一心向往暮鼓晨钟。当庄王夫妇要为其招状元为驸马时，她坚辞不肯并偷偷来到庵堂念佛修行。庄王命其择婿成偶，她坚辞不肯，庄王只好作罢，随其自愿。这就是《观音转世》的故事情节。它告诉我们三个与凡人不一样之处，即出生过程不平凡、日常喜好和人生追求不平常。整剧具有浓厚的宣传佛教的思想色彩，其核心是歌颂了观音老母的身世不凡和信奉佛教思想的坚定性。同样是神话剧，该剧与黄梅戏的有关题材即以人为本的思想是有差别的。《目莲救母》、《张生煮海》、《追鱼》、《苦郎与画女》、《狗妈妈》、《龟鱼驮尸》等是一批带有道教痕迹的神话剧目。道教乐此不疲的是修炼造化、修成正果即“成精成仙”，有朝一日得道升天等思想，在这些剧里得到忽明忽暗的体现。《狗妈妈》一剧的故事情节是这样的：哥嫂钱桂花企图一手遮天，独揽家庭大权，见弟媳梁秀英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则怀恨在心，算计着将如何处置。一天，弟媳分娩，生下一男婴。桂花琢磨着，她婚后未生，这样一来，她将在家庭没有地位。于是，她狠心突起，将针扎下小男婴的心脏，致使弟媳的小孩命归黄泉。梁秀英面对死去的儿子哭天喊地，不忍心埋葬掉，抱在怀里哭昏过去。此时雷声大作、天昏地暗。醒来，不见小孩，原来，太白金星命一狗仙，将小孩抱走，取名“狗娃”，并将小孩喂养大。13年后，“狗娃”长大，狗仙妈妈向他交待，我已修炼成果，即将回到天庭，临走时，我必须告诉你的身世，并告诉他，你的亲生妈妈未死，在一庵堂修行，你去找她。话毕，风清云淡，狗妈妈无影无踪。狗娃找到自己的母亲后，细说原委，二人抱头痛哭，共同感谢由天上下界修道的“狗妈妈”。这就是《狗妈妈》的故事情节。在剧里虽然也有叔嫂不和与争风吃醋的世俗性思想和情节，但那只是一个依托，它服从和服务的是“狗妈妈”在下界修炼成果的思想主题，目的是揭示和表明如何“得道升天”的途径和诀窍。总之，表现和反映儒家、佛家和道家等思想意识的戏剧题材都会利用神话传说达到神化的艺术效果。黄梅戏产生于民众之间，具有浓郁的世俗性，与其具有浓厚宗教色彩的佛教、道教剧目有着本质的区别，与具有祭祀性质的傩戏更有天壤之别。指出这一点有利于认识黄梅戏的本性和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