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很大,河流很小。如果要进入森林,就非得越过那条小河。在水量较少时,我们只要在石头上跳着前进就可以过河;但是下过大雨之后,河水的高度有时候甚至会淹到我们的腰部;想要过河的话,下半身就必须浸泡在又冷又浊的河水里。于是我们决定在河上造一座桥,材料就捡拾附近一些被轰炸毁损房子的砖头和木板。
我们造的桥相当坚固,于是带外婆去走走,外婆试走了一下对我们说:
“嗯!很好,但是你们别走太远。边界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那些士兵会对你们开枪。听好!千万别迷路,我是不会来找你们的。”
在造桥的时候,我们发现河里有鱼。它们大都躲在大石头下或是有水草的阴暗处,有的则在水里树枝交错之间游来游去。我们先看准几条大鱼,然后一条一条抓进我们装满水的浇水壶里。
晚上,我们带着这些鱼回到家,外婆就问我们:
“狗养的,这些鱼是怎么抓来的?”
我们回答:
“用手抓呀!这很容易,只要静静等待就成了。”(www.xing528.com)
外婆接着说:
“好吧!以后多抓一点,能抓多少就抓多少。”
隔天早上,外婆把浇水壶放在独轮车上,一起载到市场,把我们的鱼卖了。
我们常常到森林里,从来就没迷路,甚至,我们还清楚那个方向是靠近边界。很快地,那些站哨的士兵都认识我们了。他们从不射杀我们。从外婆那儿,我们也学会如何辨识出可食用的蘑菇和有毒的种类。
每次我们从林子回来,背上总会背着一捆捆的木柴,还有一筐筐的蘑菇和栗子。背回来的木柴,我们就整整齐齐排在屋檐下靠墙的地方;而栗子就等外婆不在厨房时,拿到炉窖上烤一烤。
有一回,我们走到森林深处,发现在一个被炸弹炸开的大窟窿旁边,躺着一个已经死掉的士兵。他的尸体可以说很完整,独独缺了两只眼睛,想必是被林子里的乌鸦给叼走的。我们带走这个士兵身上的步枪、子弹和手榴弹;将步枪藏在一捆木柴里面,而子弹和手榴弹就藏在篮子里——覆盖在蘑菇下方。
一回到外婆家,我们就小心翼翼地分别将这3样东西用草秆小心包裹好,再放入装马铃薯的麻袋里,最后把它们埋在长板凳下面,正好就在那位军官的窗户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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