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八世从罗马教会脱离出来之后,并没有在教会的宗教仪式和管理方面进行更多变革。他只是说教皇跟英格兰教会没有任何关系了,下令宗教仪式用英语而不是拉丁语来进行。渐渐地,许多新教徒开始觉得英格兰教会也像罗马教会一样了。他们不想要祈祷书,他们想要简单的仪式和简朴的教堂。这些人被称为清教徒[1]。清教徒严肃又严格,许多最杰出和最勇敢的英格兰人都加入到他们的行列。
当时,人们不像现在这样穿着无装饰的深色衣服。他们通常穿的衣服颜色亮丽,是用丝绸和天鹅绒做成的,还镶嵌着花边。他们留着卷曲的长发,帽子上插着羽毛。清教徒认为这种欢快明艳的装束是邪恶的。于是,他们剪掉长发,身着深色服装,衣领是用朴素的亚麻布做的,不带花边,不插羽毛。他们不穿颜色亮丽的丝绸和绸缎。他们不苟言笑,就连说话的语调也是极度缓慢,充满悲伤,他们使用怪怪的长单词。
有些更为严肃拘谨的清教徒被称为“分离主义者”。他们觉得在英格兰不能以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式敬拜上帝。就这样,尽管热爱自己的故土,还是有些人决心离开这里,漂洋过海,前往已经被发现的那些新大陆。在那儿,他们将建立一个新英格兰,过上自由的宗教生活。
在这些为了自由信仰而离开英格兰的勇者当中,清教徒前辈移民[2]就是先驱者。他们乘坐的那艘船叫作“五月花”号。当时,这艘船上有一百多人,其中有男人、女人和孩子。
这些清教徒动身之前,经历了许多生死别离。所有人都把亲爱的朋友们留在了身后,有些人向父母永远告别了,有些人离开了妻子和幼小的孩子,希望建立新家园以后,将来有一天能够漂洋过海回来接他们。不过,他们虽然心情悲伤,内心却充满了希望。虽然满眼含泪,他们还是唱起了赞美诗。
这些人是在夏天动身的。路途中,他们经历了好多耽搁和不幸,抵达美洲的时候已经是冬天了。不过,他们到达的并不是自己从前期待的那个美洲地区,而是到了更靠北部的地区。在这里,冬天严寒极了,可比英国的冬天冷多了。
“五月花”号这艘小船靠岸时,在这些清教徒前辈移民眼里,他们新家园的海岸边看起来阴郁凄凉。海岸上没人迎接他们,晚上看不到闪烁着灯光的房屋,白天也看不到欢快的炊烟。放眼望去,只有崎岖不平的岩石海岸以及许多光秃秃的棕色大树。耳边也只听到海浪咆哮的声音、海鸟的啼叫声以及野兽的吼叫声。
这群清教徒前辈移民上岸后,感到极度孤单,在这个陌生国度的好多好多英里之外才可以见到白人。他们身后是把他们跟自己亲人隔开的灰蒙蒙、冷冰冰的大海,面前是阴郁的森林和荒野。无论白天黑夜,他们时刻担心害怕遭到居住在此的野蛮的北美印第安人[3]的攻击。
◎一群流放者把船停泊在荒凉的新英格兰岸边。
尽管面临危险,遭受艰辛,但这些人却没有灰心丧气。不久,森林里就听到了斧头和锯子的声音。原来这些清教徒前辈移民在伐木呢。他们把砍伐下来的树木锯成木板,用来建造房子。在寒风凄雨中,他们砍啊伐啊,建成了一个木屋子小镇。小镇中心是个木质的小会议室模样的地方,他们称之为教堂。
不是所有的清教徒前辈移民都能同时干活,一些人得站岗放哨,以防印第安人的攻击,其他人建造房屋,设计花园。因此,这些建造工作进展十分缓慢。
这群人勇敢地与命运抗争。他们经常饥寒交迫,疲惫不堪,充满恐惧。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放弃希望。他们的食物极少,有时候,晚上都不知道第二天早上是不是有东西吃。有一次,他们射下来一只鹰,大家都觉得是美味,鹰肉有点儿羊肉的味道。有一次,有个水手在岸边发现了一条鲱鱼。这条鱼只够一个人吃的,船长就当晚饭吃了。许多先辈移民适应不了这样的艰辛生活,冬天的时候就死去了。(www.xing528.com)
黑暗的日子终于过去了。春天来了,阳光明媚,也迎来了更为生机勃勃的时期。整个冬天,“五月花”号都停泊在海湾里。如今春天来了,它又驶回了英格兰。
先辈移民们满怀悲伤地看着“五月花”号驶向远方。这艘船是把他们与故乡联系起来的最后一环。不过,尽管他们内心充满着对英格兰那绿莹莹的田地和白色悬崖的渴望,尽管他们遭受了种种艰辛,却没有一个先辈移民随着“五月花”号一起返乡。他们跪在海岸上,泪水模糊了双眼,看着“五月花”号白色船帆的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在远处消失不见。他们转过身来,继续干活。此后的许多天,没有了“五月花”号这只船在此停泊,海湾里也似乎弥漫着悲伤的气氛,显得空荡荡的样子。
这些先辈移民给他们这个小镇起名叫普利茅斯,是以他们启航的那个英格兰小镇的名字命名的。没有哪个殖民地是以比它更为勇敢的方式建立起来的了。美国人民理所当然地为这些英勇的祖先而自豪。虽然伟大的美利坚合众国不再是英国的一个殖民地,而成为了一个独立的国家,但我们仍然可以联手,越过宽阔的大西洋,共享这种自豪感。
如果看一下美国地图,就会发现普利茅斯是在马萨诸塞州[4]。在普利茅斯城里,有一个大厅名叫移民厅,大厅前有一块岩石,四周有栏杆围着,被精心地保护起来。这块岩石就是先辈移民们上岸建立新英格兰时,最先踏上的那块石头。美国人民自豪地记起自己是这些严肃勇敢者的后代,因此把这块石头当作宝贵的东西保护起来。12月22日是先辈移民踏上美洲大陆的日子,这一天被称为祖先纪念日[5],至今仍是个美国人的节假日。
【注释】
[1]清教徒(Puritans)是16、17世纪新教徒之一,是指要求清除英国国教中天主教残余的改革派。其字词于16世纪60年代开始使用,源于拉丁文的“Purus”,意为“清洁”。清教徒信奉加尔文主义(Calvinism),认为《圣经》才是唯一最高权威,任何教会或个人都不能成为传统权威的解释者和维护者。清教徒的先驱者产生于玛丽一世统治后期,流亡于欧洲大陆的英国新教团体中。之后,部分移居至美洲。清教徒不仅仅是一种派别,更加是一种态度,一种倾向,一种价值观,它是对信徒群体信仰的一种统称。清教徒被认为是最为虔敬的新教徒,他们认为“人人皆祭司,人人有召唤”。(译注)
[2]清教徒前辈移民(Pilgrim Fathers)指1620年在美国新英格兰定居的移民,尤指在普利茅斯建立第一个殖民地的英国清教徒。(译注)
[3]印第安人(Red Indians)是对除因纽特人外的所有美洲土著住民的统称,并非一个民族或种族。印第安人分布于当今美洲各国。印第安人所说的诸语言一般统称为印第安语或美洲原住民语言。16世纪,来到美洲的欧洲殖民者大量奴役甚至屠杀印第安人。到21世纪大约还有3000万印第安人。美国的联邦法律称呼少数族裔时,不再使用“印第安人”的说法,“印第安人”将由“美洲原住民”取代。(译注)
[4]马萨诸塞州(Massachusetts)是美国东北部的州,正式名称为“马萨诸塞联邦”。位于美国东北,东濒大西洋,是新英格兰地区的一部分。1788年加入联邦,为美国独立时最初十三州之一。世界学府哈佛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都位于该州。(译注)
[5]祖先纪念日(Forefathers'Day)指12月22日新英格兰人庆祝英国清教徒1620年在美洲马萨诸塞州的普利茅斯登陆的纪念日。(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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