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六世国王刚刚去世,诺森伯兰跟其他几位贵族一起去见简·格雷夫人,并向她奉上王冠。他们跪在她面前,亲吻她,以女王的身份称呼她。
能当上英格兰女王,那可是件极棒的事儿。然而,简夫人并不开心。她感到心头一阵悲哀袭来,也觉得十分恐惧。公爵跟她说这事的时候,她浑身发抖,双手捂住脸,昏倒在地。
苏醒过来,简夫人哭得很厉害。她深爱这个表弟,为他的离世感到极度悲伤。简比爱德华只是略微年长一点儿,她跟爱德华一样,也非常爱学习,而且通常都是同一个先生教他俩。
简夫人比爱德华还要聪明。她会用希腊语和拉丁语交谈和写作,还懂一点希伯来语。在那个时代,能讲这几门语言可比现在厉害多了,因为当时人们几乎没有什么学识。
简夫人为表弟的死而哭泣,贵族们说她如今是多么的伟大,试图以此安慰她。然而,这番劝慰非但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安慰,反而把她给吓坏了。
“我当不了女王,”她说道,“我承受不了这么大的荣耀。我不合适。”
“这是你的责任,”公爵说道,“你不能推卸上帝赋予你的责任。”
简夫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顺着脸颊一个劲儿地往下淌。她紧握着手说道:“如果必须这么做的话,请上帝赋予我力量,让我承担这一重担。请上帝恩赐我,让我为上帝的荣耀和人民的利益而统治这个国家。”
第二天,简夫人被隆重地带到伦敦塔。但是,没有人群聚在那儿称呼她、欢呼她为女王。有些人来到这里,纯粹是出于无聊和好奇。他们都沉默无语。没有听到一声高呼:“天佑女王!”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玛丽公主并没有闲着。她召集了一支军队,发誓要夺回王冠。诺森伯兰率兵迎战,简夫人待在伦敦塔里。诺森伯兰刚一离开,跟他一起帮简夫人登上王位的许多伯爵就开始后悔了。他们所有人都声明拥戴玛丽女王,然后行进到伦敦塔,以玛丽女王的名义索要大门的钥匙。
留守伦敦塔的是简夫人的父亲。他不敢抵抗,就向玛丽的朋友们打开了大门。然后,他跑向女儿的房间,对她说她的统治已经结束了。
“亲爱的父亲,”她回应道,“自从您对我说我必须当女王以来,刚才您说的这句话是我听到的最幸福的话。我现在可以回家吗?”
唉!进塔容易出塔难啊!简夫人被牢牢地囚在了伦敦塔里。
与此同时,玛丽已经在伦敦大街上宣布为女王。
跟人们迎接简·格雷夫人那种令人压抑的沉闷气氛完全不一样,人们兴高采烈地高喊:“天佑女王!天佑女王!”(www.xing528.com)
消息传播得快极了。教堂的钟声敲响了,篝火点燃了,人们载歌载舞。到处是一派欢天喜地的景象,为了庆祝玛丽成为女王,到处大摆盛宴。
消息继续外传,传到了诺森伯兰和他的军队的耳朵里。公爵知道,听到这个消息,他的事业就完了,他的希望破灭了,他的财富也泡汤了。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取下帽子,跟其他人一样高呼:“天佑女王!”可怜的简夫人只当了十天女王,就被人抛在了脑后。
然而,诺森伯兰这样做,也未能使他幸免于难,他被作为俘虏带回伦敦。人民憎恨他,当他走过伦敦大街时,人们大喊道:“叛徒,叛徒,杀了这个叛徒!”出于恐惧和羞愧,走进伦敦塔时,诺森伯兰的脸都不敢面向人群。从此,他再也未能走出伦敦塔。
玛丽夺回了王冠,心里非常开心。起初她对每个人都很友善。她说,她不能处死简·格雷夫人和她丈夫,一个无辜的姑娘不该受到责备。不过,玛丽还是把他们夫妻俩都关在伦敦塔里。玛丽甚至还想过要留下诺森伯兰的性命。但是,许多贵族憎恨诺森伯兰,因此决定必须处死他。诺森伯兰的脑袋被砍掉了。
新女王的温柔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一旦她觉得自己王位已经坐稳了,就证明了她跟父亲亨利八世一样固执己见。
玛丽是罗马天主教徒,决心让英格兰人再回归这一信仰。起初,许多人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高兴,虽然他们并不希望再回到教皇的统治之下,但他们并不喜欢新宗教。当玛丽宣布她打算嫁给西班牙的菲利普时,人民对此非常愤怒。
西班牙是个信仰罗马天主教的国家。英格兰人憎恨西班牙人,也惧怕西班牙人。他们所了解的西班牙民族是个极为残忍的民族,国内有个可怕的法庭,名叫宗教裁判所[1]。
“inquisition”一词的意思是“查询出来”。如果怀疑某人在想宗教方面的东西,就会把他带到宗教裁判所,问他一些犀利的问题,这样就可能会揭露出真相。有的问题非常难以回答,结果清白无辜的人把自己搞得好像有罪一样。不过,被带到宗教裁判所的人无论是清白,还是有罪,都会受到折磨,而且常常被处以火刑。
不管英格兰人是多么希望回归罗马天主教信仰,他们都不希望把这个可怕的宗教裁判所引入自己的国家。他们力图让玛丽嫁给英格兰人,但玛丽极度傲慢自负,她说:“英格兰人没有谁能配得上我。我不会嫁给一个臣民。”
没有人对这桩婚姻感到满意,新教徒感到非常恐惧,没有什么事比让一个西班牙人统治英格兰更为糟糕了。于是,人们密谋要把玛丽推下王位,让她妹妹伊丽莎白或简·格雷夫人取而代之。
但是,密谋行动失败。所有的首领都被砍头了,成千上万的追随者被绞死。温柔的简夫人从来不想统治英格兰,但她也因这次反叛而被归罪。她被带出一直关押她的伦敦塔,她那美丽的头颅也被砍掉。她丈夫、父亲和兄弟也都被处死。玛丽女王开始为自己赢得那个可怕的称号——“血腥玛丽”[2]。
【注释】
[1]宗教裁判所(Inquisition)是建于13世纪审判异端的宗教法庭,又称“异端裁判所”或“异端审判所”,是在1231年天主教会教宗格列高列九世决意,由道明会设立的宗教法庭。(译注)
[2]“血腥玛丽”(Bloody Mary,1516—1558)是英格兰和爱尔兰女王(1553年7月—1558年11月17日在位)。她是都铎王朝的第四任君主,她的父亲是亨利八世,母亲是凯瑟琳王后(阿拉贡的凯瑟琳),丈夫是西班牙国王菲利普。玛丽一世在其同父异母弟弟爱德华六世死后,废黜了继任的简·格雷。1553年10月1日,玛丽正式加冕成为英格兰的女王。玛丽一世是极其虔诚的天主教徒,即位后在英格兰复辟罗马天主教,取代她父亲亨利八世提倡的英国新教。为此,她下令烧死约300名反对人士。于是玛丽一世被称为“血腥玛丽”。后来,“Bloody Mary”在英语中就成了女巫的同义词。(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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