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士第一位亲王爱德华年轻的时候,曾经结交了一位法国朋友,名叫皮尔斯·格威斯顿。皮尔斯个子很高,潇洒快乐,但他的内心极为邪恶。他带着亲王行各种胡闹捣乱之事。直到后来,爱德华国王一世把这个儿子关在监牢里一段时间,并把皮尔斯从王国里驱逐出去。
爱德华弥留之际,恳求儿子再也不要让皮尔斯回来。威尔士亲王答应了。然而,父亲刚一离世,他就食言了,派人去找回皮尔斯。爱德华二世封皮尔斯为康沃尔伯爵,并为他迎娶了一位大家闺秀。然后,让他统治英格兰,而国王本人则越洋过海到法国去迎娶美丽的伊莎贝拉公主。
看到国王又让一位外国人统治英格兰,英格兰男爵们非常生气。他们憎恨皮尔斯。皮尔斯嘲笑侮辱他们,用各种名称骂他们,譬如说“犹太人”“戏子”“黑鬼”“猪”。
皮尔斯还让爱德华二世做了好多坏事。国王的宫廷里满是他这样道德败坏的愚蠢之辈,而那些辅助爱德华一世统治的明智之人,国王却让他们一走了之。
后来,男爵们的仇恨到了爆发的边缘,爱德华不得不把皮尔斯遣送回去。然而,过了一段时间,爱德华又让他回来了。男爵们就抓住他,把他杀了。
听说男爵们杀害了皮尔斯,爱德华感到既生气又悲伤,因为他确实深爱着这位朋友。但是,他作为国王太软弱无能,惩罚不了这些男爵。于是,他只好假装原谅了他们。不过,即便他的宠臣死了,他也没有因此变成一位好国王。
与此同时,苏格兰人正在跟英格兰人交战,要把英格兰人驱逐出苏格兰。在国王罗伯特·布鲁斯的领导下,苏格兰人英勇作战。很快英格兰人就失去了他们曾经控制的所有苏格兰城镇,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斯特灵[2]。斯特灵的城堡非常坚固,里面防守的英格兰士兵也非常勇敢。但是,苏格兰人也异常勇猛,并且意志已决,因为他们是为自己的自由和国家而战。最后,镇长觉得再也抵挡不住了,就答应苏格兰人,如果在1314年6月24日之前,他们没有得到任何援助的话,就放弃城堡。
爱德华二世听说斯特灵陷入危险之中,终于振作了起来。他召集了一支由英格兰人、爱尔兰人、威尔士人和法国人组成的十万大军。他们都是男爵和高层人士,并带着他们的仆人和追随者。在苏格兰,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一支庞大的军队穿越苏格兰边界。
他们穿过这个国家来到斯特灵。这时,女人和孩子的心里都充满了恐惧。他们想到自己的丈夫、父亲和兄弟在斯特灵面对的是如此庞大的军队,就为他们哭泣,感觉战争必输无疑。
罗伯特·布鲁斯的军队全部人数不超过四万人,也不像英格兰人那样受过良好的训练,兵器装备也不如他们精良。但是,罗伯特国王是一位伟大的军人,也是一位明智的将军。他知道,他只能用自己的大脑和弓箭战斧打败来犯的英格兰人。于是,他仔细确定自己军队所处的地形。前面是沼泽地。英格兰人要想靠近苏格兰人,必须得穿过沼泽地。英格兰人现在正在逼近对面的干燥平原。布鲁斯命令士兵在坚固的地面上挖了大约三英尺深的陷阱,在这些陷阱里埋上树枝和荆豆枝,然后又在上面铺上草皮。这样,从远处看,这里好像就是一片结实平坦的大平原。
在罗伯特国王所处位置的一边,耸立着陡峭的城堡山。在另一边,流淌着一条名叫班纳克的小溪。因此,英格兰人只能从前面发起进攻,而前面是陷阱和沼泽地。
直到6月23日,就是镇长答应要放弃城堡的前一日,爱德华国王才出现,并在苏格兰军队的对面安营扎寨。
罗伯特国王听说英格兰人来了,就摆好阵型准备迎战,当时他并没有想到当天就会打起来。
罗伯特国王的侄子兰道夫是马里[3]伯爵,负责一小队骑兵。他的任务是阻挡任何想进入斯特灵的英格兰人。要是英格兰人在那儿占据了有利地形,会对苏格兰人极为不利。
苏格兰人的首领们站在那儿,察看英格兰人的情况。这时,罗伯特国王看到东面有盔甲在隐约闪光。他转向年轻的侄儿说道:“啊,兰道夫,你王冠上的玫瑰花落下了。”国王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兰道夫失去了一次让自己出名的机会。一队英格兰骑兵正悄无声息地偷偷靠近斯特灵,而接受这一命令阻止这件事发生的兰道夫却没有注意到。
兰道夫羞愧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叔父的话。于是,他就召唤士兵们向英格兰人发出猛攻。英格兰人掉转队形,猛烈回击兰道夫。苏格兰首领道格拉斯看到这一情形,就恳求准许他前去助阵。(www.xing528.com)
“不行,”罗伯特国王说道,“让兰道夫自己去赢回他失去的颜面吧。不成功他就去赴死。我不能因为这个马虎大意的孩子而让整个战场冒风险。不要管他。”
于是,道格拉斯待在原地未动。在他看来,整支苏格兰军队好像正在被英格兰骑兵吞噬。
道格拉斯再也忍不住了。“国王陛下,我恳求您,让我去吧!”他说道,“兰道夫和他的士兵如今受到猛烈攻击。我不能站在这儿看着他被打死啊。”说着,没等国王说话,道格拉斯就策马而去。
但是,等他跑到兰道夫近旁,发现英格兰人已经后撤了。“停下!”他冲着士兵们喊道,“兰道夫已经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了。我们不能抢他的功劳。”没动一枪一炮,他和士兵们又策马回到国王身边。
很快,英格兰骑兵从田地里四处逃窜。兰道夫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满脸都是喜悦和胜利的神情。他已经捡起了他王冠上遗落的玫瑰花。
◎布鲁斯高高扬起了战斧,然后冲着博恩的头盔劈了下来。
与此同时,英格兰军队余部正在稳步向前推进。罗伯特·布鲁斯国王头盔上戴着金冠,跳上一匹棕色小马,跑在队伍的前面观察战情,指挥并激励士兵们作战。他披挂简单,只带了一把战斧作为兵刃。
有个英格兰骑士名叫亨利·博恩爵士,看到罗伯特国王没带什么兵器,就觉得他可以一下子打赢这场战斗,为自己赢得一世英名。于是,他策马向前,全速向国王冲去。
全副武装的骑士嘚嘚地骑马过来,四周回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声音。罗伯特国王坐在他的小马上,一动不动地等着。博恩靠近了,那锋利的长矛尖几乎要戳到罗伯特国王的盔甲上时,他突然掉转马头。骑士从他身边一闪而过。说时迟那时快,布鲁斯转过身来,站在马镫上,高高扬起了战斧,然后冲着博恩的头盔劈了下来。博恩的脑袋和头盔都四分五裂,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地身亡了,他骑的那匹马疯一般地落荒而逃。
苏格兰阵营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贵族们围着国王,心里很高兴,但嘴上却嗔怪起来。“陛下,陛下,那样冒生命危险好吗?”他们说,“要是您战死在沙场,我们的事业就失败了。”
国王根本没有理睬他们。“我的好斧头给弄坏了。”他只是不停地说,“我的好斧头给弄坏了。”
【注释】
[1]罗伯特·布鲁斯(Robert the Bruce,1306—1329)以罗伯特一世之名登基为苏格兰国王(1306—1329年在位),从英格兰手中赢得苏格兰的独立。(译注)
[2]斯特灵(Stirling)是英国苏格兰中部一郡,亦称“Stirlingshire”,一度为古苏格兰王国的政治和工商业中心。在15世纪被入侵的英格兰军队攻陷而迁都爱丁堡之前,一直都是苏格兰王国的首都和王室所在地。(译注)
[3]马里(Moray)是旧时英国苏格兰东北部的一郡。(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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