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国王去世之后,男爵们的愤怒之情也慢慢消失了。约翰的儿子亨利才只有九岁,但他们还是推选他当了国王。“他父亲非常邪恶,但小王子没有对我们做过任何坏事儿。我们为什么要迁怒于他呢?”男爵们说道。于是,他们就为亨利加冕,对路易斯说让他返回自己的国家。
路易斯非常生气,因为让他从法国来到这里时,是承诺要给他英格兰王位的。如今让他就这么离开,他可不愿意。于是,战争又开始了。
路易斯从法国调来人马。于是,一艘载满了士兵的大船来到了英格兰。
你还记得吧,在很久以前,阿尔弗雷德大帝已经看到彻底把丹麦人拦截在海上会更好,于是他建造了船只,在海上与之作战。
如今,有一位勇者也认识到了这种情况。此人名叫休伯特·德伯格。休伯特听到有更多的法国人正在向英格兰挺进,就说道:“我们不能让他们上岸,我们得在海上跟他们作战,并打败他们。”就这样,在休伯特·德伯格的指挥下,一支勇敢的英格兰船队从多弗尔出发,前往海上迎战法国的大船。
正如休伯特所言,英格兰人打败了法国人。当时,海风从英格兰人那儿吹向法国人。英格兰人向空中抛掷生石灰,石灰吹进了法国人的眼里,他们就什么也看不到了。英格兰的弓箭手就冲着他们连发弩箭,快捷的小船船头撞到法国人的大船上,把大船的两边刺穿开来,海水从裂开的口子涌进船里,船就沉入了海底。英格兰人行动敏捷,毫无畏惧。法国人根本无法与之相比,他们的船只就这样被完全毁坏了。
在陆地上,英格兰人也打败了法国人。路易斯看到自己的事业已经挫败,就逃回了法国。
当时亨利尚为年幼,无法统治这个国家。于是,休伯特·德伯格就成了摄政王。他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摄政王,但他要做的工作非常困难,在约翰的邪恶和暴政之下,王国已经陷入一种极为糟糕的状态。
虽然有这么一位优秀明智的师长,亨利长大成人之后却既不优秀,也不明智。他听信邪恶朋友的谗言,对休伯特非常不好。最后,休伯特不得不逃走来保全性命。
有一天晚上,睡梦中的休伯特突然被一个朋友叫醒了。“快跑吧,休伯特大人,”他叫喊道,“一刻也别耽搁。国王已经派兵来抓你了。我快马策鞭来到这里告诉你,他们马上就到了,你可没有一点时间可以耽搁。”
休伯特一跃而起,甚至都没来得及穿好衣服、鞋子,身上只是裹了一件斗篷,就匆忙赶到最近的教堂里。在那儿,他把手放在十字架上,在黑暗和寒冷中等待着。
休伯特逃到教堂里,是为了寻求庇护,也就是为了保全性命。如果有人被敌人追杀,他要是跑到教堂里,来到祭坛的台阶那儿,把手放在十字架上,那谁也不敢伤害他了。这就叫“寻求庇护[2]”。
在教堂里杀人被视为是一件骇人听闻的邪恶行径。你还记得在坎特伯雷大教堂的祭坛台阶上,那些骑士戕害托马斯·贝克特的恶劣行径吧。
在寒冷寂静的教堂里,休伯特就这样等着。黎明的第一道银灰色光线射进来,鸟儿也开始了一天中叽叽喳喳的鸣叫。这时,休伯特听到远远传来脚步声和刀剑盔甲噼噼啪啪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了。接着,休伯特听到一个骑士冲进了教堂,他的身后跟着三百名手持刀剑的士兵。
“休伯特·德伯格,”骑士说道,“我以国王的名义命令你离开这个神圣的地方。来自首吧!我会把你带到国王面前,让你这个反叛者和叛徒为自己的罪行接受惩罚。”
“不,”休伯特回应道,“我对国王忠心耿耿。他听信了虚伪朋友的谗言才要索取我的性命。我在这儿寻求上帝的庇护。我要待在这里。”
“不行!”骑士凶狠地喊道,“冲上去,伙计们,抓住他!”
那些手持刀剑的人冲上前去,把休伯特从祭坛边拉了出来,把他拖到教堂的外面。
“这真是个力量大的强壮之人。”看到休伯特奋力挣扎的样子,骑士这样说道,“得给他戴上镣铐,否则我们无法把这个战利品运送到伦敦。”
靠近教堂的地方有个铁匠铺。那个铁匠早被这边的吵闹声惊动了。现在,骑士让他生火,打造一副给囚犯用的镣铐。(www.xing528.com)
红红的火苗很快就在银灰色的晨光中闪烁,铁锤和铁砧碰撞的响声回荡在空气中。
“这是给谁做镣铐呢?”铁匠在喘息的工夫问道。
“给那个叛徒和反叛者,休伯特·德伯格。”骑士回答道。
“什么!”铁匠把手里的铁锤扔到地上,大喊道,“给休伯特·德伯格做镣铐?这活儿我可不干。休伯特·德伯格可不是什么反叛者。他把我们从法国人手里救出来,给了我们安全,带来了和平。你还是找别人干这件恶事吧。我手里的铁不会铐如此高贵之手的。”
“你这个傻瓜!”骑士大喊着抽出剑来,“按我说的做,否则你就死定了。”
“我可以死!”铁匠平静地回道,“是的,你可以把我杀了,随你便吧。反正我是不会给休伯特·德伯格做镣铐的。”
铁匠说出这些话时,骑士开始感到有些羞愧,但他不会把休伯特放走。一来是因为他憎恨休伯特,二来是因为他畏惧国王。于是,他和随从们用绳子捆住休伯特,把他放在马上,带到了伦敦塔[3]。
伦敦的主教听说这件事之后,非常生气。他是个勇敢的人,直接去见国王了。
“国王陛下,”他对国王说,“您的士兵打扰了神圣教堂的宁静,把休伯特·德伯格从教堂里拽出来,投到了监狱里。您有没有听说这件事?”
“我知道背叛者和叛徒休伯特·德伯格现在在监狱里。”亨利回应道。
“休伯特·德伯格不是什么背叛者。”主教说道,“即便他是的话,士兵们也没有权利把他从教堂的庇护之处拖出来。放他回去吧。不然,我会开除所有与此有牵涉的人的教籍。”
国王极不情愿地把休伯特放回到他的安全之处。但是,他派士兵在教堂周围及附近的主教的房子周围挖了个壕沟,士兵们每天在那儿日夜把守。这样,休伯特就无法逃走,而且外面的人们也无法给他送食物。
尽管有士兵们严把死守,休伯特的朋友们还是想出了办法给他送食物。就这样,休伯特在教堂里生活了好多天。接下来是更加严密的监控。休伯特认为,要是在这儿活活饿死的话,将会是个极大的羞辱。于是,他主动从教堂里出来,把自己交给了国王的士兵。这些士兵立刻把他带到了伦敦塔。
休伯特·德伯格被关押在伦敦塔里一段时间。后来,亨利还是把他放了。虽然亨利软弱无能,愚蠢透顶,但他还不是特别凶残。此后,休伯特平静地生活在自己的家里,再也没有参与王国的统治。
【注释】
[1]休伯特·德伯格(Hubert de Burgh,约1170—1243)是第一代肯特伯爵。(译注)
[2]寻求庇护(taking sanctuary)指(罪犯等)逃入庇护所请求保护,也指逃至安全场所。(译注)
[3]伦敦塔(the Tower of London)是英国伦敦一座标志性的宫殿、要塞,在泰晤士河北岸。詹姆斯一世(1566—1625)是将其作为宫殿居住的最后一位统治者。伦敦塔曾作为堡垒、军械库、国库、铸币厂、宫殿、天文台、避难所和监狱,专门关押上层阶级的囚犯,最后一次作为监狱使用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现为兵械库和博物馆。1988年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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