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克塔库斯死了,博阿迪西亚死了,许多其他勇敢的不列颠领导者也死了。但是,不列颠人仍在继续给罗马人制造麻烦。
当时的罗马皇帝维斯帕西安派了一个名叫朱利叶斯·阿古可拉的将军,试图使不列颠人屈服,然后统治不列颠岛。
朱利叶斯·阿古可拉是个非常聪明的军人,也是一位智者。他打败了不列颠人一两次之后,便开始尽可能仁慈地对待他们。这样的做法此前的罗马人可从来没有使用过。
朱利叶斯·阿古可拉试图理解不列颠人。他的政策公平公正,不但取消了罗马人强征不列颠人的许多负担过重的赋税,而且还建立了学校,教不列颠人读书识字。在此前,不列颠人既没有学校,也没有老师。他们谁也不会读书写字,或许在整个不列颠岛上连一本书都没有呢。
当然,那些时候的书跟我们现在的书根本不一样。那时候没有纸张,人们也不知道印刷是什么。当时,如果人们想做出一本书,就得写在一片一片的羊皮纸上,这是一种用动物皮做成的纸。然后把这些羊皮纸卷起来,看起来好像我们现在挂在墙上的地图,只是它们更小一些罢了。
除了建造学校,阿古可拉还建立了公共会堂和法庭。人们受到冤枉时,可以来此寻求公义。他教导不列颠人什么是顺从、法律和秩序,在每个方面都尽力让不列颠人过上好生活。
不列颠人很快就开始明白,罗马人能给予他们值得拥有的某些东西。这样一来,在这片土地上就出现了更多的和平岁月。
朱利叶斯·阿古可拉还在从福斯河[1]到克莱德河[2]的诸岛沿岸建立起一排堡垒,目的是阻止野蛮的皮克特人[3]和盖尔人[4]的骚扰,这些人都是北方民族。因为没法把这些人置于罗马人的统治之下,也驯服不了他们,阿古可拉认为最好就把他们封闭在自己的领土疆域内。后来,有一位皇帝名叫安多尼,他也出于同样的目的沿着阿古可拉的堡垒建造了一条城墙[5]。
但是,就在朱利叶斯·阿古可拉在不列颠做这些有利于和平的事情的时候,派他来的那位皇帝去世了,另一位皇帝继位并统治罗马。
阿古可拉把不列颠人管理得如此好,让这位皇帝充满妒意。于是,他把阿古可拉召回罗马,派了另一位官员来管理不列颠。
这个大皇帝可真是愚蠢之极啊。他居然因为这位将军管理得好而生他的气,他本应该高兴才是啊。
不列颠人的反应很快便表明这位皇帝有多么愚蠢,因为他们再次起来反抗罗马人的统治。
后来,又有一位伟大的皇帝统治了罗马,他的名字叫哈德良[6]。他亲自来到了不列颠,发现北部的野蛮民族非常麻烦,于是就从泰恩河到索尔韦湾修建了一条城墙。哈德良并不像阿古可拉那样,力图把这些野蛮民族尽可能往北赶。他建造的那条城墙以他的名字命名,今天依然还能看得到。你可以想象一下这堵墙该有多么结实坚固,住在这堵墙后面的人有多么勇猛凶狠。
哈德良跟阿古可拉一样明智。他教会了不列颠人许多非常有用的东西。不过,不久他就离开了这座小岛。不列颠人又起来反抗了。
就这样,从朱利叶斯·恺撒第一次来到不列颠,将近五百年过去了。最后,罗马人完全放弃了不列颠,彻底离开了这个地方。那是大约公元410年的事了。[7]让人颇感惊奇的是,不列颠人必定给罗马人制造了很多麻烦,然而他们居然还在这里待了那么久。
虽然不列颠人总是在跟罗马人争斗,但他们毕竟也从罗马人那儿学到了不少东西。
在罗马人来到不列颠之前,不列颠人野蛮无知。在这个国家的许多地方,人们根本不穿衣服,而是用一种叫作菘蓝的染料把身体染成蓝色。不列颠人住在小小的圆茅舍里,在屋顶的中间有个小洞,阳光可以从小洞里照进来,烧火的烟气也从这里散出去。他们没有学校,除了教孩子们打猎捕鱼以及在战场上打仗、杀人之外,其他什么都不教。
不列颠人没有道路,也没有教堂。
古代不列颠人是不信教的,而是崇拜橡树和桑寄生。(www.xing528.com)
不列颠的牧师被称为“督伊德[8]”,据说此名来自督伊斯(Druis)。督伊斯是远古时代阿尔比恩岛的一位非常明智的国王。
督伊德是这片土地上最明智的人。谁要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儿,遇到了什么麻烦,就会去找督伊德寻求建议。督伊德是非常肃穆庄严的老者,留着长长的白胡须,身着漂亮的长袍。我前面说过,那片土地上没有教堂,人们在森林的黑暗洞穴里以及大橡树周围的空地上进行祭拜活动。督伊德的一些教义非常美妙,但有些教义却极为可怕,他们甚至杀人祭祀。
罗马人教会了不列颠人许多知识。他们教不列颠人建造更好的房屋,修建更好的道路,教他们读书识字,还教他们许多极为有用的东西。从罗马来的牧师们还带来了一种美丽的新宗教。
他们告诉不列颠人,上帝之子会来到世上,教导人们不要相互仇恨,不要相互残杀,而要爱对方,更重要的是要爱敌人。
不列颠这个民族出生、生活和死于战争和仇恨之中。我们很难理解,对于这些野蛮的岛国人而言,这该是一个多么棒的故事。许多不列颠人相信并接受了这个新宗教。渐渐地,那些督伊德不见了,基督教的牧师们取而代之。
虽然基督教来自罗马,但罗马人几乎都是异教徒。在企图统治不列颠的最后几位罗马皇帝中,有一位皇帝特别痛恨基督徒。他禁止人们崇拜上帝和耶稣,还杀害和折磨那些不听从他的命令的人。
但是,人们一旦成为基督徒,就不会再成为不信教的人。如果让他们不信教,他们宁可赴死。为自己的宗教信仰而献身的人被称为“殉教者”。
下一章讲的就是不列颠第一位基督教殉教者的故事。
【注释】
[1]福斯河(the Forth)是英国苏格兰东南部河流,往东注入福斯湾。(译注)
[2]克莱德河(the Clyde)是英国苏格兰河流,注入克莱德湾。(译注)
[3]皮克特人(Picts)是古时被布立吞人和罗马人赶到苏格兰东部及北部定居的大不列颠人。(译注)
[4]盖尔人(Scots)是5世纪时从爱尔兰北部移居到苏格兰的人。(译注)
[5]安多尼长城(The Antonina Wall)东起福斯河,西至克莱德河,全长37英里。长城位于苏格兰主要城市爱丁堡和格拉斯哥以北几英里的地带,东起博内斯(Boness),西至旧基尔帕特里克(Old Kilpatrick)。(译注)
[6]哈德良(Hadrian,76—138),古罗马皇帝(117—138年在位)。(译注)
[7]罗马帝国于公元43年开始占领英国,公元410年撤出,其间统治了英格兰和威尔士的大部分地区300多年。(译注)
[8]督伊德(Druid)是对古代英国、法国和爱尔兰等地凯尔特人中的教士、巫师、占卜者和诗人等的称呼。(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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