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列颠人失去了伟大的卡拉克塔库斯将军,但他们还是不愿屈从于罗马暴君的统治。
很快就有另一位勇敢的领导者出现了。这次是位女领袖,她的名字叫“博阿迪西亚”,是位女王。她统治的地方就是现在我们称之为“诺福克[2]”和“萨福克[3]”的地区。
我前面已经讲过,罗马人非常贪婪。他们想剥夺不列颠的自由,使这座海岛成为罗马的一个省份,而且他们还想把不列颠人的所有钱财都归为己有。
博阿迪西亚的国王丈夫十分清楚罗马人有多么贪婪。在他快去世的时候,他心里非常悲伤。他担心自己去世之后,无人照顾妻子和女儿们,罗马皇帝会把她们的钱财掠夺一空。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他在去世前就把一半的钱财和土地作为礼物送给了罗马皇帝,把另一半留给他的妻儿们,想着这样他的亲人们就会和平安全了。
然而,贪婪的罗马人并不满足于只得到去世国王一半的财富,他们想把全部的财富都据为己有。于是,他们又来到不列颠,使用武力抢夺这些东西。博阿迪西亚是个非常勇敢的女人。她不惧怕罗马人,力图让他们返还从她这儿盗走的东西。
那些残忍邪恶的人嘲弄她。他们认为没有人保护这个女人,就用鞭子抽打她,对她的女儿们也非常粗鲁无礼。
罗马人很聪明,但有时候也会做出愚蠢的事情。他们不把罗马女人当回事儿,所以并不明白许多不列颠女人就跟男人一样勇敢睿智,是很难被征服的。
受到罗马人如此残忍和不公平的对待,博阿迪西亚满腔怒火,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报复罗马人。博阿迪西亚把人们召集在一起,她站在一个土丘上,让人们能够看到她,也能听到她讲话。博阿迪西亚首先告诉人们,罗马人对她也就是他们的女王是多么的无耻。就像卡拉克塔库斯那样,她提醒人们,他们的祖先们是如何与朱利叶斯·恺撒战斗的,一度把罗马人驱逐出他们这座海岛。“难道说贫困潦倒却拥有自由不比拥有巨大财富却遭受奴役要强得多吗?”她这样追问众人,“罗马人不仅剥夺了我们的自由,而且还掠夺我们的财富。他们想让我们变成奴隶和乞丐。起来吧!兄弟姐妹们!起来吧!把这些强盗赶出我们的家园!把他们赶尽杀绝!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明白自己比兔子狐狸强不了多少,也不是猎犬的对手!战斗吧!如果我们战胜不了罗马人,那我们就去赴死!是的,我们每个人,宁死而不屈服!”
博阿迪西亚女王站在那儿,显得异常美丽且凶猛无比。她的蓝眼睛在闪烁,她的金色头发被风吹得飘扬起来。人们心中充满了对她的热爱和对罗马人的愤怒。博阿迪西亚的讲话让他们心中升起了熊熊的报复欲火。以前不列颠人就非常痛恨罗马征服者,如今他们的仇恨已经近乎疯狂。
博阿迪西亚讲完话,只听到不列颠人群中爆发出愤怒的呼喊声。人们用剑击打着盾牌,发誓要为他们的女王报复罗马人,为女王和国家赴汤蹈火。
博阿迪西亚一只手放在长矛上,另一只手指向苍天,开始祈祷。她向战神祈祷,她的祈祷词跟她的讲话一样凶狠,因为她从未听说过有哪位神会教人们去原谅自己的敌人。
博阿迪西亚站在那儿祈祷,看起来比平日里更加漂亮。她那高傲的头向后抬起,太阳照耀在她那可爱的头发和前额上束着的金色头箍上。博阿迪西亚身穿的深色斗篷从她肩上滑落下来一些,露出里面穿的华丽罩袍以及脖子上佩戴的粗粗的金项链。她的女儿们跪在她的脚旁,满怀希望但又充满恐惧地抽泣着。
这是一个令人敬畏的伟大时刻。战士们耳边响着那些庄重的话语,四周一片沉寂。接着响起了一片疯狂的喊叫声。不列颠人冲向战场,除了复仇别无他念。
接下来的交战非常可怕。博阿迪西亚女王的话语激起了不列颠人的愤怒之情,他们满脑子都是复仇和对自由的向往。因此,他们此刻没有任何仁慈之心,也不顾及任何人的情面。他们把伦敦和圣奥尔本(当时叫维鲁拉米恩)这两个城镇彻底毁掉了,杀掉了城镇里的每一个人。无论男女老少,无一幸免。
◎“士兵们,你们愿意跟随我吗?”(www.xing528.com)
罗马人一次又一次被击败,看起来似乎不列颠人真要成功地把他们驱逐出自己的家园了。博阿迪西亚亲自带兵作战,用她那勇敢的话语鼓舞着士兵们。“光荣赴死要胜过奴隶般苟且活着,”她说,“我虽是个女流之辈,但我宁死不屈。士兵们,你们愿意跟随我吗?”当然,士兵们非常乐意跟随她。
后来,罗马首领因遭遇多次战败而垂头丧气。他亲自去了不列颠的军营,手里拿着一个小绿枝,以示和平之意。有人告诉博阿迪西亚,说罗马人那边来了位信使,希望与她谈谈。博阿迪西亚骄傲地答道:“就让我的剑跟罗马人谈谈吧。”罗马首领恳求和平,她的答复是:“你们会拥有和平,但和平没有屈服。不列颠人的心宁可选择死亡,也不会选择失去自由。只有你们答应离开这个国家,才会有和平可言。”
罗马人自然不会答应离开不列颠。就这样,战争继续打了下去,不列颠人一度大获全胜。
然而,他们的胜利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相比不列颠人,罗马军队装备更精良,战斗力也更强。在那黑暗的一天,罗马人打败了不列颠人,许多人惨遭杀戮。
看到所有的希望都已消失殆尽,博阿迪西亚把女儿们都叫了过来。“孩子们,”她拉着女儿们的手,把她们拉到身边,满怀悲伤地说道,“孩子们,战神没有把我们从罗马人的压迫中解救出来。但还有一个办法可以逃跑。”她吻别了女儿们,泪水在她那蓝眼睛里打转。这时的她不再是一位愤怒的女王,而是一位慈爱的母亲。
她手里拿起一只金杯,“喝吧!”她温柔地说道。
大女儿骄傲并欣然地听从了妈妈的话,但小女儿却十分害怕。“我必须喝吗,妈妈?”她怯生生地问道。
“是的,亲爱的。”博阿迪西亚温柔地说道,“我也会喝的,这样咱们就能再见面了。”
罗马士兵冲进来时,发现伟大的女王已经死去,怀里搂着她的女儿们。
博阿迪西亚和女儿们都是服毒而死的,她们不愿意落入罗马人的手里。
【注释】
[1]博阿迪西亚(Boadicea,?—62)是古代不列颠艾塞尼(Iceni)女王。(译注)
[2]诺福克(Norfolk)是英国英格兰东部一郡。(译注)
[3]萨福克(Suffolk)是英国英格兰一郡。(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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