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图书馆馆员,我希冀让阅读成为一种习惯。
而作为一个交大人,我更渴望让“越读”接驳交大“竢实扬华”的百年传承。
阅读,是我们以日常而习见的方式,向经典著作与伟大思想的致敬;“悦读”,则是以轻松的方式,邀约人们发现读书的乐趣,唤起大众对书籍和阅读的深情;而“越读”,则是以积极的方式,全心接洽在交大延传百年的精神脉络的努力。
春风化雨的神奇,在于其润及千禾而无声;三春之晖的奇妙,在于其恩泽万物而无痕。阅读,恰如化雨春风与沐人暖阳,不动声色地培护着一个国家的气度,育养着一个民族的魂灵。
《查拉斯图拉如是说》,(德)尼采著,楚图南译,贵州人民出版社
历史已经慢慢向我们呈现这样一个坚实的真理:一个善于内省的国家,其民众必对阅读一往情深;一个善于自察的民族,其族人必对书籍无限敬畏。所以我们能够了然,为什么德国这个疆界和政权几度分裂的国度,能在风雨飘摇中诞生出康德的“三大批判”、尼采的《查拉斯图拉如是说》、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哈贝马斯的《公共领域的结构类型》。这些光辉而厚重的思想巨著,如炬如烛照亮了人类思想的漫漫长夜。这一切只因为这个国家从平民到贵族对阅读的信仰和执守。18世纪末,当法国全国上下被政治革命狂潮席卷,当英国全国上下被经济革命的热浪激动,而德国却在全国上下酝酿并蓬勃发展了长达二十五年之久的“阅读革命”。这个循着自身独特文化思维发展的国家,也许无法长久地维持一个统一的政权不变,却能够长久地坚守着一个统一的文化无尽绵延。她的密钥在于对阅读的执着。
所以我们能够了悟,为什么犹太这个饱经苦难沧桑和欺凌迫害的民族,能够在流离失所中孕育了海涅的《英国片段》、马克思的《资本论》和《共产党宣言》、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引论》、爱伦堡的《解冻》,这些灿烂而辉煌的鸿篇巨制,如诗似歌谱写着人类思想进程中的华贵篇章。这一切只因为这个民族从孩童到老者对阅读那宗教般的虔诚和狂热。秦始皇有过在古老中华大地焚书的愚蠢之举,所以秦朝经二世而亡。希特勒有过授意在国家歌剧院广场焚书的蒙昧丑行,所以纳粹历十载覆灭。而犹太民族的睿智和远见,从不焚书,哪怕是对攻击与诽谤自己民族的书籍,也敬护有加。这个灾难深重的民族也许不能拥有一片实际的国土,却能坚定地拥抱一个民族的智慧。她的奥秘在于对阅读的虔敬。
中国以“头悬梁、锥刺股”的古训,暗示我们读书的苦涩与辛劳;而犹太却是以“书本滴蜜”的传统,暗示读书的甜蜜和愉悦。不同的理念和信仰,将获取不同的收获与果实。(www.xing528.com)
时间已经默默地向我们揭示一个不争的事实:一所大学的伟大,不仅仅在于其学术水平,还在于其文化底蕴与精神思想。哈佛成为多少人心目中的殿堂,是因为这所大学图书馆凌晨4点仍灯火通明,座无虚席,爱读书的哈佛人,完美地诠释着重读书的哈佛所代表的意志与精神;北大成为多少人心目中的圣地,是因为行走在校园中的学子们捧书而读的刻苦与专注,爱读书的北大人,圆满地注解着重读书的北大所代表的风尚与传统。唐院精神成为多少交大人不息的追求与向往,是因为她崇尚以读书而达成“竢实扬华”,素朴的信条中蕴含着“厚积薄发”“博物约取”的真理。
岁月也已经渐渐向我们昭示一个不变的真相:一个人的修养境界与层次,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对书籍的珍爱和敬重程度;而一个人的生命厚度及韧度,则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的阅读与思考方式。
我们之所以如此隆重地提及阅读,是因为,世事越是喧嚣,就越是凸显出书中静默不语的文字在安宁、静谧中蓄积的精神力量;是因为,凡尘愈是躁动,就愈加凸显出书中温厚、醇和的语言带给心灵的抚慰和滋养。前者如季羡林的《牛棚杂忆》, 将黑暗如霾的世事中遇到的冷暖和炎凉缓缓诉说,却不夸饰、不放大、哀而不伤;后者如杨绛的《干校六记》,将风雨如晦的政治暗夜里遭受的磨难和屈辱娓娓道来,却不悲哀、不绝望、怨而不怒。这就不难理解,为何不论世事如何变迁,都会有人坚守信仰和梦想;也就不难理解,为何不论时间怎样更替,都会有人执着于理念和希望。
我们之所以如此郑重地倡导“悦读”,是因为它是我们在冗长琐碎的凡俗生活中获得精神升华的最佳方式;也是因为它是我们在日复一日的重复枯燥中实现心灵自由的有效手段;更是因为“悦”读以及与之相伴而生的思考,是我们的精神不断前进的风向标。这就不难理解,为何在荆棘丛生的人生路上,会有温暖,有光明;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在琐细繁冗的生命途中,会有惊喜,有意外。这一切,都只因为,有书籍相伴,有“悦读”相随。
我们之所以如此张扬地推崇“越读”,是因为唯其如此,我们才能在习以为常中洞察神奇,也才能在司空见惯中窥见奥妙;也正是因为唯其如此,我们才不会堕入“死读书、读死书”的怪圈,才能超越“迷信书本、迷信权威”的藩篱。正是因着“越读”,竺可桢从《古今图书集成》中衍生出《中国近五千年来气候变迁的初步研究》;正是借着“越读”,茅以升才能从摘自无数书本的有关桥梁的文字中孕育出钱塘江大桥。“越读”是吸收,是接纳,更是沉淀与超越;“越读”是积累,是储蓄,更是扬弃和升华。“越读”,是交大人重奏“竢实扬华”强音的必由之路,也是交大人再谱“自强不息”乐章的不二法门。
生命途中,人生道上,若阅读一旦成为一种习惯,自然而发;若“悦读”一旦成为一种生活方式,随性而至。那么,有朝一日,“越读”必然会使得文字的奇迹变成生活的奇迹,甚或创造生命的奇迹。
《存在与时间》,(德)马丁·海德格尔著,陈嘉映、王庆节合译,熊伟校,陈嘉映修订,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将“悦读”定义为一种生活方式,让我们在阅读中将种种希望一一放飞;在“悦读”中将种种奇迹一一兑现;在“越读”中将种种梦想一一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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