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法兰西王国对北美洲中部的控制,我们必须回到塞缪尔·德·尚普兰生前。1618年,塞缪尔·德·尚普兰派一个叫“让·尼科莱”的年轻人前往印第安人的部落,教印第安人说法语。这样的年轻人不止让·尼科莱一个。让·尼科莱主要前往渥太华人和尼皮辛人的部落。十六年过去了,让·尼科莱和印第安人一起在丛林中冒险,经历了各种艰辛。1634年,塞缪尔·德·尚普兰多次听说加拿大西部有辽阔的水域和居民,但那里的居民要么不长头发,要么不长胡须,经常划着巨大的塔形独木舟出行。于是,塞缪尔·德·尚普兰派让·尼科莱前往加拿大西部一探究竟。让·尼科莱猜想加拿大西部的人一定是东方人,“一旦到了他们中间,我的样子会不会显得很古怪?”想到这儿,让·尼科莱带了一件中国式的花鸟锦缎长袍。
让·尼科莱一行人从渥太华河出发,渡过了尼皮辛湖,然后抵达了乔治亚湾。随后,他们乘独木舟渡过了宽阔的湖面,来到了苏圣玛丽。苏圣玛丽附近居住着奥吉布韦人。让·尼科莱似乎不知道苏必利尔湖的确切位置,但他进入了密歇根湖,并且沿着密歇根湖西岸最远到达了格林湾。在格林湾,他遇到了操着奇怪口音的印第安人。这些印第安人是温尼贝戈人,属于凶悍的达科塔族,从来没有见过白人。让·尼科莱穿着锦缎长袍,走到温尼贝戈人中间,但结果出乎意料。温尼贝戈人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听到枪声看到明火后,坚信让·尼科莱是神。离开格林湾后,让·尼科莱一行人沿福克斯河继续前行,途中遇到了另一支以勇猛著称的阿尔冈昆族部落——玛斯库廷人。从玛斯库廷人口中,让·尼科莱得知附近有一条大河。因为玛斯库廷人说的是阿尔冈昆语,所以他们口中的河很可能是密西西比河。至于让·尼科莱是否到过威斯康星河,这一点并不清楚,但他可能去过比格林湾更靠南的地方,接触过伊利诺伊地区的阿尔冈昆人,还同阿尔冈昆族的波塔瓦塔米人建立了友好关系。1635年7月,让·尼科莱沿着原路返回三河。此次探险之旅耗时整整一年。
耶稣会会徽
皮埃尔-埃斯普里·拉迪森与梅达尔·德斯·格罗塞利耶来到印第安部落
当然,让·尼科莱听说的大河就是密西西比河,但密西西比河很容易被误认为加拿大西边的海。一直以来,很多人想找到密西西比河。多年后,关于密西西比河的误解及相关疑惑得以消除。塞缪尔·德·尚普兰去世后,耶稣会变得至高无上,长期影响着加拿大殖民地。耶稣会会士极力反对前往加拿大西部的探险,因为他们没有像塞缪尔·德·尚普兰那样的探险热情,不喜欢纯粹的地理探究。但他们有传教的热情,即便长途跋涉也在所不辞。1641年,在靠近苏必利尔湖湖口的地方,艾萨克·饶格给一群印第安人讲解福音。那里似乎很早以前就有印第安人活动。这些印第安人可能是为了躲避易洛魁人的劫掠。毕竟,1649年,休伦人就是被迫逃亡的。1651年,两个法兰西人的探险值得提一提。其中一个法兰西人叫“皮埃尔-埃斯普里·拉迪森”,另一个叫“梅达尔·德斯·格罗塞利耶”。探险途中,两人遇到了一条河。他们称这条河为“分岔河”,“因为分岔河有两条支流,一条朝西流去,另一条向南流去。他们认定向南流去的河是流向墨西哥的”。当然,这两条河可能是密西西比河和密苏里河。接下来的三四年中,勒内·梅纳尔和克劳德-让·阿卢埃弄清了苏必利尔湖的部分湖岸,也听到了一些有关密西西比河的趣闻。
让·塔隆
与此同时,法兰西王国的一个显著变化影响到了加拿大。1661年,年轻的法王路易十四开始亲政。有人说,从那时起,法王路易十四完全忽视了加拿大。从接下来的叙述中,我们发现这一点是站不住脚的。如果问法王路易十四对加拿大产生了什么影响,那么一定是他过度插手加拿大的事务,而不是对加拿大不管不问。1664年到1665年,法王路易十四先后派三位得力干将前往北美洲。第一位是新法兰西的军事总指挥特雷西侯爵亚历山大·德·普鲁维尔,第二位是新法兰西总督达尼埃尔·德勒米·德·库尔塞勒,最后一位是新法兰西监察官让·塔隆。监察官主要负责具体的行政工作,同时监督总督。这一监察体系是法兰西王国旧制度的显著特点。跟随这三人来到新法兰西的还有两千个法兰西人,一千两百名有作战经验的步兵,并且部队装备与欧洲本土的法兰西军队一样。这样一来,法兰西殖民者就有望阻止易洛魁人的侵扰了。让·塔隆富有卓见,对北美洲的水系很感兴趣,决定深入北美洲大陆,在南部诸河的河口附近建立定居点,增设军队,控制西属墨西哥海岸。当时,法兰西人气势汹汹,达尼埃尔·德勒米·德·库尔塞勒正在为进攻易洛魁联盟积极备战。1666年1月到1666年2月,达尼埃尔·德勒米·德·库尔塞勒带兵前往斯克内克塔迪,同时得知英格兰人已经占领新尼德兰。于是,他率军返回。1666年秋天,达尼埃尔·德勒米·德·库尔塞勒与特雷西侯爵亚历山大·德·普鲁维尔再次出征,深入莫霍克河河谷。六百名法兰西正规军身着统一制服,踩着鼓点,行进在林间小道上,看上去威风凛凛。如果在后期,他们一定会战败。但当时,印第安人对欧洲人的战术很陌生,法兰西士兵足以让莫霍克人望而却步。虽然印第安人神勇无比,但法兰西士兵依然自信地前进。莫霍克人慌作一团,四下躲藏,因为他们不知道法兰西士兵的杀伤力有多大。因此,在莫霍克人中,一种对法兰西人的敬畏感油然而生,并得到了耶稣会会士的进一步加强。于是,接下来的二十年中,易洛魁联盟相对安静。有时,居住在纽约地区的英格兰人担心易洛魁人是否会不计前嫌,跑去与法兰西人结盟。但由于当时新英格兰的总督埃德蒙·安德罗斯和托马斯·唐根的远见卓识,以及奥尔巴尼的舒伊勒家族在莫霍克人中享有的支配地位,英格兰人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
埃德蒙·安德罗斯
托马斯·唐根
法兰西人向加拿大西部传教,最远走到了现在的密歇根湖北部地区,从苏圣玛丽一直到格林湾地区。当时,法兰西人将美国统称为“旧西北地区”。该地区分布着很多法语地名,清晰记录了法兰西开拓者们跋山涉水的足迹。英格兰人在英属北美殖民地的数量是加拿大殖民地的二十倍多。当时,英格兰人最远深入到了迪尔菲尔德和哈德利地区,即康涅狄格河两岸。但法兰西王国的前哨已经位于距大西洋一千多英里的内陆地区。在一定程度上,这种差别是由两国人民的初衷不同造成的。英格兰人主要想在荒野中安家落户,自给自足,建设像欧洲大陆一样的乡村,然后进行自治。法兰西人希望改变印第安人的信仰,或进行皮毛生意,或弄清一些地理问题。因此,法兰西人的流动性更大。此外,塞缪尔·德·尚普兰领导阿尔冈昆人对抗易洛魁人后,法兰西人的行动路线明显受到了影响。自从塞缪尔·德·尚普兰袭击了奥内达加人的要塞后,在半个多世纪里,法兰西人的活动路线都是向西沿着渥太华河,然后穿越到休伦湖北部。当时,法兰西人还不太了解安大略湖,对伊利湖也是一无所知。因为南向路线有易洛魁人,所以法兰西人不可能选择南向路线。但易洛魁人几乎随时会突袭北向路线,切断从安大略湖到苏圣玛丽西北方向的皮毛生意。因此,法兰西人希望和五大湖周围的阿尔冈昆人保持友好关系,包括渥太华人、奥吉布韦人、波塔瓦塔米人等。这些客观因素促使法兰西人向西活动。巧合的是,与虔诚的耶稣会会士一起出现的还有一群独特的人。这群人习惯了丛林中没有约束、风餐露宿的生活,属于新法兰西的怪人行列,在法语中被称为“林中猎人”,从字面讲就是“树林中的奔跑者”。由于新大陆移民政策重数量、轻质量,很多游手好闲的人不远万里来到北美洲。其中一些人对北美洲的生活感到很失望,因为根据当时法王路易十四的强制法令,他们只能迎娶同阶级的女子,耕作一小片土地,还要表现出高贵得体的样子。事实上,他们离开农田来到森林后,娶了印第安女性为妻,每天捕猎驼鹿,叉鲑鱼,或者设陷阱等候猎物上钩。根据皮埃尔-弗朗索瓦-泽维尔·德·沙勒瓦的描述,当时的情况很可能是,“林中猎人”非但没有将文明播撒给印第安人,反而融入了印第安人的世界里。
1670年年初,克劳德-让·阿卢埃积极向“林中猎人”布道,认为“林中猎人”和印第安人一样,需要神的教化。他到达了威斯康星河的源头,得知六天内可以走到威斯康星河的尽头。在尽头处,威斯康星河与密西西比河交汇。1670年,耶稣会会士的日志中谈到了密西西比河,称密西西比河的河面非常宽广。因为印第安人从来没有见过密西西比河的尽头,所以密西西比河最终注入了墨西哥湾还是加利福尼亚湾无人知晓。
在密歇根湖北部,谨慎的法兰西人整日忙着与印第安人打交道。休伦人和渥太华人为了摆脱易洛魁人的魔爪,退居到了密歇根湖北部,但引起了苏人的不满。耶稣会会士雅克·马凯特称苏人是“西边的易洛魁人”。与此同时,得知特雷西侯爵亚历山大·德·普鲁维尔对莫霍克人形成的震慑后,密歇根湖北部的阿尔冈昆人欣喜若狂,奔走相告。最后,渥太华人与休伦人迁到了麦基诺和马尼图林岛。
雅克·马凯特与印第安人
1670年,按照法王路易十四的指示,西蒙-弗朗索瓦·多蒙占领了旧西北地区。1671年春天,苏圣玛丽四周的高地见证了一场法兰西人举办的盛会,除了上文提到的部落,还有十二个部落派代表前来参加法兰西人的盛会,其中包括波塔瓦塔米人、温尼贝戈人、伊利诺伊人、萧尼人、奥吉布韦人、尼皮辛人等。一群好斗的印第安人齐聚在一起,装扮艳丽,纹饰奇特,身上佩戴着羽毛和贝壳念珠等饰品。盛会上可以玩球、格斗,以及各种印第安人喜欢的娱乐活动,但前提是不能伤人。欢乐持续了几个星期,其间还有丰盛的聚餐。餐桌上的食物都是当季的野味、鲜鱼和印第安人最爱的炖狗肉。1671年6月14日,阳光明媚,一大群人聚集在一座高岭上,其中包括白人和印第安人。他们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名或留了记号。该文件宣称,北至北冰洋,南至墨西哥湾,东起拉布拉多海岸及一直延伸到威斯康星河以西二三百英里的地方,都归法王路易十四所有。这些签名意味着印第安人和法兰西人承认北美洲的大片领土归法兰西王国所有。签名结束后,一个巨大的木制十字架被埋入挖好的坑中,高高耸立。与此同时,在场的法兰西人脱帽致敬,唱起了古老的拉丁圣歌。十字架旁竖着一根刻有法兰西王室鸢尾花形的柱子。法兰西指挥官西蒙-弗朗索瓦·多蒙将一块草皮举过头顶,象征着这片土地已经被法兰西王国占领。截至目前,大家觉得整个盛会还不够圆满,少了一场让印第安人热血沸腾的演讲。于是,克劳德-让·阿卢埃走出来慷慨陈词,并且得到了印第安人的热情掌声。谈及杀戮,克劳德-让·阿卢埃坚称,在敬仰基督的法兰西国王面前,即使是最残忍的印第安部落酋长,也不过是一个不经世事的普通人。法兰西国王手上沾满鲜血,他不会用头盖骨记录自己杀死的人数,因为对他来说,屠杀是家常便饭,用这样的计数方式根本数不过来。听完克劳德-让·阿卢埃的血腥演讲后,盛会解散了。印第安人像往常一样叫喊着,三五成群地消失在了森林深处。
西蒙-弗朗索瓦·多蒙将一块草皮举过头顶
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
荒野上的盛会正在进行时,一个人走上了历史舞台。他是法属北美洲殖民地的先驱,在开辟殖民地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就。鲁昂有一个古老的家族——卡弗利耶家族。卡弗利耶家族富有尊贵,家族成员多出任法兰西王国的外交官和律师,或其他位高权重的职位。他们虽然不属于严格意义上的贵族,但拥有一些地产。卡弗利耶家族的领地被封为拉萨尔。1643年,鲁昂见证了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的出生。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就读于耶稣会的学校。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并不愿意从事传教事业。毕业离开同学和老师时,所有人都知道他学习成绩优异,品格高尚。他很早就表现出了数学方面的天赋,并且热衷自然科学研究。当时,数学和自然科学还属于小学问,不登大雅之堂。小时候,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行为得体,没有丝毫傲气,总是以一种清教徒式的严谨态度对待生活,一旦决定做什么,什么都阻止不了他。当时,他的哥哥让·卡弗利耶在加拿大的圣叙尔皮斯当牧师。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对圣叙尔皮斯的环境心生向往,但由于加入了耶稣会,他丧失了财产继承权,已经穷困潦倒。然而,到达蒙特利尔后,他得到了一大片土地,即现在拉钦的所在地。拉钦旁边的河被称为“拉钦急流”。前往北美洲前,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已经决定进行一场荒野探险。因此,他花了两三年时间刻苦学习印第安语。很快,他能流利地说一口易洛魁语和阿尔冈昆语。一天,几个塞尼卡人登门拜访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一连住了几个星期,其间讲述了许多关于俄亥俄河的事情。俄亥俄河的源头在塞尼卡人的领地内,尽头在很远处的海洋。如果想走完整条俄亥俄河,需要几个月时间。但塞尼卡人口中的俄亥俄河其实包括阿勒格尼河、俄亥俄河和下密西西比河。他们将三条河连在了一起,相当于我们将上密西西比河和下密西西比河称为一条河。实际上,密苏里河和下密西西比河是真正的大河,上密西西比河只是一条支流。从塞尼卡人的描述中,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推断俄亥俄河一定汇入了加利福尼亚湾。因此,他脑中浮现出了前往东方的航线。
随后,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决定亲自前往塞尼卡人的领地一探究竟。他得到了达尼埃尔·德勒米·德·库尔塞勒和让·塔隆的授权,但由于经费不足,不得不卖掉拉钦的土地。当时,圣苏尔皮斯神学院也在考虑一场同样的探险活动,但与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的目标截然不同。圣苏尔皮斯神学院的牧师想去北美洲西北部传教,因为他们听说北美洲西北部的印第安人非常蒙昧无知。于是,两个目标不同的探险计划合并成了一个,但其成功率并不乐观。
1669年7月,七叶独木舟载着二十四个人从拉钦沿河而上,经过三十五天的航行后到达了安大略湖南侧的艾洛德阔伊特湾,然后继续航行了二十英里,来到了塞尼卡人居住的一个村落。刚征战回来的一群塞尼卡人带回了一个年轻的战俘,塞尼卡人正为此兴奋不已。一名法兰西牧师上前想要买下战俘,但遭到了塞尼卡人的拒绝。夏季,塞尼卡人的生活沉闷无趣,因此,很多塞尼卡人喜欢杀人吃肉的篝火晚会。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等人不得不眼睁睁看着年轻的战俘受尽折磨而死。印第安人的聪明才智似乎都用在了折磨俘虏方面。篝火晚会结束后,塞尼卡人才想到客人有事相求。然而,听到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等人在找俄亥俄河后,塞尼卡人一脸惊恐,因为俄亥俄河两岸都是邪恶的阿尔冈昆人。塞尼卡人没有为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一行人提供向导,也不赞成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等人去送死。然而,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等人早就知道,印第安人的担忧往往表达的是另外一种意思,即如果你们去那里,我们就杀了你,然后将责任推卸到其他印第安人身上。当时,塞尼卡人并不希望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等人穿过他们的领地,除了不信任法兰西人,其他原因不得而知。与此同时,一个塞尼卡人答应带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等人走一条完全不同的路线前往俄亥俄河,但到达地点更靠近俄亥俄河的下游。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等人立即同意了。因此,他们又被带到了安大略湖岸边,横渡尼亚加拉河后划到了昆士顿的绝壁下。在昆士顿的绝壁下,大瀑布的巨响清晰可闻。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等人可能是第一批离大瀑布最近的欧洲人。再往西到了现在哈密尔顿的所在地。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等人进了一个村子,遇到了一个萧尼人。萧尼人承诺会带他们穿越伊利湖前往俄亥俄河。但事情突然发生了变化,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等人遇到了两三个从西北部来的法兰西人,其中就有路易·乔利埃特。路易·乔利埃特的年龄与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相仿,并且两人都上过耶稣会的学校,做过牧师。后来,路易·乔利埃特做生意。让·塔隆听说苏必利尔湖沿岸有铜矿。这一传闻在印第安人中流传甚广。于是,让·塔隆派路易·乔利埃特前去探明情况。结果,路易·乔利埃特一无所获,却遇到了波塔瓦塔米人。听完路易·乔利埃特的痛诉,圣苏尔皮斯神学院的牧师们决定立即前去教化波塔瓦塔米人,任凭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说什么也无法挽留。于是,探险队各奔东西,圣苏尔皮斯神学院的牧师们去了苏圣玛丽。但苏圣玛丽的耶稣会并不欢迎圣苏尔皮斯神学院的牧师们。不久,圣苏尔皮斯神学院的牧师们决定返回蒙特利尔。他们不仅白白浪费了时间,还没有得到任何犒赏。
在本应该失望时,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表现出了一种与常人不同的坚定。后来,他身上的坚定品质越来越突出。一旦开始做一件事情,他就绝不会轻易放弃,即使命运和手下的人都背叛了他。如果他是巴拉克拉瓦六百战士[1]中的一员,最后只有他活了下来,那么他一定会单枪匹马血战到底,永不退缩。遗憾的是,我们目前掌握的史料不全。圣苏尔皮斯神学院的牧师们离开后,学界对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接下来的活动一直存有分歧。关于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选择的路线有很多种说法,其中一条路线是他通过肖陶扩湖进入了阿勒格尼河流域,然后沿着俄亥俄河最远抵达了肯塔基地区的路易维尔。1670年,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好像从伊利湖南岸横渡到了北岸,沿着底特律河逆流而上进入休伦湖,然后穿湖驶进密歇根湖,沿芝加哥河向下游驶去。途中,他登岸走到了伊利诺伊河。根据一些记载,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的两次航行都到达了密西西比河,第一次途径俄亥俄河,第二次途径伊利诺伊河。但这些结论无据可考,学界普遍认为不可能。
法兰西人一直对密西西比河充满好奇。让·塔隆派路易·乔利埃特前去揭开密西西比河的神秘面纱。然而,新法兰西政坛风云突变,法兰西宫廷召回了达尼埃尔·德勒米·德·库尔塞勒和让·塔隆,派弗兰特纳克伯爵路易·德·布德接管新法兰西。弗兰特纳克伯爵路易·德·布德是一名法兰西贵族,久经沙场,执行力几乎无人能敌,堪称当时法兰西王国最杰出的人物之一。他很擅长与印第安人打交道,几乎能随时调配任何一个印第安部落。如果有需要,他会亲自带着印第安人跳舞,还会在脸上涂一层战漆。他身上的勇敢坚毅品质令印第安酋长十分敬佩。在印第安人的居所里,他的高嗓门可以压倒所有印第安人。他皱起眉头厉声说话时,即使是最胆大的印第安人也会浑身打颤。在法兰西人中,弗兰特纳克伯爵路易·德·布德飞扬跋扈,盛气凌人,经常发脾气,但思路清晰,行动有方,从不理睬愚人之见或浅薄之词。有时,他在用钱方面存在疏漏和失当,经常遭到对手的冷嘲热讽。然而,面对指责,他会厉声呵斥道:“你也一样。”总体来说,弗兰特纳克伯爵路易·德·布德称得上一个有公德心、忠心耿耿的人。与同时代大多数公众人物相比,他的性格缺陷相对较少。在事情的总体把握方面,他眼光长远且不计较蝇头小利。如果让·塔隆没有离开新法兰西,弗兰特纳克伯爵路易·德·布德可能会经常与让·塔隆吵架。事实上,弗兰特纳克伯爵路易·德·布德借鉴了让·塔隆很多聪明的做法。在其他事情上,弗兰特纳克伯爵路易·德·布德热情支持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的想法,同意让路易·乔利埃特前去密西西比河探险。路易·乔利埃特让我们意识到,新法兰西正在成为一片成熟的殖民地。路易·乔利埃特是土生土长的新法兰西人。1645年,塞缪尔·德·尚普兰去世十年后,路易·乔利埃特在魁北克出生。他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精通深奥的数学理论。据说,在有关逻辑学和形而上学的问题方面,他能言善辩,令人折服。在一生的努力中,他虽然没有体现出高尚的品格,但留给我们的印象是一个严谨刻苦、冷静理智的人。
路易·德·布德与印第安人
路易·乔利埃特和雅克·马凯特发现密西西比河(www.xing528.com)
在麦基诺,路易·乔利埃特遇见了耶稣会会士雅克·马凯特。1637年,雅克·马凯特出生在拉昂。他语言天赋过人,宗教情结深厚,身上有一种诗人气质,自然和艺术之美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的基督教信仰使他具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力量,见过他的人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独特力量。他温文尔雅,感情细腻,但具有游侠特质,敢于面对各种困苦。
皮奥里亚印第安人
1673年5月17日,路易·乔利埃特和雅克·马凯特与五名同伴一起,乘两叶桦木做的独木舟启程。舟上储备了干玉米和烟熏牛肉。他们从格林湾沿福克斯河逆流而上,到达了温纳贝戈湖,然后历经艰险终于进入了威斯康星河。一个月后,他们从普雷里德钦的悬崖下驶入湛蓝色的上密西西比河。根据雅克·马凯特的描述,当时,他们的喜悦之情难以言表。两个星期后,他们向上密西西比河下游驶去。河流两岸没有出现任何人影。终于,一个叫皮奥里亚的部落出现了。路易·乔利埃特等人受到了友好接待,饱餐了一顿当地的日常美食。吃饭时,印第安酋长说了很多赞美的话,说路易·乔利埃特等人的到来为天空添了几分祥和之气,风景变得更优美,甚至他的烟丝也烧得更旺了。但作为朋友,他劝路易·乔利埃特等人不要继续往前走,因为前面充满危险。然而,路易·乔利埃特等人并没有理会印第安酋长的警告,继续沿河而下,什么危险也没有遇到。在奥尔顿的悬崖峭壁下,壮观的一幕出现了。三千英里外的密苏里河一路穿山越岭,携带大量黄沙咆哮而至,迅速冲入密西西比河,吞噬了湛蓝色的河水,只剩下浑浊的黄水奔涌向前。路易·乔利埃特等人继续向下游走了数百英里,突然遇到了一群阿肯色人。虽然没有发生冲突,但路易·乔利埃特等人差点丧命。不久,在一个阿肯色人的部落,路易·乔利埃特等人停留下来,像往常一样受到宴请。然而,欢声笑语过后,他们得知一场针对他们的谋杀正在酝酿,告密的人是一位阿肯色酋长。阿肯色酋长无法容忍这样的阴谋。于是,路易·乔利埃特等人决定返航。根据向南走的路程,他们确信密西西比河最终流入了墨西哥湾,而不是加利福尼亚湾。这一点至关重要。因此,与其丢掉性命,不如带着已知的信息立即返航。1673年7月17日,路易·乔利埃特等人返航,时间刚好过去了整整两个月。到达伊利诺伊河河口后,他们驶入伊利诺伊河逆流而上。在伊利诺伊河源头处遇到了几个印第安人。在印第安人的带领下,他们来到密歇根湖。1673年9月底,历经两千五百多英里的探险后,路易·乔利埃特一行人再次到达格林湾。路易·乔利埃特和雅克·马凯特就此告别。路易·乔利埃特带着所见所闻回到了蒙特利尔。在格林湾,雅克·马凯特生病不起,卧床一年多。后来,病情刚有好转,他就来到伊利诺伊地区布道。他的布道内容新颖,被人们称为“圣灵感孕说”。但由于体力不支,1675年春天,雅克·马凯特在回麦基诺的途中病逝,一颗善良的心灵从此消失。
阿巴拉契亚山脉示意图
受到雅克·马凯特和路易·乔利埃特探险的影响,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渴望再次出发寻找俄亥俄河。在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的脑海中,一个荒野中的新法兰西王国正在形成,主要表现为皮毛生意不断扩大,殖民地应运而生,农业种植不断扩大,印第安人皈依了基督教,法兰西人成了北美洲丛林的统治者。雅克·马凯特和路易·乔利埃特的探险几乎确定了密西西比河流入墨西哥湾的事实。可能有人认为,一个多世纪前,埃尔南多·德·索托的航行已经证明这一点,因为雅克·马凯特和路易·乔利埃特途经的河流就是埃尔南多·德·索托的葬身之地。但17世纪的法兰西人似乎对埃尔南多·德·索托的探险一无所知。因此,密西西比河的流向一直是一个未解之谜。一旦彻底搞清楚密西西比河的流向,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就想在密西西比河河口处建一个定居点。这个定居点既可以与西班牙人在墨西哥和西印度群岛的海港进行商业竞争,也能震慑西班牙人。同时,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还打算建一些军事要塞,将定居点和伊利诺伊河河口、伊利诺伊河和苏圣玛丽,以及伊利湖和安大略湖连接起来。法兰西人普遍认为,一旦发现一条大河,大河流域的土地就归他们所有。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计划通过修建军事要塞占领整个密西西比河流域,东面远至阿巴拉契亚山脉的主峰。这样一来,法兰西人就能控制印第安部落之间的交往,影响印第安人的活动,使阿勒格尼山脉成为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从而遏制大西洋沿岸英格兰殖民者的缓慢扩张。因此,遏制英格兰殖民者的扩张成了法兰西人长期奉行的殖民政策。1756年到1763年,为了贯彻这一政策,法兰西人在北美洲挑起了战火,但最终以失败告终。最初,这一政策由让·塔隆、弗兰特纳克伯爵路易·德·布德和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共同制定,但在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身上得到了生动的体现。
该政策饱受争议的一点是地广人稀。新法兰西的人口增长缓慢,政策实施起来非常困难。即使在最有利的情况下,这项政策也只有一个轮廓。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相信,随着皮毛生意的扩大,农业机会和商业机会也会越来越多,从而吸引更多人来新法兰西定居。到时,新法兰西的人口增长率会迅速提高。他的想法算不上天马行空,但完全忽视了殖民地的本质特征,即必须依赖政府扶持。
就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实施殖民计划的情况而言,他遇到的最大困难是缺钱。很多殖民计划都因缺钱夭折。为了弥补资金缺口,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想利用17世纪的通行做法,即转让皮毛专营权。然而,他的想法立刻遭到了皮毛商人的反对。凭借与弗兰特纳克伯爵路易·德·布德的交情,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有恃无恐。他将目光投向哪里,哪里就会产生对垄断皮毛生意的恐惧。为了阻止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的计划,法兰西皮毛商人采取了一切可行的措施,包括扣押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的财产,雇杀手刺杀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此外,耶稣会会士对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的态度如果算不上仇视,那么也非常冷淡,因为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不仅拒绝加入耶稣会,还经常反对耶稣会会士教化印第安人。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具备的品质令人钦佩,但不能令所有人满意。在艰巨的殖民事业面前,他虽然兢兢业业,但没有做到平易近人。他严厉苛刻,严格遵守法律规定,却经常遭到一些目无法纪的法兰西人的反抗,因为这些人已经习惯荒野中的散漫生活。在新法兰西奋斗八年后,他历经坎坷,却下场悲惨,但仅有的一次短暂胜利足以让他辉煌一生。
为了保护蒙特利尔与西北荒野之间的皮毛贸易,弗兰特纳克伯爵路易·德·布德首先在安大略湖的出口处筑起了一座坚固的木碉堡。木碉堡位于现在的金斯顿,一直被人们称为“弗兰特纳克堡”。有了弗兰特纳克堡,安大略湖对岸的易洛魁联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与此同时,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回到了法兰西王国,并且面见了法王路易十四。法王路易十四授权他继续探险,并且让他掌管弗兰特纳克堡,因为他承诺重建并加固弗兰特纳克堡。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信守诺言,按照作战原则用石头重建了弗兰特纳克堡。弗兰特纳克堡坚固无比,足以抵御任何来犯的军队。
弗兰特纳克堡示意图
随后,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将目光从安大略湖转向了尼亚加拉大瀑布上游的尼亚加拉河。仅靠独木舟似乎无法在尼亚加拉河上探险。于是,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建造了一艘排水量约四十五吨的双桅纵帆船。在尼亚加拉河,双桅纵帆船下水。船上装有五门小炮,船头挂有一个狮身鹫首的怪物。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将这艘船起名“格里芬”号,象征弗兰特纳克伯爵路易·德·布德家族的荣耀。然而,一切安排就绪后,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遭到小人下毒。但他钢铁般的身体惊人地化解了毒性。随后,他带着四十个人起航探险。其中两个人值得一提。一个是那不勒斯人亨利·德·通蒂。他的父亲提出了一种广受欢迎的养老金——通蒂养老金。年轻时,亨利·德·通蒂在战斗中失去了一只手臂,于是换上了一只铁臂。因此,他经常戴着手套。后来,印第安人称他“铁腕”。亨利·德·通蒂性格耿直,英勇善战,并且对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非常忠诚。另一个是弗拉芒人路易·亨内平,三十七岁左右。早年,他加入了方济各会,因为酷爱探险来到北美洲。他对弗兰特纳克堡周围的荒原非常感兴趣。此外,他才华出众,诚实可靠,但因一次撒谎名声受损。后来,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将他派到了尼亚加拉河上,使他成为第一批亲眼看见尼亚加拉大瀑布的欧洲人。当然,路易·亨内平画的尼亚加拉大瀑布草图是最早的关于尼亚加拉大瀑布的图。这张图印在他1697年在乌得勒支出版的旅行日志中,其价值不容小觑。通过这张图,我们可以发现尼亚加拉大瀑布轮廓的前后变化。
亨利·德·通蒂
尼亚加拉大瀑布
1678年秋天,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乘“格里芬”号扬帆起航。但他离开时,一个坏消息传来。气急败坏的讨债者扣押了他在新法兰西的所有财产。但无所畏惧的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继续航行,穿过了伊利湖和休伦湖,历经艰险抵达了密歇根湖的最南端。此时,“格里芬”号上的一半人乘船返回尼亚加拉河。为了安抚讨债者和在航行途中换取补给,船上载有一箱皮毛。与此同时,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带着剩下的人继续前行,在伊利诺伊地区建了一座要塞,取名“克雷沃克尔堡”。但克雷沃克尔堡完工时,大家都非常沮丧,甚至陷入了绝望,因为“格里芬”号一直没有回来。当时,如果没有船的消息,就会出现各种传闻。有人说,船上的人凿沉了“格里芬”号,然后弃船而逃,还带走了船上的所有皮毛。但“格里芬”号也许是遇到大风沉入了湖底。
莫西干人
一个寒冷的冬天过后,“格里芬”号依然没有回来。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等人的归途遥遥无期,除非用双脚走回蒙特利尔。1680年3月,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开始了一段一千多英里的长途跋涉。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将克雷沃克尔堡交给忠诚的亨利·德·通蒂管理,自己带着四个法兰西人和一个可靠的印第安向导启程了。这个印第安向导是康涅狄格地区的莫西干人,多年来已经踏遍康涅狄格地区。他带着六个法兰西人在康涅狄格地区东部的荒野中艰难跋涉,有时在融雪中挣扎前行,有时裹在冻得硬邦邦的衣服里露宿,有时停下来用树皮做独木舟,有时踩着浮冰过河,就像《汤姆叔叔的小屋》中逃跑的黑人女孩一样。在恶劣的环境中,他们渡过密歇根湖,沿着伊利湖北岸来到了尼亚加拉大瀑布上游的一个小堡垒里。当时,除了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其他人已经精疲力竭。于是,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用树皮舟将五个病恹恹的同伴运到了堡垒中。由此可见,作为一个家境殷实且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凭借丰富的经验和坚定的意志经受住了丛林中的各种考验。然而,生活在丛林中的印第安人和“林中猎人”却败下阵来。在尼亚加拉河,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依然需要丰富经验和坚定意志的支撑,因为在圣劳伦斯河,一艘专门前来寻找他的法兰西货运船沉没,船上价值三万美金的物资全部沉入水底。听到这一消息后,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表现出了一贯的刚毅和冷静。他重新找了三个人接替他的同伴,继续向一千英里外的蒙特利尔进发。到达目的地后,他配备好物资和人员,返回了弗兰特纳克堡。在弗兰特纳克堡,他休整片刻后准备开启新的征程,但不料噩耗传来。1679年7月,克雷沃克尔堡驻防士兵发生叛乱,赶走了亨利·德·通蒂及其同伴,拆毁堡垒后渡过密歇根湖向东逃窜。逃窜途中,叛乱者吸纳了很多声名狼藉的“林中猎人”。到达尼亚加拉河后,他们将尼亚加拉河的要塞洗劫一空。现在,叛乱者的独木舟正划行在安大略湖上,叛乱者希望找到并杀了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然而,叛乱者是在自投罗网,因为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一听到消息,就立即行动起来。不久,他的独木舟出现在了安大略湖上。几天后,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伏击并捕获了叛乱者,然后将叛乱者绑上锁链,交给新法兰西总督处置。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继续前进,到达了伊利诺伊河。他打算重建伊利诺伊河的要塞,同时解救逃过叛乱的亨利·德·通蒂及其同伴。亨利·德·通蒂等人逃出来后,受到了伊利诺伊地区印第安人的保护。然而,1680年夏天,伊利诺伊地区的印第安人遭到易洛魁人的洗劫,亨利·德·通蒂等人被迫沿密歇根湖的西岸撤退到了格林湾。当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赶到伊利诺伊地区时,印第安人的部落中没有一个人,只剩下烧焦的尸体和一地狼藉。此时,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必须趁势加强与阿尔冈昆人的结盟,共同对付易洛魁人。因此,冬天过后,1681年5月,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再次回到蒙特利尔安排计划,与一些新的印第安部落结盟。在麦基诺,令他高兴的是,经历了荒野探险后,他和亨利·德·通蒂终于重逢。随后,他们一起划着独木舟前行一千英里回到了弗兰特纳克堡。
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的对手看到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狼狈不堪的样子,显得有些幸灾乐祸。但最终,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凭借执着和勇气克服了所有困难。在接下来的探险中,一切按计划进行得很顺利。1681年秋天,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率领独木舟船队起航,从安大略湖一直划到了密歇根湖湖口,然后从芝加哥河登陆步行了一段路后进入伊利诺伊河,沿着伊利诺伊河进入密西西比河,然后顺流而下到达了密西西比河河口。1682年4月9日,镶有法兰西王室鸢尾花纹章的柱子正式竖立在密西西比河河口。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庄严宣布,这块比他想象中还要大的土地,即密西西比河及其支流流经的所有地方,从此成为法王路易十四的领土,并将其命名为“路易斯安那”。
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到达密西西比河河口
法属路易斯安那示意图
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被害
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沿着密西西比河凯旋。在经过伊利诺伊河的途中,他建了一座防御要塞,起名“圣路易”。派亨利·德·通蒂驻守在防御要塞后,他立即返回了法兰西王国,准备为实现更宏大的计划招兵买马。他打算在密西西比河河口附近建立定居点,并且准备修筑一系列军事要塞,用军事要塞将加拿大接连起来。现在看来,建立新定居点的时机已经成熟。法王路易十四欣然同意了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的计划。一支精良的远征船队整装出发,但船队指挥官博热时运不济,所有计划毁于一旦。虽然很多人大声谴责博热,但博热似乎罪不至此。他本来想直接行驶到密西西比河河口,但他的船队错过了密西西比河河口,继续向前行进。结果,几艘船在得克萨斯海岸失事。由于忍受不了恶劣天气和海盗侵袭,博热带着剩下的人逃走了,再也没有回来。接下来两年,北美洲的法兰西人为此争吵不休,激烈程度是早期西班牙探险者踏上南美洲以来从未有过的。最终,1687年3月,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开始徒步寻找密西西比河,希望沿着密西西比河到达亨利·德·通蒂驻守的要塞,然后获得援助。但事与愿违,他带着一线希望刚要出发,两三名埋伏好的叛乱者就枪杀了他。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的事业终止在了四十二岁这年。然而,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身上的一些品质影响了很多人,令新法兰西历史上的很多著名人物望尘莫及。他的理想非常远大,除非出现六个像法王路易十四那样的君主,否则根本实现不了。当时,新法兰西版图继续按照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设想的那样扩张,一个“荒野王国”的框架正随着殖民地的发展逐步成形。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是“荒野王国”的奠基者。18世纪,新法兰西的发展令人惊讶,勒内-罗贝尔·卡弗利耶勾勒的理想王国也将继续存在,直到英格兰将军詹姆斯·沃尔夫越过魁北克附近的亚伯拉罕高地。
【注释】
[1]巴拉克拉瓦六百战士指1854年克里米亚战争巴拉克拉瓦战役中,英国轻骑兵旅的六百七十三名战士。在向俄罗斯军队冲锋的过程中,这六百多名英军轻骑兵伤亡惨重。——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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