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64-公元375：瓦伦提尼安一世与瓦伦斯的统治

皇帝约维安的驾崩未能阻挡罗马军队前进的步伐。罗马军队向尼西亚行进的途中，将军和文官就皇帝人选频繁磋商。大家一致投票推选行政长官萨卢斯特。但萨卢斯特再次拒绝此尊荣，声称自己年老力衰，儿子则缺少经验。其他入选的提名都被否决。最后，大家一致推举瓦伦提尼安为罗马帝国的新皇帝。瓦伦提尼安当时正在安卡拉指挥由斯库塔里人组成的第二军团。官员们向瓦伦提尼安发出邀请，请他赶往尼西亚。届时，庄严的即位仪式将在这里举行。

瓦伦提尼安出生于潘诺尼亚，是大名鼎鼎的格拉提安之子。当时，他四十三岁，平日深受人民的认可与拥戴。其外表高大挺拔，俊伟不凡；心灵尚未受外物浸染，温和谦恭，所受教育程度不高，但对希腊语和文学作品略知一二。他信奉基督教，曾因公开表达对“异教”的轻视和不屑而惹怒先皇尤利安。

为了防止有人与瓦伦提尼安争夺皇位，他的支持者竭尽所能，想办法让他尽快得到元老院的认可。直到抵达尼西亚的第二天，瓦伦提尼安才开始在人们面前亮相。他到达前一天恰逢闰日，而闰日在罗马帝国年表上是不吉利的日子。于是，这个闰日的晚上，萨卢斯特提议，严禁高官、贵族第二天上午出现在公众场合，违者将处以极刑。拂晓之际，士兵们已迫不及待地聚集在尼西亚城外。瓦伦提尼安登上高台，人们齐声高呼。瓦伦提尼安正式成为罗马帝国皇帝，史称“瓦伦提尼安一世”。瓦伦提尼安一世身着皇帝紫袍，向军队发表演说。这时，有人朝他大声呼喊，要求提名一个共治皇帝。最近，皇帝接连毙命。对于皇帝这个高危职业，人们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否则可能会后继无人。瓦伦提尼安一世用自己的威严让喧闹的人群安静下来，他声称他同大家的想法一致，认为很有必要选出一个副皇帝，以便共同承担国家治理的繁重工作，但副皇帝的选拔需要时间认真考虑。然而，人群骚动愈演愈烈，事态变得更加严峻。瓦伦提尼安一世向士兵们保证会尽快做出答复，最后又承诺了很多封赏，鼓噪的士兵们才开始欢呼喝彩。人群簇拥着瓦伦提尼安一世回到皇宫。皇宫里鹰旗招展，与其他各色旗帜交相辉映。士兵们守住皇宫，保卫新皇的安全。

瓦伦提尼安一世下令向尼科米底亚进发。同时，他在考虑副皇帝的人选，虽然他心目中很可能早已有了人选，但还是要做好表面文章。他下令召集主要大臣前来商议。对此，所有大臣都保持沉默，只有达珈莱法斯直言不讳。达珈莱法斯说：“圣明的皇帝陛下，如果您爱自己的小家，那么请让您的弟弟飞黄腾达；如果您爱这个国家，那么请寻找贤达。”瓦伦提尼安一世受到了冒犯，但他压下怒火，不露声色。军队朝博斯普鲁斯海峡方向行进，并于公元364年3月28日抵达君士坦丁堡。瓦伦提尼安一世将军队召集到距离君士坦丁堡不远的平原上，然后宣布他的弟弟瓦伦斯是副皇帝。这充分证明了在瓦伦提尼安一世心里，私情远重于人民的福祉。尽管三十六岁的瓦伦斯毫无建树，资质平平，却没有一个人敢提出反对意见，仿佛他得到了人们的一致认可。

公元365年，瓦伦提尼安一世对罗马帝国的行政机构进行了大刀阔斧的重组。他罢免了先皇尤利安任命的大部分内廷大臣和行省总督，但整个过程进行得波澜不惊。公元365年春，瓦伦提尼安一世和瓦伦斯离开东部首都君士坦丁堡，来到距离纳伊苏斯三英里的梅迪亚纳行宫。瓦伦提尼安一世和瓦伦斯正式将罗马帝国划分为东西两个部分——此后两兄弟未再相见。瓦伦提尼安一世统治罗马帝国西部，瓦伦斯统治包括希腊和多瑙河下游南部地区在内的罗马帝国东部。帝国的能臣良将也一分为二：萨卢斯特、维克多、阿林苏斯和卢庇西努斯效力于缺乏经验的瓦伦斯，而瓦伦提尼安一世则继续任用敢于直言的达珈莱法斯。

瓦伦斯很快就要为捍卫皇位而战。在尤利安的葬礼后，普罗科皮乌斯退隐于卡帕多西亚的私人庄园，享受着与世无争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新皇瓦伦斯派官员和士兵前来逮捕他。普罗科皮乌斯逃到海边，向博斯普鲁斯王国的蛮族统治者寻求庇护。但一段时间后，普罗科皮乌斯厌倦了寄人篱下的难堪生活，秘密逃往比提尼亚。藏身之地几经变换后，普罗科皮乌斯最终冒险前往君士坦丁堡。他的两位朋友——一位元老和一位宦官遮掩其行踪。在君士坦丁堡，普罗科皮乌斯发现人们对瓦伦斯心存不满，并连带着憎恶他的岳父彼得罗纽斯。彼德罗纽斯残暴冷酷，铁石心肠，热衷于巧取豪夺，并声称此举是为帝国偿还奥勒良统治时期的债务。受到形势的鼓舞，普罗科皮乌斯决定，要么夺取皇位，要么身败名裂。由于沙普尔二世重新发动了战争，瓦伦斯不得不穿过亚细亚奔赴战场，这对普罗科皮乌斯十分有利。在比提尼亚时，瓦伦斯得到消息称哥特人正准备入侵防卫空虚的色雷斯。于是，瓦伦斯不得不抽调军队返回去守卫色雷斯。当瓦伦斯的军队经过君士坦丁堡时，普罗科皮乌斯乘机争取驻守此地的两个哥特军团——他许下的承诺及其亲信对先皇尤利安的怀念打动了他们。黎明时分，普罗科皮乌斯如同起死回生的英勇人物出现在哥特军团。他向士兵们重申了自己的承诺。士兵们山呼皇帝万岁，然后护送普罗科皮乌斯来到一个高台上。围观的人们起初保持沉默，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态度，但在几个暗中安排的人的带头下，人们立即加入了山呼皇帝万岁的行列。接着，普罗科皮乌斯占领皇宫，罢免追随瓦伦斯的官员，扼守城门和港口。人潮涌向新皇帝的旗帜，出征的士兵也被新皇帝从亚细亚诱哄回来，那些驻守在北方边境的军队经劝说改为拥护普罗科皮乌斯，哥特人的首领也承诺向新皇帝提供大批援助。君士坦提乌斯二世的遗孀福斯蒂娜及其年仅五岁的女儿康斯坦蒂娅也加入了普罗科皮乌斯的阵营。普罗科皮乌斯准备大干一番事业，决心战胜来自潘诺尼亚的暴发户——君士坦丁家族。

瓦伦斯听到君士坦丁堡发生叛乱的消息后，万念俱灰，甚至一度想要退位。经过下属多番劝谏，他才放弃这种念头。当时，篡位者普罗科皮乌斯正在尼西亚。于是，瓦伦斯就派乔维乌斯军团和赫丘利乌斯军团前去征讨。普罗科皮乌斯在桑加里乌斯河岸附近迎战瓦伦斯的军团。双方准备开战之际，普罗科皮乌斯只身走到两军中间，向瓦伦斯的士兵讲话，劝说他们支持他为皇帝。此时，瓦伦斯亲率大军来到尼科米底亚，并派一位将军率军攻打尼西亚。不久，瓦伦斯开始围攻卡尔西登，但奉命攻打尼西亚的军队一败涂地。在卡尔西登的军队军需告急。瓦伦斯担心受到尼西亚人的前后夹击，只好率军撤退到安卡拉。于是，普罗科皮乌斯控制了比提尼亚。在安卡拉，瓦伦斯与卢庇西努斯率领的一支强大的叙利亚军队会师。会师后的军队由阿林苏斯统一指挥，然后前去讨伐达达斯塔纳的叛军。叛军指挥官是海珀莱科特莱斯——他官阶不高，普罗科皮乌斯出于情分才重用他。阿林苏斯一看见海珀莱科特莱斯，就命令他的士兵将他绑过来。海珀莱科特莱斯的士兵们更愿意服从阿林苏斯的命令，因为他的官职更高，这是士兵们的一种定式思维。此时，普罗科皮乌斯在赫勒斯滂控制了基齐库斯。他很不明智地放任自己的士兵洗劫前朝老将阿尔贝提奥的家，而阿尔贝提奥早已不问政事。此外，普罗科皮乌斯一心只想搜刮钱财，并未立刻率军进入亚细亚。否则，亚细亚人很可能就归顺他了。

公元366年春，瓦伦斯进入加拉提亚。普罗科皮乌斯带着君士坦提乌斯二世的女儿康斯坦蒂娅前往战场，瓦伦斯则邀请愤愤不平的阿尔贝提奥加入自己的阵营。这位曾追随君士坦丁一世的老将军脱下军帽，露出灰白的头发，一步步走向普罗科皮乌斯的大营，亲切地称这里的士兵为孩子，回忆从前同甘共苦的岁月，恳请他们重新跟随自己，他会像父亲一样保护他们，绝对不会像一些名利熏心的强盗之流。如此一来，许多士兵临阵倒戈。普罗科皮乌斯在弗里吉亚的纳科利亚与瓦伦斯率领的军队交战时，军官阿吉罗和一些士兵在战斗正酣时倒戈，转投瓦伦斯。普罗科皮乌斯得知大势已去，就和两名士兵逃进山里。但第二天，这两名士兵就背叛了普罗科皮乌斯，把他绑到瓦伦斯的面前。普罗科皮乌斯很快就人头落地，两名叛主的士兵也落得同样下场。司法调查很快展开，刑架不得空闲，刽子手一刻也不得休息。凡是涉案之人，无论男女老少、平民贵族，无一幸免。纳科利亚大屠杀比当初残忍的罗马内战还要血腥。

这些年来，东罗马帝国政治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所以我们将在此着重讲述瓦伦提尼安一世在西罗马帝国的事迹。

此时，罗马军队无暇顾及边境，边防空虚，再加上尤利安驾崩的消息传来，阿勒曼尼人又开始蠢蠢欲动。公元366年1月初，阿勒曼尼人渡过莱茵河，用惯用的伎俩入侵高卢。驻守高卢的查里埃托和谢韦里安战败身亡。但骑兵指挥官乔维努斯接管了军队，进行殊死抵抗，奇袭阿勒曼尼人，击溃阿勒曼尼人整整两个军团的人马。在查隆斯附近第三次交战中，罗马军队大获全胜。是役杀敌六千人、伤敌四千人，而罗马军队只损失了一千二百名士兵。因为这场胜仗，乔维努斯回到巴黎后被授予执政官一职。

公元368年的某个基督教节日，一个叫兰多的阿勒曼尼人首领突袭美因茨，掳走大量平民。瓦伦提尼安一世决定报复阿勒曼尼人。他命令塞巴斯蒂安率领意大利军团和伊利里亚军团从南部进军，而他本人则带着儿子格拉提安率领高卢军团渡过莱茵河进行包抄。这对父子顺利渡河，未遇到任何阻挡，行军途中也没有见到阿勒曼尼人，所经村庄皆被焚烧，耕地荒芜。最后，瓦伦提尼安一世获悉阿勒曼尼人早已盘踞在一座大山中，而这座山只有北坡容易攀登。于是，他派塞巴斯蒂安率军驻守北坡，拦截阿勒曼尼人，然后命令军队奋勇前进。士兵们排除千难万险，沿着陡峭的山坡爬上去，成功登顶后，向阿勒曼尼人发起猛烈的进攻，将阿勒曼尼人驱赶至北坡。塞巴斯蒂安在北坡守株待兔，将阿勒曼尼人一网打尽。之后，瓦伦提尼安一世和儿子格拉提安赶回特里尔过冬，并举行盛大的凯旋仪式来庆祝胜利。瓦伦提尼安一世很谨慎，没有再次入侵日耳曼，而是未雨绸缪，做好高卢的防御。在瓦伦提尼安一世的规划下，从莱茵河源头一直到入海口，以东岸为主，修建了大量要塞。日耳曼人曾多次阻挠防御工程的进展，针对莱茵河西岸堡垒修建的破坏行动更是层出不穷。日耳曼人偶尔会得逞，但这丝毫不影响瓦伦提尼安一世完成宏大设想的信心。之后，他成功阻挡了日耳曼人的入侵，维护了高卢的安定。(www.xing528.com)

现在，北方海盗在高卢和不列颠沿海地区肆虐侵扰。他们以“撒克逊人”的名义联合在一起，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掠夺之旅，埋下了祸根。这些掠夺者大多已渗入高卢行省。罗马帝国的步兵指挥官塞维鲁率领大军前去围剿。撒克逊人见罗马军队兵多将广、武器精良，决定弃战，并提出为罗马军队提供一批精兵，条件是罗马军队允许其安全撤离。双方就此达成协议。履行条约后，撒克逊人动身前往沿海地区，途中需要经过一个树木蓊郁的峡谷。一支精心挑选的罗马帝国骑兵部队奉命在此埋伏，准备趁撒克逊人经过时发起偷袭。然而，在骑兵部队发起攻击前，撒克逊人就察觉到了罗马人的欺诈行为，立刻反击。罗马步兵一触即溃。这时，在附近执行伏击任务的罗马胸甲骑兵听到战斗的声音，匆忙赶去增援。倒霉的撒克逊人被两支骑兵前后夹击，立刻溃不成军。战俘被送到竞技场当角斗士。我们不必对罗马人的不守信用嗤之以鼻，因为即使是在罗马帝国最辉煌的时期，他们也从来不怕践踏自己的诺言。

不列颠沿海地区跟高卢一样，饱受北方海盗的劫掠。此外，如今这个富庶繁华、文明开化的岛屿还受到内部敌人的干扰。在利益的驱动下，军官克扣士兵军饷、私售退伍或免役的名额，导致军纪涣散、交通要道上盗贼横行。皮克特人和苏格兰人——不列颠北部未经开化的土著——等野蛮的游牧部落大批涌入毫无防备的行省，四处烧杀抢掠。瓦伦提尼安一世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是让塞维鲁和乔维努斯去控制不列颠的局面，但最后他选择了有着西班牙血统的狄奥多西。狄奥多西是一位公认的德才兼备的官员。

狄奥多西率军在桑威奇的鲁图皮亚登陆，然后前往伦蒂尼恩。接着，他率军同蛮族军队交战，将蛮族军队打得七零八落，缴获了大批战利品，抓到了很多俘虏。狄奥多西发布大赦公告，劝说以前的逃兵归顺，迅速将残暴的北方入侵者驱逐出岛，恢复不列颠沿海的秩序，修复遭受破坏的要塞。此外，狄奥多西用瓦伦提尼安一世的名字将从蛮族手中夺回的不列颠行省命名为“瓦伦提亚”。公元369年，从不列颠返回途中，狄奥多西被擢升为骑兵统帅，负责管理多瑙河上游地区。不久，他打败了阿勒曼尼人。接着，狄奥多西被派去镇压阿非利加行省的叛乱。

罗曼努斯是阿非利加行省的军事指挥官。同其他官员一样，他心中毫无公平正义，将人民福祉抛诸脑后，只想满足自己的虚荣和欲望。这种情况在所有专制政权中屡见不鲜。罗曼努斯仗着自己的亲戚——阿非利加行省总督雷米吉乌斯的权势，漠视人民的愿望和苦难。不仅如此，有人如果不能满足他的要求，就会被他置于野蛮人的蹂躏之下。可怜的黎波里人被扔给了盖图里人。的黎波里人壮着胆子派出代表向瓦伦提尼安一世表达诉求。于是，瓦伦提尼安一世派公证人帕拉狄乌斯审查此事，但帕拉狄乌斯当初靠雷米吉乌斯的权势才谋到这份差事。结果可想而知，帕拉狄乌斯向瓦伦提尼安一世汇报，坚称罗曼努斯无罪，的黎波里人的指控纯属子虚乌有。瓦伦提尼安一世受到蒙蔽，下达了残忍的命令，大批良民因此丧命。罗曼努斯继续实施暴政，压榨百姓，逼得百姓投奔早年叛变的摩尔王子。

这个摩尔王子叫菲尔穆斯，是纳巴尔的儿子。纳巴尔去世后，菲尔穆斯在一次争执中不小心杀死了弟弟扎马克。在仇恨和贪婪的推动下，或者出于对司法正义的尊重，罗曼努斯坚持要抓捕菲尔穆斯。菲尔穆斯意识到自己要么顺从地接受死刑，要么奋起反抗。最终，他选择了后者。成千上万的人追随并拥护他。事实证明，罗曼努斯无力对抗菲尔穆斯。因此，富有才干的狄奥多西奉命前来讨伐菲尔穆斯。狄奥多西和菲尔穆斯之间的较量同梅泰卢斯和朱古达^[1]之间的较量有相似之处。狄奥多西率领四千多人急行军，最后从四面八方包围菲尔穆斯及其军队。菲尔穆斯向另一位摩尔王子依格玛赞寻求庇护。依格玛赞决心效仿博胡斯的做法，交出菲尔穆斯，赢得罗马人的青睐。菲尔穆斯尽管料到自己会被抛弃，但还是选择了慷慨赴死。

狄奥多西在阿非利加终难逃一劫。他一到阿非利加就把罗曼努斯监禁起来，掌握了证明罗曼努斯有罪的确凿证据，但法庭偏袒罗曼努斯，一再延期审判。罗曼努斯贿赂证人，伪造证据，最终无罪释放。但深知狄奥多西作用的瓦伦提尼安一世已死，这时在位的瓦伦提尼安二世担心狄奥多西会功高震主，于是下令在迦太基逮捕无辜的狄奥多西，并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了他。

狄奥多西在阿非利加镇压叛乱时，瓦伦提尼安一世御驾亲征，同老对手夸丹人开战。为了实现凭借堡垒保卫边境河岸的计划，罗马帝国选址修建堡垒，但夸丹人宣称罗马帝国修建堡垒的土地是他们的领土。面对夸丹人的反应，管理伊利里亚行省的埃奎提乌斯暂停了工程，等待瓦伦提尼安一世进一步指示。但埃奎提乌斯的竞争对手马克西米努斯抓住时机抹黑埃奎提乌斯在瓦伦提尼安一世心中的形象。马克西米努斯担任高卢行省的行政长官。他暴虐卑鄙，设法为自己的儿子马塞林努斯夺取争端所在地瓦伦里亚的统治权。怒不可遏的瓦伦提尼安一世轻信了马克西米努斯，草率地把至关重要的统治权交给毫无经验、粗鲁傲慢的年轻人马塞林努斯。马塞林努斯一到瓦伦里亚就恢复了埃奎提乌斯中断的工程。夸丹人的首领加比纽斯提出抗议。马塞林努斯邀请他参加盛宴，假意顺从。加比纽斯离席时却被暗杀。这件事彻底激怒了夸丹人。他们从同盟部落萨尔马提亚人那里得到马匹，渡过多瑙河，直入潘诺尼亚。此时正值收获季节，所有人都忙着在田间劳作。毫无防备的农民死伤无数，而入侵者则带着战利品满载而归。入侵者的掠夺一直蔓延到西尔米乌姆城外。埃奎提乌斯唯一能带到战场上的两个军团也被打得溃不成军。萨尔马提亚人此时效仿夸丹人入侵摩西亚。时任边境军队指挥官但被当作黄口小儿的狄奥多西之子小狄奥多西却在几次战斗中击败了萨尔马提亚人，逼得萨尔马提亚人不得不撤退、求和。

公元375年春，瓦伦提尼安一世离开了常居地特里尔，率领高卢大部分军队来到多瑙河岸。军队渡过多瑙河，深入夸丹境内，烧杀劫掠一番，然后返回罗马帝国境内，军队不折一兵一将。瓦伦提尼安一世打算在第二年再次出兵，彻底击败夸丹人，所以把士兵们安置在布雷基里奥过冬。布雷基里奥位于多瑙河沿岸，紧挨着现代城市普雷斯堡。瓦伦提尼安一世暂住此地，等候夸丹人的使者前来乞和。性格暴躁的瓦伦提尼安一世痛斥使者和夸丹人的首领。然而，由于过于暴躁，瓦伦提尼安一世血管爆裂，踉跄几步就倒在了侍从的臂膀上，说不出话来，撑了几个小时后，于公元375年11月17日驾崩。瓦伦提尼安一世享年五十五岁，在位差一百天十二年。

人们颂扬瓦伦提尼安一世是勇猛果敢的军人、恪守正义的赤子。生活中，他节俭朴素，温和谦让。他竭尽所能减轻人民负担，严肃军纪。最重要的是，他实行宗教宽容政策，不把自己的信仰强加到人民身上。同时，他暴躁易怒、残忍刻薄，属下常因小失误而惹上杀身之祸。瓦伦提尼安一世惩罚他人的野蛮手段让人不寒而栗。他养了两头母熊，分别起名为“小金”和“纯纯”。这种生性残暴的猛兽深受瓦伦提尼安一世喜爱。他把兽窝建在自己卧室旁边。不仅如此，他还专门委派饲养员来负责培养两头熊的残暴性情。我们不清楚“小金”的命运，但在长时间的饲养后，“纯纯”被放回森林重获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