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史：瓦勒良与加里恩努斯时期(253-260年)

据说，瓦勒良执掌帝国大权时已六十岁。或许感觉自己年老体衰、力不从心，瓦勒良模仿许多前任皇帝的做法，与自己的儿子加里恩努斯成为共治皇帝。可惜，年轻的加里恩努斯无勇无谋，一味耽于享乐。

如果罗马帝国仍是当初奥古斯都在位时的状态，瓦勒良或许会像奥古斯都一样，向臣民展示自己的美德和仁慈，让他们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但时过境迁，罗马军团已经失去从前那种令人望而生畏的威猛，昔日那些拜倒在罗马鹰旗下的蛮族如今在罗马帝国北部行省和东部行省烧杀劫掠、恣意妄为。所以目前，瓦勒良唯一能展示自己智慧的做法是选出合适的作战将领。值得庆幸的是，瓦勒良挑选的将领无愧于他的重托。

这一时期进攻罗马帝国的有法兰克人、阿勒曼尼人、哥特人和波斯人。由于关于这段历史的记载不多，我们无法按时间顺序一一整理发生的大事。下面，我们简要概括一下瓦勒良父子统治期间罗马帝国同蛮族发生的战争。

前面提到，日耳曼人为了壮大力量，各部落常常结成同盟。乔坎斯人、切鲁斯坎人、查塔人及一些毗邻的部落，似乎都以“法兰克人”的名义结成联盟。他们的势力不断壮大，人数不断增多，引起了高卢行省的不安。于是，瓦勒良把儿子加里恩努斯派往高卢，但他把首席军事指挥官的重任交给波斯图姆斯。波斯图姆斯能力出众，有不错的军事才能。在几次正面交锋中，罗马军团都占了上风，但最终并未成功阻止法兰克人穿过高卢。然后，法兰克人越过比利牛斯山脉，涌入了不喜作战的西班牙行省。西班牙行省富裕的塔拉戈纳被法兰克人占领并洗劫一空。整个西班牙行省变得满目疮痍。随后，法兰克人夺取了西班牙港口的船，向阿非利加省进军。我们不太清楚他们最终的命运，可能是被罗马军队或者地方军队歼灭了。

日耳曼人中原有一个叫“苏维汇”的联盟，联盟中大部分成员脱离出去，组成了一个新的联盟，称为“阿勒曼尼”。“阿勒曼尼”意即“所有人”，因为组成该联盟的部落众多。同原来的苏维汇人一样，阿勒曼尼人的骑兵是军队的主力，配有若干机动性很强的步兵。这样的一支武装成了罗马帝国最可怕的敌人。加里恩努斯在高卢作战时，一部分阿勒曼尼人进军意大利，深入到拉韦纳，其先遣部队甚至逼近罗马城下。元老院抽调禁卫军与罗马公民共同出战。阿勒曼尼人发现罗马人在人数方面占据上风，便带着战利品逃回多瑙河以北。加里恩努斯对元老院在这场战争中释放出的能量感到非常震惊。他随即颁布敕令，禁止元老们插手军事，甚至禁止他们踏入军营。据说，高高在上的元老们认为这是一种恩惠，而非侮辱。

据说，在麦狄奥拉努姆附近，加里恩努斯以少胜多大败阿勒曼尼人。^[7]后来，他娶了马科曼尼人首领的女儿皮帕。马科曼尼人也是阿勒曼尼联盟成员之一。加里恩努斯许给马科曼尼人首领潘诺尼亚领土，以此避免同蛮族爆发战争。

哥特人已经控制了攸克辛海北岸。他们对罗马帝国的北方行省虎视眈眈。几番进攻都遭到顽强的抵抗后，哥特人决心把攻击目标转向防卫力量较薄弱的地区。为此，他们征用了大量船舶。公元253年，哥特人渡过攸克辛海，登陆上岸。哥特人首先进攻边境城镇皮提乌斯。皮提乌斯人一直以来都不屈不挠地抵御哥特人，但最终凶猛的哥特人突破了防线。之后，哥特人又将目标转向富裕的城市特拉布宗。虽然特拉布宗驻军众多，但哥特人还是在夜间突袭成功。胆小懦弱的守军弃城而逃，城内居民惨遭屠戮。哥特人缴获大量战利品，同时带走许多俘虏。之后，他们乘胜洗劫了本都，便乘船返回了陶鲁斯切尔松尼斯^[8]。(www.xing528.com)

公元261年，哥特人又一次发起进攻，他们的目标是博斯普鲁斯海峡一带。哥特人占领了卡尔西登、尼科米底亚、尼西亚、阿帕梅亚、普鲁萨和比提尼亚。由于林达库斯河暴涨，基齐库斯才免遭洗劫。

公元262年，哥特人开始第三次远征。这次远征规模更大，各类大小不一的战船有五百余艘。哥特人沿着博斯普鲁斯海峡和普罗彭提斯海峡航行，占领并洗劫了基齐库斯。接着，他们穿过赫勒斯滂，进入爱琴海。之后，他们到达希腊的比雷埃夫斯港。雅典人放弃抵抗。哥特人对希腊大肆抢掠后，继续向亚得里亚海岸挺进。这时，加里恩努斯如梦方醒，不再贪图享乐，决定率军亲征。不久，事情有了转机，哥特军中有一个赫鲁兰酋长倒戈投降了罗马军队，这给了哥特人重重一击。哥特军队由此分裂。一部分哥特人通过陆路退回多瑙河，其余人则通过水路撤退。途中，他们将以弗所的狄安娜神殿洗劫一空，最后逃回攸克辛海附近。

一直以来，沙普尔一世都与亚美尼亚国王科斯罗伊斯兵戎相见，可能是因为科斯罗伊斯出身于阿萨息斯家族^[9]。沙普尔一世无法迫使科斯罗伊斯就范，就耍阴谋刺杀了他。此后，亚美尼亚受制于波斯。尝到胜利的甜头后，沙普尔一世开始入侵罗马帝国，占领了尼西比斯和卡雷，并且在美索不达米亚地区大肆屠戮。瓦勒良非常担忧罗马帝国东部行省的安危。公元259年，他亲率大军前去迎战。战争的具体细节我们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瓦勒良在公元260年战败被俘，这不禁又让人们想起当年克拉苏被俘的一幕。罗马军队供给不足，许多士兵染上疾病，由于无知和背叛，严肃的军纪与不灭的勇气也无法改变整个战局。罗马士兵嚷嚷着向波斯人投降。沙普尔一世扣押了瓦勒良派去的代表，率军向罗马军营进发。瓦勒良被迫同意出席和谈会议。不料，在会上，他被扣押了。

瓦勒良就这样成了波斯的俘虏。据说，沙普尔一世百般侮辱他。他给瓦勒良穿上皇帝的紫袍，四处游街。当傲慢的波斯国王上马时，被俘的瓦勒良要跪下来充当马镫。最后，瓦勒良死了，对他来说，这也许是一种解脱。瓦勒良的皮肤被剥下晒干，里面塞满东西，最后被置于波斯最有名的神殿之中。他遭受的痛苦堪比雷古勒斯^[10]和被囚于铁笼的巴耶塞特^[11]。当然，这一说法夸大了瓦勒良遭受的虐待，但有利于警示后人。

●瓦勒良成了波斯人的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