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海探经：深海水怪的精彩传说与科学解析

欧洲500年前的地图比现在的好看：图面上不但标出海陆山河，还有许多图画，陆上画的是人和野兽，海里是船和鱼类——这可不是普通的鱼，而是水怪（图8）。这类水怪是当时的“时尚”，常常出现在欧洲旅游景点的古典雕塑上。

中国神话传说中的水怪与欧洲的不同，从龙王爷到虾兵蟹将，多数是江河湖泊里淡水动物的人格化。欧洲的水怪却大都来自航海水手的传闻，最精彩的是深海水怪：有的长着狮子般的头和发光的眼睛，有的像是中国“龙”的海外版。如果要比哪种传说最多，恐怕就是超巨型的章鱼和所谓的“海蛇”。

从13世纪起，就传说挪威海深水里有种极大的水怪叫“克拉肯（Kraken）”，它偶尔上升到水面，不动的时候像座岛屿，一动起来引起的巨浪就会把船掀翻，有时候还会把整艘船只抓起来。“克拉肯”指的就是巨型章鱼，出现在各种传说和科幻作品中，《海底两万里》也不例外。深海确实有巨大的头足类，包括章鱼和鱿鱼，不过到现在为止，已发现的鱿鱼最大14米长，章鱼最大7米长，离“克拉肯”的传说还差得很远。神话和传说当然是捕风捉影、牵强附会，如冰岛海底火山活动突然引起的急流和气泡，也被说成是“海怪”现身；有些“看到的”巨型海怪，其实是鲸的尸骸或者漂浮的海藻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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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8　16世纪中叶一幅著名北欧地图上出现的各种水怪

还有一类“海怪”是指巨型的“海蛇”。18世纪传说在格陵兰海上出现过比桅杆还高、比船身还长的“海蛇”，而在古代北欧的传说里，“海蛇”大得居然被错认为是一串群岛。其实，被误认为“海蛇”的常常是皇带鱼——一种生活在温暖海区上千米处的深水硬骨鱼，最长记录有17米（图9）。但是，不能说传说中的“海蛇”都是皇带鱼，因为我们对深海生物还了解太少，不能排除深海有更长、更大的动物。美国在太平洋里设置的监听装置，曾发现强大而奇怪的声波，不知道是来自比鲸还大的海洋动物，还是来自海冰崩塌之类的自然现象。

海洋巨型生物在中国古代传说里也出现过，但只是比较空洞的想象。例如，庄子《逍遥游》里讲的“鲲”，个头大得“不知其几千里也”，还可以“化而为鸟”变成大鹏，只是究竟什么模样并不具体。而欧洲的海怪传说来自航海，由于深海的神秘性，有时候科学和神话的界限不大清楚。例如，18世纪林奈建立生物命名法时，就为“克拉肯”取了学名，归入头足类，后来才被取消；19世纪末佛罗里达海岸上发现几十吨重的“海怪”尸体，后来的分析证明无非是一堆鲸鱼的脂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