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题得当常常意味着一半的成功,这也正说明选题之不易。现代地球科学中,单纯好奇心驱动(curiosity-driven)的研究已经相当稀少,不必在此讨论;单纯经济驱动的研究又通常不属于基础研究范围,并非本文主题。我国当前地学研究中的问题,在于究竟是“材料驱动”的研究,还是“科学问题驱动”的研究。
现代自然科学的研究应当包括两步:一是在前人研究的已有观测的基础上,对自然规律提出科学上的假设;二是用可控制的实验或特选的观测,去验证假设。其实这正是我们学习了几十年的“实践、理论、再实践……”的认识模式,只是我们常常用违反“实践论”的办法学习“实践论”,只说不做罢了。比较普遍的做法是“材料挂帅”,因为某个地方“没有研究过”、某个材料“没有分析过”而去分析研究,等分析报告收齐了看看有什么文章可做。上面所说的“大处着眼,小处入手”的现代科学研究,首先要求提出可以检验的假设见解,从原有认识中提取关键性的突破口和可操作的检验方案。如果不属于回答重大问题的关键性材料,哪怕是“空白”,也不见得值得去分析研究。
这样的科研思考方式,现代国际学术界已属不言而喻的常规,而大多数研究人员对此还比较陌生。除了几十年来已经形成“普查”式的研究习惯,只重“材料”不重思路外,缺乏对当前学术前沿问题的了解也是原因之一。相当一部分研究人员甚至负有指导青年责任的教学工作者,仍然主要依靠第三手的翻译文献,依靠情报资料甚至“参考消息”等去“了解”基础科学的研究前沿,依靠来自道听途说的消息,以一知半解的语言,去向不懂装懂的领导或记者宣传,从而取得经费、立项研究。这些项目往往与国际的前沿南辕北辙,也缺乏明确的学术问题,以致其重大成果只能以著作的厚度和宣传的广度来表达。(www.xing528.com)
忽视野外实践,是当前我国地球科学研究立题中的另一偏向。一方面受经费(野外尤其是出海)的限制,另一方面受追求成果数量的驱使,有一部分研究人员只做一些缺乏自然界针对性的实验,或者设计一些从数字到数字的课题,走上了“闭门造车”或者“数字游戏”的道路。现代仪器越来越先进,计算机功能也越来越强大,但计算机“输进的是垃圾,输出的还是垃圾”,不从科学前沿立题,不从野外实践取得数据,很难想象会有科学的重要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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