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绶(991—1040),字公垂,赵州平棘(今河北赵县)人。历官集贤校理、翰林学士,出知应天府、河南府,召知枢密院事,迁兵部尚书,参知政事,卒谥宣献。资性孝谨,清介寡言,经史百家,莫不贯通。笔札精妙,仁宗曾取其书藏禁中。所著有《文馆》、《事记》、《外制》、《禁林》、《甲乙》、《秘殿》、《遗札》七集。子敏求。
宋敏求(1019—1079),字次道,赐进士及第,为馆阁校理、史馆修撰,知亳州,知制诰,集贤院学士,迁龙图阁直学士。著有《书闱集》、《春明退朝录》等。
宋氏藏书,始自绶父皋,至绶已集藏二万卷,到其子敏求时,又增至三万余卷。宋氏藏书的来源有四:一是朝廷赐书。陆友《研北杂志》卷上记:“绶与父皋,同在馆阁,每赐书必得二本。”可知他家多次得到朝廷的赐书。二是接收了外家的全部藏书。宋绶外祖父杨徽之富藏书。“绶幼聪警,外祖杨徽之器爱之。徽之无子,家藏书悉与绶。绶母亦知书,每躬自训教,以故博通经史百家,文章为一时所尚。”(《宋史》卷二百九十一《宋绶传》)三是又收到了毕士安的大量藏书。毕士安字仁叟、谥文简,“常写九经,字皆方寸,手自雠校,日以为常,公多藏古书”(《名臣碑传琬琰之集·毕文简公士安传》卷四)。晁说之和洪迈又都有文记曰:“宋宣献兼有毕文简、杨文庄之书,其富盖有王府不及者。”(见《嵩山集·刘氏藏书记》卷十六和《容斋续笔》卷十五)毕、杨二家之书,可能是组成宋氏藏书的基本部分。四是宋氏几代自行抄录和购买所积。苏颂《宋敏求神道碑》记:“敏求藏书数万卷,多文庄、宣献手泽与四朝赐札,藏秘惟谨,或缮写别本,以备出入。”
宋氏父子藏书有一个可贵之处是慎选择,精校雠。叶梦得《过庭录》说:“公卿名藏书家如宋宣献、李邯郸,四方士民,如亳州祁氏、饶州吴氏、荆州田氏等,吾皆见其目,多至四万许卷。惟宋宣献择之甚精,止二万卷,而校雠精审胜诸家。”(马端临《文献通考·经籍考》卷一引录)。叶梦得在称许“宋宣献家藏书凡无用与不足观者皆不取”的慎择时说:“吾藏书每以为法也。”(见阎若璩《潜邱札记》卷六)朱弁《曲洧旧闻》卷四也记:“宋次道龙图云:‘校书如扫叶,随扫随有。’其家藏书皆校三五遍,世之蓄书以次道家为善本。”苏颂又说他“每退朝与子侄繙雠订正,故其收藏,最号精密”(《宋敏求神道碑》)。宋氏藏书的精善是得到当时学者的公认的。(www.xing528.com)
徐度在《却扫编》卷中还说到宋敏求藏书中一个特色,就是藏唐人诗集最完善。文曰:“诗人之盛莫如唐,故今唐人之诗集行于世者,无虑数百家。宋次道龙图所藏最备,尝以示王介甫,且俾择其尤者以印行,其后此书盛行于世,《唐百家诗选》是也。”据此可知宋敏求还编印过一种唐诗选集。
宋氏藏书因量大质高,著名一时,自当被当时学者所看重,广为借阅谘疑,发挥过很大的社会效益。刘延世《孙公谈圃》卷下记:“宋宣献家藏书过秘府,章献明肃太后称制,未有故实,于其家讨论,尽得之。”《宋史》卷二百五十一记:“敏求家藏书三万卷,皆略诵习,熟于朝廷典故,士大夫疑义,必就正焉,著述甚多,学者多咨之。”朱弁《曲洧旧闻》卷四更记说:“宋次道居(汴京)春明坊,昭陵时,士大夫喜读书者,多居其侧,以便借置故也。当时春明坊宅子,比他处僦值尝高一倍。”《宋史·文苑六·刘恕传》记录了他借读宋敏求藏书的一个事例:“恕为学,求书不远数百里,身就读且钞,殆忘寝食。宋次道知亳州,家多书,恕枉道借览,次道日具馔为主人礼。恕曰:‘此非吾所为来也,殊废吾事。’独闭阁,昼夜口诵手抄,留旬日,尽其书乃去,目为之翳。”宋氏藏书向学人开放提供竟是如此,今日之公共图书馆不过是也。
宋氏藏书积聚约百年,经两代,在宋敏求逝世后约二十年后的“元符中(1098—1100)烬于火,荡为烟埃,为文献一大劫焉”(苏颂《宋敏求神道碑》)。一宗慎选择、精校雠的重大藏书竟遭如此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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