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繁荣兴盛,经济发达。在图书制作上也有创新,所以私家藏书事业有了进一步的发展,三百年间,藏书家有六十人。
唐代藏书家中首先以达官贵族为最多,唐宗室诸王中有五人。身居宰相之位者竟达十人之多。各部尚书,诸州刺史亦有十数人。其次则是名儒学者,像颜师古、李延寿、吴兢、元行冲、韦述等都是著名的学人、史学家。白居易、柳宗元、杜牧、司空图等又都是著名的文学家。
唐代还出现了多个藏书世家:李元嘉、李譔,韦景骏、韦述,段文昌、段成式俱是父子藏书家。李承休、李泌、李繁,祖孙三代藏书。李鄘、李栻、李磎、李沈,相继四代藏书。而张嘉贞、张延赏、张弘靖、张文观、张彦远则是“三世宰相,五世藏书”(来新夏《中国古代图书事业史》语)。孙长孺藏书延续更久,传到五世孙孙降衷,六世孙孙抃,七世孙孙闢等人,那时已经入宋了。
唐代藏书家的藏书数量,和前代相比都明显增多,不少都在万卷以上。吴兢是一万三千多卷,蒋乂是一万五千卷,韦述、苏弁、李承休各是二万卷,李泌则达三万余卷,为数最多。《云仙散录》序称冯贽藏书二十余万卷,实不足信。陈振孙早已批驳“所谓冯贽者,及其所蓄书皆子虚乌有也”(《直斋书录解题》卷十一)。胡应麟亦认为当时不可能,谓“世称《云仙》多诞,此开卷一大噱也”(《少室山房笔丛·经籍会通》卷一)。
此外,唐代藏书家有几个突出之点,应略加叙述:
第一,在书籍装潢上,李泌特制着色分类标记,“经书用红牙签,史书用绿牙签,子书用青牙签,文集用白牙签”(王应麟《困学纪闻》卷十)。(www.xing528.com)
第二,柳仲郢藏书,“经史子集皆有三本,一本纸裹签束华丽者镇库;一本次者长行披览;一本次者后生子弟为业”(见《柳氏序训》)。镇库之典当出于此。
第三,唐时专门藏书楼多有构筑。如李泌“构筑书楼,积至三万余卷”(王应麟《困学纪闻》卷十)。田弘正“于府舍起书楼,聚书万余卷”(《新唐书》卷一百四十一《田弘正传》)。又有李沈在江夏建万卷书楼。徐寅在莆田建万卷楼,白居易则作池北书库,孙长孺为楼以储书。藏书室有命名,大概也以唐代为最早。
第四,到唐代私家藏书目录也多有编撰。吴兢有《西斋书目》一卷,纯属私藏,有具体书目名称者,盖以此为最早。另杜信有《东斋籍》二十卷,蒋彧有《新集书目》一卷等。
私家藏书印章一般的说法也始于唐代。据张彦远《历代名画记》,记其高祖张嘉贞藏印为“河东张氏”,曾祖张延赏藏印为“乌石侯瑞”。《说郛》卷九十七引王厚之《汉唐印谱》记:“端居室,白文玉印,唐相李泌。”端居室乃李泌隐居衡岳时书室。另,罗福颐《古玺印考略》云:“敦煌石室所藏唐人写本《大般若波罗蜜经》上钤有‘报恩寺藏经印’。”
第五,唐代藏书家中,个别人的聚书之道禁秘之私,实有不可取者。文宗时的王涯,《新唐书》本传说他“前世名书画,尝以厚货钩致,或私以官。凿垣纳之,重复秘固若不可窥者”。这是比较客气的说法。野史则记他“王涯家多书,与秘府侔。有不可得者,必为计倾陷以取之”(朱国桢《涌幢小品》卷二)。“私以官”而得书,本就有点不地道。“有不可得者,必为计倾陷以取之”的恃权豪夺,更是不免专横跋扈了。同时代的段文昌的一些收藏,也有“贿进”而来。史书说杨浑之“尽以家藏书画献文昌,求致进士第”(《旧唐书》卷一百六十八《钱徽传》)。玄宗时的杜暹,《渑水燕谈录》记他:“唐杜暹家书,跋尾皆自题诗以戒子孙云:‘清俸买来手自校,子孙读之知圣教,鬻及借人为不孝。’”以鬻书不孝训子孙,自是正理,以借人为不孝训子孙,不免有些失当了。看来在与人共读,外借交流的思想风气上,唐代的藏书家实在大不如魏晋南北朝时期的藏书家开明和宏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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