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南北朝是一个战乱频繁、政局动荡的时代,但它在目录方面却取得了一些成就,特别是在图书分类的研究中,表现得尤为突出。
魏、蜀、吴三国可以魏为代表。魏秘书郎郑默编制了一部国家藏书目录——《中经》(今佚)。他进行了比较细致的图书分类工作,为两晋以来正式探索图书分类工作起了先导作用。
【西晋荀勗的《中经新簿》】荀勗出身于西晋著名的世家,在西晋时担任过许多显赫的官职,他在文学、音乐、目录学等方面都有很高的造诣,为时人所推重。晋武帝泰始十年(公元274年),荀领秘书监时,和中书令张华合作,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图书整理工作。武帝太康二年(公元281年),荀奉诏整理编次汲冢书,并专为汲冢书编制了一份国家目录,把汲冢书收列为国家藏书。
荀勗还以郑默《中经》作主要依据,编制了一部综合性的国家藏书目录,即《中经新簿》。梁阮孝绪的《七录》序说它是四部分类。《古今书最》说它收四部书1885部,20935卷[46]。而《隋志》序则较详细地记述了各部所收的图书内容和体制。
根据上述记载,《新簿》的情况是:
荀勗《新簿》系据郑默《中经》而作。它既据《中经》所录之书,就不可避免地参考了《中经》的分类。它既标《新簿》,就包含改编之意。二者相因关系,诸书所载俱同。所以郑默《中经》对荀勗《新簿》的分类是有一种相承的关系。
《新簿》共分四部,由于有《七录》序和《隋志》序的记载,可略知其每部内容,虽史籍已独成部类,但甲乙丙丁的次序尚为经子史集,与后来经史子集的次序略异。
《新簿》的体制是登录书名、卷数和撰人,并有简略的说明,可是没有很好地继承刘向写书录的传统,缺乏对图书内容的评述和论辩。但其可取之处在于记录图书的存亡,这对后来查考图书存佚流传和借此进行图书真伪的考辨,都起了提供资料依据的作用,而且也开后来目录书著存亡的先例。
总之,荀勗《新簿》在分类、解题等方面虽有不足之处,但它对目录学的发展增加了一些新的内容,起了一定的推动作用。
【东晋李充确立四部顺序】李充字弘度,江夏(今湖北安陆)人。东晋的文学家、书法家和目录学家,历官至中书侍郎。他曾在晋穆帝永和二年后若干年内,主持整理图书和编制《晋元帝四部书目》。此时距晋元帝时已有20余年,因李充编目所据者乃元帝时所“鸠聚”的图书,故名《晋元帝四部书目》。
李充所编之目,由于图书数量较少,仅3014卷,“遂总没众篇之名,但以甲乙为次”(《隋书·经籍志》序),即只有四部,而不立各书的类名。他的四部分类虽和荀勗相同,但次序有所变更,清代学者钱大昕曾说:“至李充为著作郎,重分四部:五经为甲部;史记为乙部;诸子为丙部;诗赋为丁部。而经史子集之次始定。”[47]
李充的四部分类编次方法,一直为后世沿用,所谓“自尔因循,无所变革”[48],正说明它在目录学发展史上的贡献。
【王俭与阮孝绪的七分法】刘宋后废帝元徽元年,著名目录学家王俭主持撰成《宋元徽四年四部书目》和《七志》两部目录书,前者是国家目录,后者是私人撰目。《七志》的成就远远超过《元徽书目》,它不仅开私人编目之先,而且还为目录事业增添了新的内容。
《七志》的体制,在分类上改变了李充的四部分类法,参考了荀勗的《中经新簿》,而主要依照刘向、刘歆父子的分类法,只是略改《七略》部名。《七志》仿效《七略》在卷首写列九篇条例作为各部小序,《隋志》序评论这九篇条例“文义浅近,未为典则”。因本书已佚,难定是非。尽管如此,王俭恢复刘向、刘歆父子“辨章学术”这一优良传统的贡献是应予肯定的。但他却没有很好地继承书录的良规,所谓“不述作者之意”正是其不足之处,不过他尚能“于书名之下,每立一传”(《隋书·经籍志》序),开创了书目解题体制中的传录体,仍不失为有所创新。(www.xing528.com)
总之,《七志》虽有类例不明、论辩不足等缺点,但其私人编目、著录今书、创立传录等事确为前人所无,这是王俭在目录学研究上的一大成就。
阮孝绪(公元479~563年),南梁著名的目录学家,他于梁武帝普通四年(公元523年)仲春,独立完成了《七录》这部极有特色的私人目录。此书久佚,但所幸《广弘明集》卷三保存了《七录》序和所附的《古今书最》,使后人不仅得知《七录》的基本概况,而且还对梁以前的目录事业略得轮廓,成为古典目录学中的重要参考文献,根据《七录》序可以知道该书的基本体制和成书缘由。
《七录》的体制主要参酌刘歆《七略》和王俭《七志》而自定新例。全目分为内外篇:内篇有《经典录》、《纪传录》、《子兵录》、《文集录》和《术技录》等5录46部,外篇有《佛法录》和《仙道录》等2类9部;全目为12卷,共7类55部,6288种,8547帙,44526卷。《七录》在编撰过程中,曾得到友人刘杳的无私帮助。
《七录》的特色和主要成就是:
(1)《七录》的条件和过去不同。前此的目录书多是就国家藏书撰成。即使如王俭的《七志》虽属私人目录,但也是在编元徽书目时进行的,又有主管图书的职权便利,所以使用图书方便。而阮孝绪则是一个被称为“文贞处士”没有政治地位的普通学者,因而不具备这些条件。他只能根据一些私人藏书家目录和“官目”来整理编目,经过官私目录的对校,发现官目“多所遗漏,遂总集众家,更为新录”。这说明《七录》继承和总结了前人的目录成果,是比较完备的综合目录,开启了研究前人目录之端,摆脱了单纯登录藏书的局限。
(2)《七录》在分类上有所创新。它从图书数量的现实出发,又把史籍从附属地位提到独立部类上来,专立《纪传录》,同时在部类之下又分细类,推动了分类学的发展,对后世的分类有重要影响。
(3)《七录》“总括群书四万余,皆讨论研核,标判宗旨”,介绍了作者事迹和图书的流传情况。虽然《隋志》总序批评它“剖析辞义,浅薄不经”,但我们不能不看到阮孝绪是在既少藏书、又无助手的条件下,力争恢复刘向、刘歆父子书录传统所作的努力,精神可嘉,其成就是值得肯定的。
(4)《七录》的七分和类名是经过一定研究而确定的,它不像王俭名为《七志》,实为九分那样牵强。它把根据文德殿五部目录体例的图书分作五录列为内篇,而以佛法、仙道作为二录列为外篇,既表明列佛道于附录的含义,又确为七分,名实取得一致。
(5)《七录》所收4.4万余卷,较之文德殿书目所收2.3万余卷,增加几近一倍。在南北朝这样一个动乱时期,阮孝绪能在较差的条件下,独立完成这样一部搜罗比较完备的图书目录,确是古代目录事业中的重大成就。
【北朝的目录事业】北朝的北魏是汉文化程度较高的时代。孝文帝迁都洛阳后,曾派人检查图书缺少的情况,编定《魏阙书目录》一卷,索书于南齐,南齐藏书本不繁富,而北魏尚向它借缺书,则藏书之少可想而知。《魏阙书目录》是北魏惟一见于著录的一部目录。
北齐在文宣帝天保七年曾命樊逊等11人“校定群书”[49],但史传不载编目之事。唐刘知几在《史通》中提到北齐时,有宋孝王曾撰《关东风俗录》,记北齐邺下之事。书中有《坟籍志》,记当代著作,开后世地方目录之先声。
北周明帝时,也曾“集公卿以下有文学者八十余人于麟趾殿,刊校经史”[50],但未闻有编目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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