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大革命的重大影响与法国启蒙运动

1.法国大革命兴起的背景

（1）法国封建专制制度的衰落

法国的封建专制主义在17世纪后半期，也就是在路易十四统治时期（1643—1715年）发展到了顶点。

1643年路易十四登上王位时年仅5岁，由母后安娜摄政，大权实际上掌握在红衣主教马扎然的手里。

1661年马扎然死后，年轻的路易十四通过一系列政策的实施，在法国建立了典型的封建君主制统治。他公开宣称，“朕即国家”，“法律出于我”，把封建专制统治发展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他以强大的经济和军事实力作后盾，发动对外战争。从1667年起，法国先后发动了对西班牙、荷兰的多次战争，从中夺取了一些土地。但从1688年起，法国在与奥格斯堡联盟的战争以及西班牙王位争夺战中却遭到失败，使法国的专制制度结束了它的极盛时期，开始走上下坡路。

1715年，路易十四死去，他的曾孙路易十五继承王位（1715—1774年）。路易十五亲政以后，生活荒淫无耻，国家大权实际上掌握在他的宠臣红衣大主教福列里和宠妾彭巴都尔夫人手里。路易十五统治时期的对外战争接连失败。1733—1735年的波兰王位继承战争、1740—1748年的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特别是1756年—1763年的英法七年战争，法国都遭受了惨重的失败，从此一蹶不振。这一切，都从外部沉重打击了法国的封建专制制度。

不过，在17—18世纪，法国的工商业发展是比较迅速的。路易十五时期，法国工商业继续发展，同欧洲其他国家相比，仅次于英国，居第二位。随着工商业的发展，法国资产阶级经济力量日益强大，资产阶级作为一个阶级逐渐形成，这个新兴阶级的思想反映在意识形态方面，就是启蒙运动的发生。

（2）法国的启蒙运动

在17世纪唯理主义哲学基础上发展起来的18世纪启蒙运动，曾发挥过极大的革命作用，具有重要的历史地位。

启蒙原意是光明，就是使人开化，从无知到有知。从当时的具体情况来看，就是把人们从天主教和封建专制制度的束缚下解放出来，使人们在思想上摆脱中世纪的愚昧迷信，用理性来衡量一切。启蒙思想家从“人的眼光”出发，以“天赋人权”为旗帜，以自然法、契约论为理论武器，勇敢地向封建专制制度、教会和宗教狂热进攻。因此，启蒙运动就是用科学反对迷信，用思考代替天启，用理性反对愚昧无知，用人权代替神权。它的目的就是要由资产阶级掌握国家权力，并以此保障资产阶级的利益。

在18世纪20—70年代的法国启蒙运动中，涌现出了许多杰出的启蒙思想家。根据他们的政治主张和哲学思想，大体上可以分作三个派别：一是由早期的著名人士如伏尔泰、孟德斯鸠为代表的二元论唯物主义者；二是以狄德罗为代表的“百科全书派”和以著名的启蒙思想家卢梭为代表的新一代启蒙思想家；三是以梅里叶和马布里为代表的空想共产主义的平民学派。

伏尔泰和孟德斯鸠都是18世纪初期著名的哲学家。伏尔泰首先举起了启蒙运动的旗帜，从而成为启蒙运动的领袖、导师和第一位人物；孟德斯鸠继承了英国思想家洛克的分权思想，明确地提出了立法、司法、行政三权分立的学说，被誉为资产阶级国家和法学理论的奠基人。

伏尔泰和孟德斯鸠都曾猛烈地攻击封建专制制度，攻击天主教会。同时，他们都不反对上帝、不反对神。他们要求限制专制王权，实行温和的改良，反对推翻君主制度，这就为资产阶级的君主立宪制度提供了理论根据。

以狄德罗为代表的百科全书派，主要是用唯物主义观点解释了自然。他们直接反对教会，不承认上帝的存在，认为宇宙间只有物质的存在和发展。百科全书派通过编写《百科全书》宣传了唯物主义思想，在学术界产生了重大影响。

在新一代启蒙思想家中，让·雅克·卢梭占有突出的地位。卢梭是对法国革命影响最大的小资产阶级启蒙思想家。他的《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原因》（1775年）、《社会契约论》（1762年）、《忏悔录》等著作，系统地反映了他的政治和哲学思想。

卢梭剖析了人类社会，认为私有制是人类社会一切罪恶和不幸的根源。但是，现在要消灭根深蒂固的私有制已经成为不可能，而只能对它的发展加以限制。可见，卢梭的思想反映了小资产阶级既反对大资产阶级对自己的侵吞又要求保护自身利益的愿望。卢梭还提出了“社会契约”、人民主权和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思想。他认为，国家是人们通过“社会契约”的形式建立起来的，因此，国家的行政首领只是人民的公仆，如果这些公仆违背了人民的利益，人民就有权撤换他们。卢梭的社会契约论，特别是人民主权、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对于以后的法国革命，尤其是对雅各宾派产生了重大影响。

梅里叶和马布里作为反映平民利益的启蒙思想家，他们的思想更为激进。他们认为私有财产是社会最大的祸患，主张实行财产公有。梅里叶号召人们奋起革命，“驱逐世界上所有的国王，打倒一切压迫者”。

18纪法国的启蒙运动，是资产阶级发动的一场思想解放运动和革命运动。启蒙思想家运用世俗理论进行反封建斗争，这就打破了长期以来封建教会对人们思想的禁锢，为此后的法国革命乃至各国的资产阶级革命提供了强大的理论武器。启蒙运动不仅为即将到来的法国大革命作了充分而深刻的舆论准备，而且在吸引法国人民参加反封建斗争和推动欧洲资产阶级革命方面，起了巨大进步作用。

2.狂飙突进的法国大革命

（1）封建专制制度的危机和三级会议

18世纪后半期的法国仍然是一个封建君主专制的农业国家，全国92%的人口从事农业生产，农业总产值高于工业总产值的两倍半。法国在革命前，在社会阶级结构上，中世纪森严的等级制度仍然存在，国王是全国最高统治者和最大的土地所有者。国王之下的全体居民被划为三个等级；僧侣是第一等级，贵族为第二等级，此外的一切纳税阶级，包括资产阶级、城市平民、手工业者和农民都被划为第三等级。

法国大革命的发生是由封建专制制度的危机引发的。首先是国内因自然灾害引发财政危机。1774年，法国遇到严重的干旱，土豆、小麦等粮食作物大幅度减产，面粉和面包价格飞涨。其次是政治危机。1774年，昏庸无能的“锁匠国王”路易十六继承王位，王后安东瓦内特，沉迷赌博，挥霍无度，人称“赤字皇后”。波旁王室贵族的穷奢极欲加剧了危机。第三是外交因素。1778—1783年法国参加北美独立战争，直接战争费用达20亿锂（亦译为利弗尔、里弗，银币约重5克）。军费开支剧增，到革命爆发前夕，法国政府的国债已经达到45亿锂。1786年，法国与英国签订了互相减免关税的协定，此后，廉价的英国商品大量涌入法国市场，排斥了法国的民族工业，造成大批工厂倒闭，无数工人失业，整个社会呈现出极为普遍的贫困和流浪现象。面对危机，国王走投无路，宣布于1789年召开三级会议。

1789年5月5日，三级会议在凡尔赛宫开幕。出乎国王的意愿，三级会议成为了革命的导火线，路易十六终于引火烧身。出席三级会议的三个等级的代表共有1139人，其中第一等级291人，第二等级270人，第三等级578人。会议一开始，路易十六就声泪俱下地警告代表提防革新思想，一切围绕政府的财政困难。但第三等级在会前和会中做了大量工作，目的是争取更多的政治权利。因此，在与国王达不成一致意见的情况下，6月17日第三等级的代表自行开会，同时宣布自己是代表全体人民的国民会议。国王则以内部整修为名下令封闭了国民会议会场。20日晨，国民会议转到附近的一个网球场集会并进行了“网球场誓言”，即“非待宪法建立并在坚实的基础上得到巩固，决不解散”。7月9日国民会议改称为制宪会议。

路易十六表面上屈从于国民会议。暗中秘密调来两万名外国雇佣兵到巴黎及其附近，企图用武力扑灭革命和解散制宪会议。但是，革命爆发了。7月14日巴黎人民攻克巴士底狱，迫使国家政权由专制国王转到资产阶级手中，法国资产阶级革命开始了。

（2）一浪高过一浪的大革命

革命第一阶段——君主立宪派的统治

巴黎的革命成了全国革命的信号，到8月初，革命风暴已迅速席卷了整个法兰西。

通过第一阶段的革命，代表金融资产阶级和自由派贵族利益的君主立宪派在制宪会议中掌握了领导权。在他们的领导下，制宪会议为改造旧制度、建立新社会作出了重大贡献。1789年8月26日，依照美国《独立宣言》通过了《人权与公民权宣言》（简称《人权宣言》），共17条。它宣布“在权利方面，人们生来是而且始终是自由、平等的”，人身自由、言论自由、信仰自由、反抗压迫的权利都是“天赋的不可剥夺的”。宣言提出了自由、平等、博爱和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最后《人权宣言》规定了“财产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利”。《人权宣言》是法国资产阶级在反封建斗争中提出的一个纲领性文件，它宣告了资产阶级对封建地主阶级的胜利，确立了资本主义制度的一些根本原则，在动员和团结法国人民参加反封建斗争方面起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1791年9月，制宪议会通过了宪法，即1791年宪法。规定法国为君主立宪制国家。但是，法国革命爆发以来，以路易十六为首的封建统治者大肆进行反革命活动，试图策划用武力解散制宪会议，镇压革命。革命在群众的支持下，暂时阻止了国王的阴谋。(www.xing528.com)

1791年6月20日深夜，国王及王后秘密出逃，巴黎人民撕毁国王肖像，强烈要求废黜国王，建立共和国。7月17日，近万名群众在马尔斯广场集会，要求建立没有国王的共和制度。拉法耶特率领国民自卫军对群众进行了血腥镇压，打死、打伤和逮捕群众数百人。

国王逃跑未遂，被迫于1791年9月批准宪法。9月30日，制宪会议宣布解散。10月1日，按照宪法选出的立法议会正式开幕。

在如何对待各国封建势力的武装挑衅问题上，立法议会上出现了极大的分歧。吉伦特派希望通过战争夺取政权，扩大法国的国外市场和海外殖民地。以雅各宾俱乐部中的革命民主派为主的议会左派（以后通称雅各宾派）认为，这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但目前的主要敌人在国内，要求首先肃清内部敌人，然后再进行战争。国王路易十六企图借刀杀人，因而竭力主张战争，并且立刻罢免立宪派内阁，任命吉伦特派组织内阁，积极进行战争准备。1792年4月20日，吉伦特派内阁向普、奥宣战。对于法国人民来说，这是一场保卫革命果实的正义战争，法国人民积极支援和参加了这场战争，并且肩负了全部战争重担。但是，战争一开始，法国军队在前线连续失利，普奥联军攻入法国领土。

法国人民对于战争的失利极为不满，坚决要求奋起抗战，保卫巴黎。罗伯斯庇尔和马拉等人领导下的雅各宾派积极号召人民起来为拯救法国而战，积极展开废黜国王、建立共和国的斗争。6月，巴黎四十八区的人民组成巴黎公社，成为与立法议会并存的政权机关。

1792年8月10日，在巴黎公社的领导下，巴黎人民再次举行武装起义。数万名群众攻入王宫，国王逃到立法议会请求保护，结果被巴黎公社逮捕。8月10日的革命，是法国继7月14日的第二次革命，它不仅有巴黎人民参加，还有法国其他省的人民参加，因而更具有全国意义。这次起义，结束了三年的君主立宪派统治，把革命推进到了一个新的阶段。

在革命的压力下，立法议会废除了1791年宪法，允许由人民普选产生的国民公会取代立法议会，并且成立法庭审判国王及其他叛国者。同时下令逮捕8月10日以前当政的立宪派部长和一大批反革命分子，把他们交付革命法庭审判。至此，立宪派的统治宣告结束，吉伦特派取得了政权，法国革命进入了第二个阶段。

革命第二阶段——吉伦特派的统治

8月10日起义胜利之后，吉伦特派在立法议会中取得了统治地位。从此，法国革命进入了第二阶段。

在雅各宾派和巴黎公社的压力下，吉伦特派当政之后不久，即8月14日通过一项土地法令，宣布把逃亡贵族的土地分成小块，允许贫苦农民用分期（15年）付款的办法购买。废除一切在法律上不能确证其有据的封建权利。显然，1792年的土地法令比起1790年的土地法令是大大地前进了一步，它部分地满足了农民的要求，这是8月10日人民起义的直接成果。但1792年9月2日，距巴黎仅一百多千米的凡尔登要塞失守，巴黎门户洞开，形势十分危险。在这紧要关头，雅各宾派和巴黎公社一起，积极动员和组织人民起来保卫革命。9月20日，法国革命军与入侵的普军在瓦尔密展开激战。法国士兵高唱《马赛曲》，高呼“民族万岁”的口号。英勇战斗，终于取得了战斗的胜利。瓦尔密战役是法国人民反对外国武装干涉的第一次胜利，是法国革命的转折点。此后，不到两个月，外国干涉军被全部逐出法国领土，从而拯救了法国，拯救了法国革命。1792年9月21日，新选出的国民公会在巴黎开幕。大会首先宣布废除君主政体，建立共和制度。第二天，正式宣布法兰西为共和国，并决定以1792年9月21日为共和日，这就是历史上的法兰西第一共和国。

新选出的国民公会总共有765名代表，其中吉伦特派占165席。他们代表已经在革命中得到满足的工商业资产阶级的利益，希望把革命限制在已经达到的范围之内，他们构成了国民公会的右派；国民公会中的左派是雅各宾派（山岳派），大约占有100个席位，其中有罗伯斯庇尔、马拉、丹东、圣鞠斯特等，他们代表小资产阶级及下层人民的部分利益，坚决要求把革命继续推向前进。

吉伦特派上台以后，法国经济由于巨额的军费开支和英国的海上封锁而出现严重的困难。吉伦特派拒绝进行激进的改革和采取坚决的革命措施。吉伦特派不仅不采纳雅各宾派关于实行最高限价的正确主张，还对他们实行迫害，置人民的要求于不顾。这一切，激起了人民对吉伦特派的不满。与此同时，外部形势也日趋恶化，普奥等组成了第一次反法联盟。针对严峻的形势，雅各宾派和其他反对派准备起义。1793年5月，巴黎各区成立起义委员会，任命雅各宾派的安利奥为国民自卫军司令。5月31日，巴黎人民冲入议会厅要求逮捕吉伦特派22个最反动议员。1793年6月2日起义，吉伦特派的统治被推翻，政权落到雅各宾派手里。法国革命进入了一个更新的阶段。正如马克思所说：“在第一次法国革命中，立宪派统治以后是吉伦特派的统治；吉伦特派统治以后是雅各宾派的统治。这些党派中的每一个党派，都是以更先进的党派为依靠。每当某一个党派把革命推进得很远，以致它既不能跟上，更不能领导的时候，这个党派就要被站在它后面的更勇敢的同盟者推开并且送上断头台。革命就这样沿着上升的路线行进。”^[18]

革命第三阶段——雅各宾派专政

雅各宾派取得政权的时候，法国的形势十分严峻。在国内，保王党人在各地发动叛乱，吉伦特派也煽起暴动。反革命分子阴谋暗杀雅各宾派领袖。7月13日，“人民之友”马拉被一名叫科尔黛的少女刺死于住宅。在国际上，第一次反法联盟的军队从东、西、南、北四面包围法国。英国又加紧了对法国的海上封锁。为了挽救年轻的共和国，雅各宾派采取坚决果断的措施，争取到了广大人民的支持。

雅各宾派上台的第二天（1793年6月3日），就颁布了第一个土地法令；6月10日，又颁布了第二个土地法令，即《分配公有土地法令》；7月17日颁布了第三个土地法令。这些法令，使许多无地和少地的农民获得了土地，使法国人口最多的纳赋农民的封建义务彻底取消了。

雅各宾派的土地法彻底解决了法国资产阶级革命中的土地问题，破坏了农村的封建土地所有制，彻底摧毁了法国封建制度的基础，为资本主义发展创造了条件。同时，雅各宾派的土地法令也大大调动了农民的革命积极性，对于战胜国内外敌人具有决定性意义。

1793年6月24日，国民公会通过了共和国新宪法即1793年宪法。新宪法宣布，法国是统一的，不可分割的共和国。共和国最高立法机构是普选产生的立法会议，最高执行机构是由立法会议任命的执行会议。宪法保障人民有信仰、出版、集会、请愿乃至武装起义的权利，规定私有财产是神圣不可侵犯的。1793年宪法是近代资产阶级革命史上最民主的一部宪法。它的颁布不仅对当时的法国，而且对当时整个欧洲都产生了极其深刻的影响，对于打击敌人，动员人民的革命积极性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但因为战争，当时无法实行。

此外，雅各宾派当政后还颁布了全面限价法令，并实行恐怖统治，为了彻底打败外国干涉军，雅各宾派政府还对军队进行了改革。

通过以上措施，广大群众保卫祖国的热情被充分调动起来了。到1794年年初，法国革命军已经达到14个军团，60多万人。1794年6月26日，儒尔当将军指挥的法军，给予反法联盟军以毁灭性的打击。到这年7月，法国人民终于取得了这次民族革命战争的伟大胜利。与此同时，从1793年10月到年底，法国各地的反革命叛乱也陆续被平定下去。

但在革命形势好转后，雅各宾派团结的基础受到削弱，并日益分裂成为三个派别，开始了明显的对立和斗争。

以罗伯斯庇尔为首的当权派这时成了中间派。1794年3月中旬，罗伯斯庇尔下令逮捕了埃贝尔派所有主要领导人，并交付法庭审判，不久即以“阴谋危害共和国”的罪名先后将他们送上了断头台。左派被镇压之后，罗伯斯庇尔又转身对付右派。3月底，逮捕了丹东为首的右派首领，4月初以“参加恢复君主制，企图颠覆共和国”的莫须有罪名，同样将其送上了断头台。在镇压了左右两种反对势力之后，罗伯斯庇尔进一步强化了恐怖统治。他通过“牧月法令”随意处死所谓“革命敌人”。“牧月法令”后仅一个半月，被处死者竟达1376人，平均每星期196人。尤其严重的是，在被处死者当中，原特权等级仅占到10%，多数是下层贫民。

罗伯斯庇尔用暴力镇压削弱了自己的统治基础，加速了各种反对派的联合。他们组成一个反对罗伯斯庇尔的联盟，即后来的“热月党人”。1794年7月27日（共和2年热月9日），罗伯斯庇尔、圣鞠斯特等在国民公会遭到逮捕，次日都被送上了断头台（共23人）。雅各宾派专政被推翻。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热月政变”。罗伯斯庇尔的结局是悲惨的，但他不失为一个伟大的资产阶级革命家。

雅各宾派专政是法国大革命发展到最高阶段的一种强力专政，它在当时特定的历史条件下是非常必要的，但他们没有随着国内形势的变化而及时改革策略，结果把自己的同盟者推向了敌人的阵营，这就注定了罗伯斯庇尔为首的雅各宾派必然失败的命运。

3.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特点及历史意义

18世纪的法国大革命与以往的英国资产阶级革命相比较，具有以下明显的特点：

第一，在整个革命的过程中，资产阶级不是与自由贵族而是与广大人民结成同盟，并在人民群众的推动下，使革命始终沿着上升的路线行进。

第二，恩格斯说：“法国大革命是资产阶级的第三次起义，然而这是第一次完全抛开宗教外衣，并在毫不掩饰的政治战线上作战；这也是第一次真正把斗争进行到底，直到交战的一方即贵族被消灭而另一方资产阶级获得完全胜利。”^[19]

轰轰烈烈的法国大革命推翻了封建专制制度，建立了资产阶级政权，废除了封建等级制度和贵族特权，结束了各种过时的反动封建秩序，基本上解决了农民的土地问题，实行了政教分离，承认民族自决权，宣布不干涉别国内政，放弃侵略，不允许任何国家干涉法国内政；彻底消灭了封建主义的法律，创制了资本主义的法律制度；通过革命，废除了法国混乱的行政区划，整顿了国家的司法、行政和军事机构，废除了国内的重重关卡，统一了税率和度量衡。这一切为法国资本主义的发展开辟了极为广阔的道路。

法国大革命在世界历史上开辟了资本主义在各先进国家获得胜利与确立的新时代。这次革命把火种也带到了欧洲其他国家，因此它不仅消灭了法国一千多年的封建制度，而且从根本上动摇了欧洲封建专制制度的基础。在这次革命的直接影响下，拉丁美洲爆发了资产阶级性质的民族独立运动。正如马克思所说，这是一次“欧洲范围的革命，反映了当时整个世界的要求”。^[20]列宁说：“这次革命给本阶级，给它所服务的那个阶级，给资产阶级做了很多事情，以至整个19世纪，即给予全人类以文明和文化的世纪，都是在法国革命的标志下度过的。”^[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