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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哲学:探寻德谟克利特之井

时间:2023-08-1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他自言最惧怕的就是这种游戏中的水井。就是因为有这句名言,后来人们把储藏秘密、储藏真理的深处称为“德谟克利特之井”。值得注意的是,诗人希尼认为再如大眼睛的那西索斯,盯视着泉水有损成人的尊严。为了克服这次危机,他回想起自己童年的生活、童年的游戏。在一定的意义上,儿童是成人生活的导师,童年生活蕴藏着人生的种种真

童年哲学:探寻德谟克利特之井

老子说:“知其白,守其黑。”关于这一点,我们还要加上一个尽人皆知却又少有人能做到的真理:终有一死的人的思想必须落入井泉深处的黑暗中,才能在白天看到星辰。

——海德格尔:《同一与差异》

童年是存在的深井。

——巴什拉:《梦想的诗学

在厚厚的大地上,当你发现有一眼井,那会引发你怎样的感受!“井!……多么深沉的词,青绿的颜色,清新、响亮!人们会说,是这词的本身在转动着,向阴暗的大地钻孔,直至达到清凉的水。”(朱安·拉蒙·吉姆兹)[1]

井里的水明显与沟渠里的水不同,它清冽又洁净,冬暖而夏凉。在炎炎夏日里,农人从田间回家,路过井边时喜欢蹲下来,牛饮一番刚从井里吊上来的水。这样的畅饮能把顶头的大太阳浇个透凉。而在滴水成冰的冬日里,从井里刚刚取出的水则蒸腾着温热的雾气,撩起一抔浇在那被寒气吹打的脸上,让人感觉温暖满怀。

井由于其深而不可捉摸。我还记得,童年的时候,我来到井边,好奇而又胆怯地往下寻找,在井壁的延伸处,幽幽地现出静静的清泉,冥冥中闪烁着被折射的天光。所以,当读到法国哲学家巴什拉描述儿时对井的印象,自然便引发了有趣的共鸣。巴什拉写道:“水井给我的幼年打上印记。从来,我从来只在祖父紧握我的手时,才敢靠近它。那么是谁曾感到恐惧呢?是祖父还是孩子?……一种隐隐约约的痛苦却留在我心中。……我最惧怕的水井永远是我的跳鹅游戏中的水井(一种儿童的棋戏)。”[2]

这最后一句中的“井”已经是游戏中假想的井,它引发了巴什拉的恐惧。他自言最惧怕的就是这种游戏中的水井。因为游戏中的井已经不只是他看到的井,而且还是世世代代所有祖先看井感受的浓缩和积淀,是井的心理原型。

“井”是一个原型。“井”可代表深不可测的心灵深处。那深不可测的深层心理藏在我们的童年生活里,藏在我们的童年梦幻中。许多人用“井”这一意象说明存在的最深处,或真理的存身之处,或灵感的来源或故乡

女诗人蓝蓝在一篇名为《古井》的散文中写道:“井呀,我想有你沉睡的面容,我想穿上你苔藓的外衣,让经过它的人看见怀中的白云。”[3]在诗人眼里,井是沉睡的,里面无风无浪,但静水流深。“井”作为心理原型,或者说我们内心深处的“井”,却有丰富的内容——那是沉睡着的无意识的内容。

“事实的真相在井底”,这是德谟克利特的一句名言。就是因为有这句名言,后来人们把储藏秘密、储藏真理的深处称为“德谟克利特之井”。

同德谟克利特一样,爱伦·坡曾使用过“井”这一意象。在其短篇《幽会》里,他说过一句话:“宝藏只会在深渊里。”他还写道:有许多强壮的游泳者跳入水中,寻找他们想找的宝藏,但是,他们不敢进入深渊,所以寻找也只能是徒劳。这宝藏在肤浅的表面是找不到的。刘再复曾借用爱伦·坡《幽会》中“井”的寓意,说明做学问应力戒浮于浅表,而应不畏艰险,往深处沉潜。[4]而心的深处自然是无意识了,这深层的无意识属于童年的生命、童年的生活。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波德莱尔才说:“天才只不过是借助意志的行动而被重新发现的童年而已。”[5]

“一位作家可以比作一口井,”海明威说,“有多少井就有多少作家。重要的事情是井里要有好水。最好是汲出定量的水,而不是把井水抽干,再等待它渗满。”[6]井是什么呢?它是创作的源泉。“那个井就是你的‘活力’所在的地方。谁也不知道那是怎么造成的,至少你自己毫不知道。你只知道你有没有这口井,或者是等井水恢复过来。”[7]显然,海明威把“井”视为作家创作灵感的源泉。

不只是海明威把井比作灵感的源泉。在希腊神话中,司诗女神缪斯的居所里便有一眼深井,这眼井储藏着灵感。井成为灵感源头的象征。

1999年,希尼在接受《希尼诗文选》中文版译者吴德安的访谈时,明确提到“婴儿的话语是诗的来源”这一思想。[8]希尼由于诗作“具有抒情诗般的美和伦理深度,使日常生活中的奇迹和活生生的往事得以升华”,于1995年荣获诺贝尔文学奖。在其处女作诗集中,希尼通过《自我的赫利孔山》一诗表述了自己创作的动机以及自己诗的来源。赫利孔山是希腊神话中司诗女神缪斯的居所,那里有一口蕴藏灵感的井。希尼的灵感之源在哪里呢?诗的开端写道:“小的时候,没有人能阻止我去看水井……”这首诗用了五节的篇幅写童年看井的感受,最末一节写道:

如今,再去窥探根的深处,用手指抓出泥泞
如大眼睛的那西索斯,盯视着泉水
有损成人的尊严。所以我写诗
为了凝视自己,为了让黑暗发出回声。

对于那些熟知精神分析学说的读者来说,诗中“窥探”“根”“黑暗”“深”“井”等词语不能不使我们联想到无意识概念,这也使我们进一步趋近这一问题的答案:为什么希尼的诗作紧紧围绕童年展开?

值得注意的是,诗人希尼认为再如大眼睛的那西索斯,盯视着泉水有损成人的尊严。这让我想起心理学家荣格的类似话语。

荣格同弗洛伊德分道扬镳以后,曾经历了一次严重的精神危机。为了克服这次危机,他回想起自己童年的生活、童年的游戏。他在自传中这样描述他当时回忆起童年游戏时的感受:“这些东西仍然具有生命力呢。那个小孩仍然就在不远并具有我所缺乏的一种富于创造性的生命。不过我怎样才能找到通向这种创造力的路呢?”[9]他认为,一个成人重新变成一个儿童是不可能的,然而,要想与那个时期重新建立起联系,“那我别无选择,只能返回那个时期并再次过起那个小孩那样的生活及玩他那种幼稚的游戏”。认识到除了像儿童那样幼稚地游戏而别无他法,荣格认为这非常有失一个成人的尊严,然而经过“无穷的思想斗争”之后,荣格“最后才做了让步”,他认为“这一时刻是我命运的转折点”。于是,他每天都抽出时间像儿童那样幼稚地游戏,在这期间,“我的思想变得清楚了”,“我正走在发现我自己的神话的路上”。在荣格的后半生中,每次遇到难题,他都撂下架子像孩童一样玩一把幼稚的游戏。“每种这样的体验,对于难于深入下去的各种想法和工作,证明了是一种‘入门礼’。”[10]荣格的这段回忆告诉我们,游戏可以帮助成人打破其成年与童年之间的藩篱,回到精神世界更深的底基并找到支撑;游戏不仅具有精神治疗的作用,而且具有探触深层的精神蕴藏、把握精神世界以及认识外部世界的作用。

在一定的意义上,儿童是成人生活的导师,童年生活蕴藏着人生的种种真趣、真谛。

童年生活大半是无意识的,它既属于儿童,也属于成人;它既属于个体,也属于族类。随着个体年龄的增长,意识生活逐步从无意识的深渊中提升、成长起来。但希尼没有像人们通常所做的那样贬抑无意识,他没有忘记童年的“琐事”,他沉浸在童年如井一般神秘而又深不可测的生活中,用诗篇挖掘和再现童年生活的丰富内蕴与永恒魅力。

诗人蓝蓝曾深情地唱颂自己的童年。“那一汪泉水,那汩汩不息的涌泉,是我的童年。”“一个童年比一生更长。”“我曾走尽向北的大路,站在离夜空最近的高原上,长久长久地与一颗星深情地对望。那始终照着我走路的光芒,那美丽的大眼,是我的童年。”“独身在外时,我想家,思念母亲。那清贫温暖、飘出蓝色炊烟的家,那把我抱在怀中喂我以甜美乳汁的母亲,是我的童年。”“我在大地上移动,路过一张又一张面孔,路过一些村镇和城市,很多事情都忘了。怎么就会忘了呢?”“而童年时的些微点滴,都被我快乐地携带着,谁也不会想到,坐在高等学府的屋顶下的我,心中发出的却是一头耕牛哞哞的叫声;而在严肃的会议室里,我闭上眼睛尽情地想着兔粪蛋儿和羊粪蛋儿有什么不同。呵,可爱的童年,它伴随我一生,使我免遭冷漠、忌恨、罪恶的侵袭。”“携带着它,我便不是独自一人,我恋爱时便是它也在爱我,我哭泣时,最先听到的便是它的哭泣。它是春天里的一片油菜花,是雪地里的一群麻雀,是一个绿玻璃球,是一大团变来变去的云……它是一个世界,比我见到的世界更强大、更慈爱的世界。”“永远的童年是永远的怀念,那些幸福地生活在童年里的人,是永远的人。”[11]在诗人蓝蓝心中童年是什么呢?其本人已经描述得清楚细致。但我们好奇的是下面的问题:她写作的源泉是不是也如希尼等诗人乃至更多的作家那样,将童年之井作为灵感的源泉?

只要我愿意,记忆中的乡村童年便会馈送来依然鲜活的梦想与朝气。

我怀念我的童年,我热爱我的童年──

多少次,乡下的孩子,你依偎着那果实累累的老枣树,夏夜坐在清凉的小庭院的小凳上,看满地的月光流淌……

多少次,你同妈妈一起来到村头的菜园,太阳刚刚升起,雾气尚未褪尽,那一畦一畦的秧苗是多么的清新碧透,而空气是那样的浓郁……

多少次,在一片星光里,小伙伴们东躲西藏,玩起“藏马猴”(捉迷藏)的游戏,满街都是忐忑不安而又亢奋的小伙伴们,而在黑暗的树丛里,“强盗”的心按捺不住地狂跳着……

多少次,在收割的日子里,你和小伙伴们在捡豆茬儿的空隙,燃起一堆小小的篝火,把遗留的毛豆棵烧得噼啪作响,你一边听(看)云雀在蓝蓝的高天上嘀沥沥歌唱,一边将烤得焦黄的毛豆放进口中……

物质生活固然贫困,但乡间广阔的天地却赋予孩子一个美丽得值得永远回忆的童年……

有位诗人写过题为《背井离乡》的诗篇:

故乡是越离越远了
故乡的那口老井
却是绝然背不走的
我只背行囊可是
行囊也越背越沉
借着疲惫的月光打开它
竟发现有幽深的井水
在眸底打翻乡愁的吊桶[12]

故乡是童年的空间向度,童年是故乡的时间之维。

童年生活的地方是故乡。是童年让一个本来平常的地方变成了魂牵梦萦的神圣之地。

这故乡的井孕育又养育了自己的童年,而童年又使故乡的井成为自己的生活之根——“剪不断,理还乱”。

巴什拉说:“童年是存在的深井。”[13]童年是“井”,是灵魂生长所需要的水源。当你走在人生途中疲惫了、焦渴了,就去这井中取水;饥饿了,就用这井水来加工你的食粮。

童年的生命、童年的生活,为成人掏出一口深井,这深井是一代代祖先挖掘的,我们童年的生活使这古老的井在自己的生命中展现出来,并使这井掏得更深,使这井水更为清澈。井水的水面看来面积是很小的,然而它却与我们无法直接看到的地层深处的庞大水体相连。只要掏得深,我们就会得到更多更清的水源,在理论上甚至可以拥有所有的水源。

“我的主,你的世纪,一个接着一个,来完成一朵小小的野花。”[14]这是泰戈尔脍炙人口的诗句。每个婴儿,每个儿童,每一个正在拥有或曾拥有的童年,同样拥有这小小的野花那样神奇的生成秘密。而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其个体所展现的童年则是花朵里的花朵,是宇宙里最为绚丽的花魁。

附:月亮在童年之井荡漾

我读过一篇散文[15](本文中以下引文未作特别说明的,均引自该文),其中有谈到“井”的内容。我以为它可以作为“童年是人生的井”这一命题的佐证材料。这位作者大概不会想到,我会对他这篇散文做如此解读。

面对水井的时候,要让自己燥热、混乱、凶狠的心静下来,不要怀着总想征服什么的冲动,不要乱折腾。安静一些,内心清澈一些,低下你高傲的头,弯下你高贵的身子,你就会看见,从水里,从岁月深处,一弯干干净净的初月正向你升起,并渐渐走向你,走进你的生活。

童年是人生的井,这井里有美丽的初月,有全部的童年,有童年的秘密。(www.xing528.com)

泰戈尔曾将儿童的世界比作新月之国。新月之国是潜意识王国。太阳属于白昼,月亮属于黑夜。太阳往往是意识的象征,月亮往往是潜意识的象征。只要我们怀着安宁、虔敬的心对待童年,童年就会让我们看清她的初月般的面容。

美国航天局用了很大的劲爬上了月亮,只抓了几块冰冷的石头拿回来让人类看,让人类扫兴,让人类的神话和童话破灭,让孩子们面对冰冷的石头再不做美丽的梦。

美国航天局让人类离月亮越来越远,离石头越来越近。

航天局代表的是科学的世界,代表的是意识的世界,代表的是成人的世界。在这个意识的世界,幻想和诗意被驱逐出境了,一切都被科学解剖得支离破碎。成人在这个世界正通过教科书告诉儿童,月亮是大大的冷冷的石头。成人正打破儿童的梦想。

我在这里需要做点特别说明。航天局代表的科学世界并不必然与儿童的世界相对立。恰恰是科学让我们对童年世界有了更深入的认识,甚至能潜入儿童的无意识世界进行研究。另一方面,每个儿童都是好奇的,都是一个小小的探索者、探险家,都有可能成为未来的科学家。科学也正是从童年的游戏等无意识生活中逐步萌生的。在儿童的生活和教育问题上,真正科学的态度恰恰是保护儿童的趣味、儿童的游戏、儿童的想象、儿童的世界。也只有珍视和保护儿童的生活,儿童的科学认识和探究潜能才能逐步展现和壮大,人类的科学事业也才能更加兴旺发达。

让我们继续听这位作者言说:

父亲不知道人类的宇航船在天上折腾些什么,我父亲心目中的月亮仍是古时候的那个月亮,那是神秘的月亮,是嫦娥的月亮,是吴刚的月亮。我不读诗的父亲也知道,李白打捞的就是水里的这个月亮。

我父亲几乎天天都要和月亮会面。在他漫长的一生中,他一直都在打捞水中的那个月亮。

“我父亲”代表的是潜意识的世界,代表的是神话、童话的世界,代表的是古时候的那个世界。我们可以发现,这个世界实际上也是儿童的世界,因为儿童的世界恰恰是一个古老的世界,是历代祖先的生活世界的浓缩,是神话、童话的世界。“我父亲”善待这个世界,理解这个世界,把它作为自己的宝藏。他漫长的人生都在从这古老的井中汲取生命、生活的源泉。他不是诗人,但他的人生是诗意的。

你见过我父亲在月夜里挑水的情景吗?

他望一望天上的月亮,他微笑着低下头来,就看见在井水里等着出水的月亮。

我父亲就把月亮打捞上来。

如果我们能够把儿童或童年作为蕴含着无限价值的对象物,就像“我父亲”认定井里也藏着天上的月亮,那么这时候,我们就能将童年所蕴藏着的无限价值提取出来,如同“我父亲”从井里打捞出天上的月亮。

只要爱护井,那么井总会给你甘泉,永不枯竭。童年对于人生也是这样。夏尔·普利斯尼耶(Charles Plisnier)的诗就表达了这一事实:

啊!只要我同意
我的童年,你就发现在眼前
同样的生气勃勃
同样的活灵活现[16]

只要我们对童年保持敬畏,只要我们愿意回到童年,童年就会赐予我们清冽的甘泉,滋润我们可能干枯的灵魂。

两个水桶里,盛着两个月亮,一前一后,猛一看,是父亲挑着月亮;仔细看,就会发现是两个月亮抬着父亲,一闪一闪在地上行走。

乍看一眼,儿童是依赖于成人的,成人支撑着儿童的生活和儿童的世界。然而仔细瞧瞧,原来我们成人的世界是以童年的世界作为根基的,是儿童丰富我们成人的生活,是童年滋养我们成人的生活,就像《皇帝的新衣》中那个孩子,他将成人从谎言、欺骗、从众、盲信中解救出来。

儿童的父亲是成人,然而,华兹华斯却指出:儿童是成人之父。是的,从每个人类个体的成长维度来看,不正是那个孩子的吃喝拉撒睡,他的好奇、探索、游戏、哼唱、蹦跳等等,在建设未来的成年的自己吗?在这种意义上,儿童的确是成人之父,是成人的创造者。

我曾在拙著《儿童教育新论》的自序中说:“我们创立了人类学、考古学等学科,几乎走遍天涯海角,试图找到用以认识我们自己的证据。可为什么我们不去留意一下与我们朝夕相伴的孩子?我们是骑驴找驴,就像你我常常焦急地寻找钥匙,而钥匙实际上却在你我手里。让我们以好奇的眼光注意一下儿童,从他们那里我们不仅可以发现个体童年的秘密,而且可以认识我们人类自己。”我们成人为了认识世界,为了认识自己,为了追寻美好生活,不断勘探矿藏,我们做了许多事情,然而恰恰忘了注视一下我们成人身边的孩子。虽然也有所得,但是我们失去的又有多少呢?我们失去了诗意的生活。在儿童那里,那里有上天的恩赐,有自然的天赋,有人性的财富。为什么我们不注意身边的孩子呢?就像“我父亲”知道月亮在天上,同时相信井里也有月亮一样。

通向月亮的路是多长呢?

据美国航天局说是30万公里,走了30万公里,他们到达了一块冰冷的石头。

我丈量了一下父亲用过的井绳,全长三米,父亲通过这三米的距离,打捞起完整的月亮和美丽的月光。

天上的月亮是科学观照的,而井中的月亮是我们心中的,它给予我们灵感、觉悟、启示和诗意。“我心便是宇宙”,我们身外有个宇宙,我们心中也有个宇宙,这个宇宙便是身外那个宇宙的浓缩和原型。

[1]巴什拉. 梦想的诗学[M]. 刘自强,译. 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6:278.

[2]巴什拉. 梦想的诗学[M]. 刘自强,译. 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6:144.

[3]蓝蓝. 古井[M]//蓝蓝. 飘零的书页. 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99:66.

[4]刘再复,刘剑梅. 共悟人间——父女两地书[M]. 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1:39—40.

[5]波德莱尔. 我心赤裸:波德莱尔散文随笔集[M]. 肖聿,译. 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0:10.

[6]王诜,编. 世界著名作家访谈录[M]. 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1991:129.

[7]王诜,编. 世界著名作家访谈录[M]. 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1991:133.

[8]吴德安. “婴儿”的启迪——都柏林访谈世界著名诗人希尼//西默斯·希尼. 希尼诗文集[M]吴德安,等,译. 北京:作家出版社,2001:436.

[9]荣格. 回忆·梦·思考——荣格自传[M]. 刘国彬,杨德友,译. 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88:294.

[10]荣格. 回忆·梦·思考——荣格自传[M]. 刘国彬,杨德友,译. 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88:296.

[11]蓝蓝. 人间情书[M]. 北京:东方出版社,1993:9.

[12]孤城. 背井离乡[J]. 诗刊. 2003(6):27.

[13]巴什拉. 梦想的诗学[M]. 刘自强,译. 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6:144.

[14]泰戈尔. 吉檀迦利[M]//华宇清,编. 泰戈尔散文诗全集. 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0:31.

[15]李汉荣. 父亲和他用过的农具[J]. 散文,2003(1):10.

[16]巴什拉. 梦想的诗学[M]. 刘自强,译. 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6: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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