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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天堂:澳大利亚早期殖民史-惊天伪装

时间:2023-08-1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大多数囚犯在风浪中活了下来,可船一抵达新南威尔士海岸,几名囚犯就被重新抓获,送到了亚瑟港监狱。从迪林离任到第九十九团的哈罗德·戴上尉接任,整个过程漫长而混乱。1849年晋升海军少将,在瓦尔帕莱索负责太平洋驻地的一切事务。巴伦也利用过宗教身份,不过官方并未授予其任何正式的神职。可是,诺布斯很希望别人能够认可自己的宗教权威,他给教会写了一大堆信件,再三要求授予其正式身份。

黑暗天堂:澳大利亚早期殖民史-惊天伪装

普赖斯离开诺福克岛标志着一个时代结束,新时代即将到来。取代他的人是岛上的一名资深军官迪林·鲁珀特上尉。上任不久,上尉就提交了辞呈,然而他的辞呈尚未得到批复,9名囚犯就结伙拦下一艘政府船只,从悉尼湾逃到了公海之上。迪林带着手下一路紧追,还是没能追上那帮囚犯。后来龙卷风袭来,巨浪翻滚,迪林被迫返回,随船的列兵博德默尔和舵手詹姆斯·福赛思在追捕途中不幸坠入大海,以身殉职。大多数囚犯在风浪中活了下来,可船一抵达新南威尔士海岸,几名囚犯就被重新抓获,送到了亚瑟港监狱。

结果,他们只是比同伴先期到达亚瑟港而已,随后诺福克岛上的68名囚犯被“富兰克林夫人号”成批送到亚瑟港,在那里继续服刑。从迪林离任到第九十九团的哈罗德·戴上尉接任,整个过程漫长而混乱。伦敦方面放弃诺福克岛仍然有些阻力,偶然会有船送来囚犯,希望让其在“罪恶之岛”服刑,可囚犯在日渐宽敞的营房里待上几天后还得重新上路,另寻他处。极具讽刺意味的是,邪恶的五边形监狱已经建好,戴上尉也于1853年9月18日携妻子家人抵达赴任,但他并不想延续前几任的残酷做法,所以监狱里实际上几乎空无一人。

戴上尉看起来一直都是个体面人。监狱看守亚伦·普赖斯在岛上工作了25个年头,即将离开。在日记中,亚伦记录说,那年的圣诞节正好是个礼拜天,指挥官“相当仁慈,准许所有囚犯半天假期,周一继续庆祝圣诞,而且还允许士兵邀请犯人到其住地,气氛相当自由”。戴上尉招待了那些没有获得他同事邀请的囚犯,按照普赖斯的说法,“他的善良让每个人心情愉快,之后他还笑着送每个人回房休息,大家一个个吃得腰滚肚圆”。

1854年7月,“富兰克林夫人号”传来命令说整个小岛要在1855年1月之前完全清空。可是官方低估了搬迁工作的难度,要知道岛上既有囚犯,也有平民,还有整整一代人留下的商店和生活物资,把这些全都撤出谈何容易。所以最终的搬迁工作比先前预计的日期足足晚了一年。即便那时,依然有5名信得过的囚犯留在岛上,在军需库管理员托马斯·斯图尔特的看管下料理日常事务。虽然政府当局最后不再追究那些先前罪大恶极的囚犯,可暗地里他们正在偷偷开辟另一处流放地。

大英帝国的命令下,皮特凯恩岛民正在收拾行李,准备离开自己居住的腥风血雨的小岛,前往一个充满罪恶的地方,但没人知道这一点。

现在回想起他们以后将要经历的生活,很多人都不寒而栗。可当时所有人都被殖民当局蒙蔽了,还以为将来政府会给他们提供居家之所,供他们世代继承。也许是他们自欺欺人,想当然地有了这样的非分之想,但显然政府官员劝他们离开皮特凯恩岛时根本没有给他们讲过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此举的始作俑者有两位,一个是乔治·胡恩·诺布斯,一个是费尔法克斯·莫尔兹比爵士。乔治·胡恩·诺布斯一直借着宗教的外衣掩盖他那龌龊的行为;另一个讨厌的家伙费尔法克斯·莫尔兹比爵士是大英帝国驻太平洋总司令。莫尔兹比1786年出生于印度的一个军官家庭,19世纪20年代进驻毛里求斯后因强有力的反对黑奴贸易而名声大震。1849年晋升海军少将,在瓦尔帕莱索负责太平洋驻地的一切事务。莫尔兹比与当时很多英国人一样,被茫茫大洋中这个奇特的皮特凯恩社区传出的浪漫消息激发了无限遐想和兴趣,他喜欢看到岛上的访客,喜欢听到他们在宗教仪式上所展示的虔诚和真诚。

皮特凯恩岛在人们心中是一块浪漫之地,光着脚丫的小伙子划着小船外出跟外界交流,他们给船只装满淡水和新鲜蔬菜时,妇女们已经用亲手制作的各种工具把家里打理得干干净净。乔治·诺布斯身穿黑色长袍(和鞋子),看着很有教士风范。他主持着英式宗教仪式,看着人们把硬币投入功德箱。他也担任校长,只向学生收取些微少学费,而且对认他作教父的学生不收学费。(很快,不出所料,后者的数量远超出交学费的学生人数。)到了19世纪40年代,诺布斯给英格兰的官员写信时身份变成了“子民”的父亲。不过诺布斯很可能没有让坎塔尔或者皮特凯恩岛上的其他人看过这些信件。

游客们通常只是待上一段时日,然后把自己对当地的印象整理后讲给别人听。这些故事往往会有润色,或是添枝加叶,而听众又多是在英国阴郁天空下长大的普罗大众,他们渴望新奇的故事。偶尔会有游客滞留当地,不得不待更长时间。其中就有巴伦·德·蒂埃里一行,还有在伊顿和剑桥受过教育的休·卡尔顿等一帮人,他们后来成为新西兰政界的名流。巴伦是否有贵族血统尚不可知,他在路过悉尼时自称为新西兰的大酋长,其实不过是他在伦敦结交的身为传教士军火走私商的托马斯·肯德尔用12把生锈的斧头跟他换了一块地。巴伦也利用过宗教身份,不过官方并未授予其任何正式的神职。他跟休·卡尔顿都专门学过音乐,在皮特凯恩岛上的18天里,他们给岛民介绍了合唱的和谐之美。

到了1846年,诺布斯已经监督建好了一座教堂、一所可容纳200人的学校,进一步向船长们和传教士证明一个活跃的基督教前哨已经建好,而这个太平洋小岛也不再充满敌意。其实,伦敦传道会的卡姆登已经送来更多的《圣经》和祈祷小册子,而海军上校伍德和韦尔兹利先后于1849年和1852年来到岛上,随后他们竭尽全力在报告中将皮特凯恩岛描述成一块上帝恩赐的福地。

可是,诺布斯很希望别人能够认可自己的宗教权威,他给教会写了一大堆信件,再三要求授予其正式身份。他甚至还劝说当地的百姓积极支持他的请求,虽然据雷蒙德·诺布斯透露,“信件很明显是出自牧师之手,几年后有些人还说很多请愿者其实根本没有签名”[1]

教会无动于衷。1851年,一封同样附有“岛上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妇人签名”[2]的信寄到住在瓦尔帕莱索的费尔法克斯·莫尔兹比爵士处,这封请愿书终于有了回音。1852年8月,费尔法克斯爵士乘坐英国军舰“波特兰号”亲自登临小岛。

杨说:“他受到了热情欢迎。游行队伍聚集在橘子林,听着海军将领带到岸上的乐队演奏着闻所未闻的美妙乐曲,大家的热情达到了顶峰。”[3]此时此刻,诺布斯仿佛身登极乐。诺布斯和费尔法克斯爵士一见如故,按照费尔法克斯的儿子和秘书弗特斯克·莫尔兹比的说法:“从未见过如此之多的笑容,一个个探头探脑,想要一睹第一位来到自己快乐家园的海军司令……只要随口跟某个人搭上一句,他的脸上就会露出灿烂的笑容。

“到了祈祷时间,我们都向教堂走去。诺布斯先生主持仪式。他宣读祈祷词时一脸庄重,语气虔诚;所有人都那么虔诚、那么认真。岛民合唱了两支颂歌,真是有模有样。除了在主教教堂,我还真没有见过哪所教堂里的歌声能跟他们相媲美。而所有这一切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卡尔顿先生,他在1850年由于捕鲸船事故偶然留在了岛上。”[4]

虽然只在岛上停留了4天,但司令大人对岛上的一切感触颇深,立即决定接受诺布斯的请求,打算回去后帮助他取得正式的牧师资格。费尔法克斯爵士不仅为诺布斯提供了去瓦尔帕莱索的船资,还把诺布斯的女儿带去一同上学。他给这位全心忏悔的牧师提供了全套的装备,并送他去伦敦接受培训。在诺布斯离开皮特凯恩的日子里,费尔法克斯爵士还给他的家人提供了100英镑作为日常开支,另外还安排了自己船上的威廉·霍尔曼牧师留下来替他担任临时牧师。费尔法克斯爵士还给伦敦主教写了一封私信,力荐诺布斯担任神职。总之,诺布斯所有的祈祷都应验了。

诺布斯曾经当过海豹猎人,当过雇佣兵,现年53岁的他于10月16日登上了大英帝国本土,这距他离开朴次茅斯港漂泊海上已经41年了。一上岸,他不敢有片刻的耽搁,直接去了主教公署。随后,他在位于伊斯灵顿的圣玛丽教堂获得一份执事的差事,之后仅仅用了5周时间他就被伦敦主教查尔斯·布洛姆菲尔德授予英国国教牧师的神职。他与身份显赫的政治人物和慈善家托马斯·戴克·阿克兰爵士结为好友,无论走到哪里都受到款待。

在坎特伯雷大主教主持的皮特凯恩基金委员会上,诺布斯面对各界名流做了演讲,其中至少有3位舰队司令参加了会议。教廷还专门开设账户为岛民提供捕鲸船、工具、药品、钟表、衣物、教堂大钟和其他物资,当然还有诺布斯自己作为牧师所需的衣物,以及每年50英镑的津贴。此行最大的亮点还要数在怀特岛的奥斯本楼觐见维多利亚女王陛下和阿尔伯特亲王。对于此事,诺布斯在有生之年屡屡提到,同时,在其最为珍惜的自传中诺布斯也专门记录了此次与皇室成员见面的经历。

可在那富丽堂皇的宫殿里,诺布斯把皮特凯恩岛描绘成虔诚的世外桃源,虽然他表面上神情自若,但心底里却明白自己其实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岛上的人们贪婪嫉妒,邻里之间相互猜疑,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暗地里家族之间钩心斗角。诺布斯后来写道,岛上“领圣餐的人们暗怀仇恨,各自心怀鬼胎”,他真不知如何给这样的人举行圣餐仪式。[5]可不管怎样,诺布斯还是坦然处之,塞满了自己的腰包,两个月后的1853年2月12日,跟他的军方赞助人一起于抵达瓦尔帕莱索。在那里,诺布斯接回了女儿简和在皮特凯恩染上结核病如今已经治愈准备回家的儿子鲁宾。

他们乘坐海军司令的旗舰回到岛上,受到了岛民的热烈欢迎,根据罗莎琳德·杨的说法,当时“人们遭受了严重的旱灾,只能靠仅有的食物勉强维持生计,生南瓜成了岛上的主要食物”。物资很快便运抵小岛,她发现诺布斯自从获得神职以后“似乎有了更非同寻常的能力”。[6]

莫尔兹比司令登临小岛后便召集地方行政官亚瑟·坎塔尔和他的两位参事托马斯·巴菲特和爱德华·坎塔尔共同商议将岛民全部移民至诺福克岛的事情。诺布斯已经做好准备迎接这一更大的行动,因而表示大力支持,称就现在的情况看来,皮特凯恩岛已经不够用了。可这一提议遭到岛民的暗中阻挠,其中最大的阻力来自亚当斯家族。

然而还没等“波特兰号”离开小岛,几乎所有的岛民都染上了严重的流感。身染重病,加上持续的旱灾,人们也丧失了抵抗的气力,于是岛民们于1855年举行公投,结果是187位居民中有153位支持迁出小岛。剩下的人——比较强硬的就数乔治·亚当斯、查尔斯·克里斯蒂安、乔布斯·克里斯蒂安、西蒙·杨和约翰·坎塔尔——却不愿随波逐流。不过,直到1856年2月初,经过诺布斯和莫尔兹比长期的劝说,新南威尔士总督威廉·丹尼森爵士才派去一艘830吨的“海鳗号”移民船帮助岛民全体搬迁离岛。

“海鳗号”移民船于4月22日抵达皮特凯恩岛后立即开始让岛民带着行李家眷一起登上那宽敞的船舱。尽管此前发生了几起悲剧事件,此时人数依然多达194人。3个男人——威廉·埃文斯、德赖弗·克里斯蒂安和马修·麦考伊——决定试试“邦蒂号”上拆下来的老旧火炮,结果大炮提前爆炸,导致两人严重受伤,麦考伊则伤势严重不治身亡;鲁宾·诺布斯死于结核病,葬在了岛上;还有一个小伙子不小心用长矛刺伤了自己,最后死于破伤风丹尼尔·麦考伊跟新婚妻子散步时不幸坠落悬崖,折断了腰椎,几小时后不治身亡。

按照罗莎琳德·杨的说法:“1856年5月的第二天,一切都准备就绪,岛民们就要跟自己待了半辈子的家园说再见了。有些人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大步登上移民船,而其他人——大多数都是如此——则心情低落,饱含热泪,对自己在岛上的家园依依不舍。被遗弃的小岛犹如一块巨石般孤零零地矗立在汪洋大海之中,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桀骜不驯的祖先发现这块藏匿之地已有67个年头,尽管杨女士多年后写了那些盲目乐观的文字,可大伙儿都心知肚明,前途也许并不那样美好。

移民船在海上漂泊了36个日日夜夜,人们个个头晕恶心,航程更是险象环生,不过到6月8日,大家终于顺利通过屠杀湾到达名为金士顿的小岛。上午11点,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暴雨,人们一个个从驳船下来爬上岸,向囚犯们用石头水泥垒成的粗糙的金士顿码头拥去。按照丹尼森的安排,亨利·德纳姆上尉负责的“哈罗德号”公务船几天前已经到港。此时此刻,德纳姆上尉和斯图亚特先生正站在港口,在瓢泼大雨中迎接着每一艘到岸的驳船。岛民中只有诺布斯·巴菲特和埃文斯见过比皮特凯恩岛大的地方。当这些新人来到岛上,四处观看,他们一定会为这块荒芜、新奇的土地而感到震撼,也会为眼前这些令人生畏的大型建筑惊恐不安。

人们的左侧是乔治山,第一批来客登岛时那里就光秃秃的,连棵树都见不着,至今依然如此。山后是亚瑟谷,那是岛上第一块被修整成农田的平整土地,如今依然长着粮食作物。正对面的山坡上是医务室,是在第一座政府大楼原址上改建而成。通往医务室的道路两侧有一排排石质建筑,一侧是警察局和卫兵宿舍,另一侧是商店和废弃的手工磨坊。一条崎岖的小路从码头通往200米开外的一排楼房,最为惹眼的是士兵居住的三层兵营。兵营右侧是练兵场、军官府邸还有政府官员和家属居住的殖民时期的漂亮别墅。人们秩序井然、兴致勃勃地来到名为“质量路”的街道。沿街而下就是建成后一直沿用至今的永久政府大楼,大楼是在莫里塞任期内修建而成的,在大楼上可以瞭望浩瀚的大海。

这些新来者的右侧是最为惹眼的特色建筑:规模巨大、高墙环绕的五角形封闭监狱,监狱远处是臭名昭著的囚犯活动场和目睹一代人恐怖生活的兵营。监区距离海岸也就50米的样子,那里海水轻柔地拍打着海岸,冲上岸后,海水又被巨石和珊瑚撕成一股股细流。想当初,多少人曾在这些巨石和珊瑚旁一命归西。右侧远处是艾米丽湾,在嶙峋巨石的环抱中,海湾静谧而美丽,宛若太平洋的蓝色淡水湖,聆听着海员的喜悦和辛酸。海湾上方的山坡上到处是星星点点的坟堆,向世人哭诉着诺福克岛昔日罪恶而凶险的景象。(www.xing528.com)

大多数人对于政府把他们迁到这个地方的邪恶用心全然不知。正如萨拉·诺布斯在几个月后所写的那样:“一切都是那样的奇怪:偌大的建筑,吃草的牛群,远处高大的诺福克松树,所有一切都让我们目瞪口呆。”[7]

在港口,人们见到了前来迎接的军需官斯图亚特,只见他身着官员制服,跟他的妻子住在政府大楼里;里面还住着两对奇怪的夫妻,罗杰斯和沃特森夫妇;还有六七个留在岛上的囚犯,他们想方设法把小岛恢复成最初的模样,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岛上的大楼已经年久失修,道路崎岖不平、坑坑洼洼,农田更是一片狼藉,不成样子。沃特森太太自称有通灵的本事,在皮特凯恩来客当中苦苦搜寻自己在梦中见过的某个面孔……可什么也没找到。不过,新南威尔士政府已经提供了足够的食物和牲畜供他们开始自己的新生活:1300只羊、250头牛、8匹马,还有数目不详的野猪、未经驯化的山羊、成群的兔子在灌木丛中随意奔跑。除此之外,面粉,包括45500磅饼干和其他干粮饲料很充足,这些物资足够维持他们一年的生活。所有物资安全卸下后,大家穿过泥泞的道路到政府大楼去喝茶。

一开始,诺布斯很失望,不过,与他同样感到失望的大有人在。他写道:“每张脸上都带着失望的表情。”当看到“一连串的小山丘和浅浅的溪谷里到处长满低矮的棕色野草,目之所及连一棵树的影子都看不到”时,诺布斯真是失望至极。[8]

为了寻求安慰,诺布斯在岛上举行了第一次宗教仪式。他选择了位于“质量路”的兵营上面一层作为仪式场所,这里曾是安德森少校举行凯旋仪式的地方。后来不久,经过住宅主人一起抽签,诺布斯得到了“质量路”9号作为私人住所。慢慢地,诺布斯在朗里奇的地位越来越高,逐渐成为领袖人物。后来朗里奇高原成为诺福克岛上最肥沃的土地。二战时,被美国军队接管后改建成小型飞机场,机场一直沿用至今。

“哈罗德号”给岛上送来了一个测绘队,经过勘测,他们把土地划分为50英亩大的一个个地块,每个皮特凯恩家庭负责耕种一块。测绘队驾轻就熟,两个星期就把岛上北边的土地分配完毕。土地从东边的亚瑟谷开始一路延伸,中部是朗里奇高原,最西北一直到大瀑布。大伙儿又一次通过抽签决定自己拥有哪块土地,到月底“海鳗号”返回小岛,把斯图亚特和其他几名看守接回新南威尔士。如今,皮特凯恩岛民已成为小岛的新主人。

土地分配一帆风顺,部分原因是皮特凯恩岛民看到如此大块的土地已经不知所措,另一个原因是他们不清楚要这么多土地有什么用。他们在屋子周围种上各种蔬菜,还有果树供自己采摘。其实,他们没有大块土地耕种或是放牧的经验,而且也没有兴趣学习相关的知识。与其说他们懒,倒不如说他们本身就不是农夫,不懂得务农需要手脚勤快。结果可想而知,羊群感染了各种疾病,很多不治身亡;除了奶牛,大多数牛无人看管,最后成了野牛。至于庄稼,大多是印第安玉米,也基本没有收成。一些年轻的岛民还将就着过活,可一年后,其他很多人都痛不欲生,想回到皮特凯恩岛。

1857年9月丹尼森总督来到诺福克岛,发现岛民已经吃完了所有的饼干,急需面粉和其他食物。他直接前往新西兰购买了食物,并跟商人商量好以后收购岛上的羊毛、牛脂和兽皮。一个月后,他回到诺福克岛,把岛民们聚集到一起,告诫大家,要想靠着岛上的物资过得殷实,大家就得“辛勤耕作,不能偷懒”。

皮特凯恩岛民点头表示同意,可是总督一走,大家又操起了自己中意的谋生行当,整天出海打鱼。其他一些人则继续抗议,闹着要回皮特凯恩。诺布斯诅咒这些人简直是只会嚷嚷的“傻瓜”,闹着要回去的60个人里,有44人在他的高压下答应再给诺福克岛一次机会。剩下的16人来自两个家庭,无论怎样的劝阻与怒骂都无法改变他们的去意,1858年11月,他们离开了诺福克岛。

这个社区不断迷失方向,为诺福克岛敲响了警钟,丹尼森雇佣赫特福德郡工业学校(Hertfordshire Industrial School)的一个校长托马斯·罗西特,让他率领一队英国实习匠人来为这个新兴经济体提供新鲜血液。利用皮特凯恩基金,丹尼森请罗西特、詹姆斯·道(碾磨工、车匠兼铁匠)带着他们的妻子和家人与亨利·布林曼(石匠兼泥水匠)历尽千辛万苦来到悉尼,最后于1859年7月登上诺福克岛。罗西特年仅34岁,但他得到了丹尼森的授权,从时年60岁的诺布斯和他的副手西蒙·杨手里接过掌管学校的职责,同时接手的还有岛上的商店以及首席农业指导师的职位。这就要求他具有相当的机智和交际手腕来处理与皮特凯恩岛民之间的关系,尽管在丹尼森的建议下,罗西特在政府大厦驻扎下来,但是与岛民之间的关系可不是那么容易处理的。道和布林曼很快就对这些皮特凯恩岛民失去耐心,不到两年时间接连离开,再未回到诺福克岛。

那时,丹尼森的继任者约翰·杨爵士也同样关注这个问题,他认为必须鼓励罗西特留在“这些有趣的殖民者”中,以防止他们“再度坠入无所事事的境地,放着优良的气候条件和丰富的自然资源不用而另辟蹊径;没有(他),这里的人可能彻底忘记文明生活的习惯和对文明生活的追求”[9]。罗西特留了下来,开发他家在朗里奇的农场,作为岛上的示范田。然而,前皮特凯恩岛民社区依然暗流涌动,1863年,十几个顽固分子揭竿而起,要求返回远方的家园。

对于此事,罗莎琳德·杨记忆犹新。她说:“4个家庭打算离开。第一批有星期四·十月·克里斯蒂安夫妇和9个孩子。克里斯蒂安夫人年迈的母亲也跟他们一起,想要看看同一批离开的儿子梅休·杨……”[10]其他人还有罗伯特·巴菲特和他的妻子;刚刚被罗希特接替的校长助理西蒙·杨和他的母亲汉娜·亚当斯、他的妻子,还有8个孩子;塞缪尔·沃伦和他的妻子、星期四·十月·克里斯蒂安的女儿艾格尼丝。沃伦是从罗德岛来的美国捕鲸人,19世纪60年代初来到诺福克岛,他在离岛前夜娶了艾格尼丝。当时的沃伦33岁,根据《皮特凯恩新闻》:“大多数皮特凯恩岛民(如今)都有沃伦的血统,很多人还自豪地继承了沃伦的姓氏。”到达皮特凯恩岛后不久他们的孩子就出生了。[11]

虽然走了27位移民,但影响微乎其微,毕竟岛上的人口还在不断增加。可是,1863年一个新出现的对其自治地位的威胁打破了原有的平衡。这个威胁给乔治·胡恩·诺布斯提出了一个无法处理的难题。授予诺布斯神职的英国国教会,打着教会当局的幌子,命令他们给教廷在岛上划出一部分土地。

【注释】

[1]Nobbs,Raymond,George Hunn Nobbs,1799-1884,p.37.

[2]Young,Rosalind,Mutiny of the Bounty and the Story of Pitcairn Island,1790 -1894,p.107.

[3]Young,Rosalind,Mutiny of the Bounty and the Story of Pitcairn Island,1790 -1894,p.107.

[4]McFarland,Alfred,Mutiny in the Bounty and Story of the Pitcairn Islanders,1884,p.190.

[5]Nobbs,Raymond,George Hunn Nobbs,1799-1884,p.190.

[6]Young,Rosalind,Mutiny of the Bounty and the Story of Pitcairn Island,1790 -1894,p.51.

[7]Sarah Nobbs,diary,quoted in Nobbs,Raymond,George Hunn Nobbs,1799 -1884,p.51.

[8]Nobbs,Raymond,George Hunn Nobbs,1799-1884,p.50.

[9]Nobbs,Raymond,George Hunn Nobbs,1799-1884,p.76.

[10]Young,Rosalind,Mutiny of the Bounty and the Story of Pitcairn Island,1790 -1894,p.156.

[11]Pitcairn News,vol.2,no.7,July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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