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剧与乡土市井文化：火爆全国的《小女婿》

“鸟入林鸡上窝黑了天哪，杨香草守孤灯左右为难。”这是20世纪50年代风靡北京城乃至全国的评剧现代戏《小女婿》中的著名唱段，剧中女主人公杨香草的扮演者就是小白玉霜同志。

为了配合宣传党的婚姻法，新中华评剧团赶拍了一部评剧现代戏《小女婿》。这出戏改编自戏剧家兼学者李健吾先生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创作的剧本《青春》，主要梗概是：

小白玉霜饰演的杨香草

东北杨家庄杨香草与青年田喜两小无猜，情投意合，私定婚姻。不料被好吃懒做的媒婆陈快腿儿发现。陈快腿儿不满意自己的丈夫陈二，相中了田喜，所以她为破坏香草两人的婚姻，贪图彩礼，到香草嫁给罗寡妇年仅11岁的儿子保媒，杨香草的父母封建思想浓重，收下罗寡妇的彩礼将嫁女儿强行出嫁。陈快腿又到田喜家挑拨离间，妄图使田喜对香草断去念想。

三天回门，田喜香草在村头相逢，俩人误会解除，一同到区政府告状，最终解除了不合理的买卖婚约，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保媒的陈快腿受到人民的批评教育。在这出戏里小白玉霜饰演杨香草，魏荣元饰演田喜，喜彩莲饰演陈快腿，喜彩春饰田大娘，鸿云霞饰演罗寡妇。(www.xing528.com)

拿到剧本后，小白玉霜与焦景俊、魏荣元等艺术家对唱腔、人物反复琢磨，哪里该唱、哪里不该唱、哪里重点唱都进行了周密的设计。整出戏中最大的亮点之一就是“鸟入林”这场14句的大段“反调”：“鸟入林鸡上窝黑了天哪，杨香草守孤灯左右为难。我心里千头万绪方寸已乱，就好像脚踩两只船，田喜哥待我好我们情意相恋，他叫我跟他走就在三更天……”前三句一气呵成，直到“乱”这个字时用拖腔然后加一个大弦的“小垫头”，然后又是一口气唱下去。集中体现了杨香草对田喜的热恋，想跟他走又担心邻里们说长论短左右为难的矛盾心理。整段戏直到第13句“我前思后想拿不定主见”才用了一个大过门，中间全部使用“小垫头”偷气，“可见再雯的气口功夫真是到了天衣无缝的境界”。“忽听锝梆声响到了二更天，想起来出家的日子就在眼前”，由反调转入正调，“听人说罗寡妇她也是一个老封建，老一套的旧礼法做媳妇更难……”这段唱腔情绪激动，唱腔高亢急促，明快刚劲，突出了杨香草的反抗精神。香草娘同情女儿，但又拗不过老伴儿，同时她的心里也有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媒六证等封建思想，认为女儿与别人私奔是丢人的事情，一再告诉她“顺者为孝”，千万不要跑。杨母走后，香草一番思忖后猛然想起妇女主任的话：“妇女主任对我们谈，中国妇女受苦受罪几千年，父母主婚，三从四德本是封建，三媒六证本是媒人两头瞒，如今来了共产党，领导我们妇女把身翻……”小白玉霜的这段唱板头正、咬字准、喷口重，字字珠玑，一气呵成，控诉了万恶的封建旧礼法对妇女同胞的迫害，唱出了共产党领导下妇女们翻身解放的喜悦与兴奋，颇具时代气息，富有浓郁的白派唱腔的韵味。

小白玉霜的评剧《小女婿》于1951年3月14日晚首演于三庆戏院，立刻在北京乃至整个北方掀起了争演《小女婿》的热潮，无论是都市，还是乡村，无论市井街头还是田间巷陌到处传唱“鸟入林鸡上窝黑了天”的旋律，难怪老舍先生盛赞到“顽固不下台的‘小女婿’”。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小白玉霜还主演了《杜十娘》《临江驿》《闹严府》《金沙江畔》和《苦菜花》等白派经典剧目。但她最为人熟知的恐怕还是那部评剧电影《秦香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