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驸马打坐在开封堂上,听我把从前事细说端详……”,这脍炙人口的唱腔是评剧电影《秦香莲》中包公的饰演者魏荣元先生唱的。这段唱在评剧史上具有非凡的地位,因为它开创了评剧男声花脸这一新的声腔,结束了长期以来评剧花脸声腔又京剧花脸替代的历史。这一历史贡献是由音乐家贺飞与评剧艺术家魏荣元共同完成的。
魏荣元先生饰演的包公
1952年,魏荣元随白玉霜到朝鲜战场慰问中国人民志愿军,慰问团由贺龙元帅带队。在朝鲜志愿军司令部的地下剧场,贺龙元帅看了小白玉霜和魏荣元合演的《秦香莲》,出结束后,贺龙元帅充分肯定了演出的成功,同时又指出了演出中的遗憾,评剧里为什么要唱京剧包拯的声腔啊?他建议魏荣元创造一个评剧的“大面腔”,这给了魏荣元很大的鼓舞,立志创造评剧花脸唱腔。恰巧,1953年,从中央戏剧学院调到评剧团一批新文艺工作者,其中有音乐家马可及其学生贺飞等音乐工作者。在贺飞等人的帮助下,魏荣元开始了革新,具体改革过程,魏荣元生前有段录音,现摘录如下:
后来我们又开始了第二次探索,这次,在音乐工作者的具体帮助下,从根本上解决了我的唱法问题,把我原来和女演员同调唱法,也就是把原来的正调降四度,我们称它为越调。正调调门较高,我唱起来很吃力,越调比较低,我唱起来比较舒服,听起来声音也比较宽厚有力,这样包公的音乐就出来了。我也就有了发展唱腔的余地。第三次整理《秦香莲》的时候,在包公创腔工作中,我们又做了一些尝试。比如,采用花脸唱腔的发声,也就是说把他的鼻音和喉音的共鸣利用起来,再运用评剧的吐字和唱法,从声音上把花脸的特点突出出来。京剧花脸的发声方法是鼻音和喉音共鸣,如他的道白:“驸马你今日来了,回不去了。”我们就借它的音韵,用评剧的咬 字方法,在唱法上也借用了京剧的一部份唱腔。比如:与驸马打坐 的“驸马”这两个字,就是借用京剧花脸鼻音和喉音共鸣的唱法,而 “打坐”再转成评剧的习惯唱法。在“开封堂上”的“开封”两个字也 利用了京剧唱法,“堂上”又落到了评剧的收尾上。也就是说,大腔 类似,小腔不同。有时候利用京剧一个腔的中间一点,比如裘盛戎 先生唱的《盗御马》中“与贤弟叙叙衷肠”,“叙叙”两个字的腔我们吸 收过来用。“与驸马打坐开封堂上,听我把从前事细说端详”,这句 唱腔,有三个地方是吸收京剧花脸的唱法,一是用头,二是用中间, 三是用尾。用头就是前面我说的“开封”二字在前边;第二种呢,就 是像“细说端详”,用中间;第三种是用尾,例如,那句“难道说你是个 铁打的心肠啊?”这个腔就是吸收了京剧花脸《探阴山》那个大甩腔。 “吓得我透骨寒啊……”这个腔,裘盛戎唱得非常妙,我就利用他的 “寒啊”以后的尾腔唱“铁打的心肠”,听起来大体上有那么一点像, 在小弯上又不像。(www.xing528.com)
贺飞还创作了现代评剧《夺印》中“黑鱼嘴”这段唱,这是专门给魏荣元量身打造的,因为扬剧原来的剧本没有这场戏。这段长达64句的唱段成为了《夺印》全剧的压轴戏,也成为直至今天都广为传唱的魏派评剧经典唱腔。
值得说明的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知识分子精英阶层介入评剧艺术也成为了普遍现象,仅在中国评剧院就聚集了一大批戏剧、编剧、导演、音乐、理论工作者,他们多是经过现代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今天,更是出现了许多职业的剧作家、导演以及高校科研院所的戏曲理论工作者投身于评剧艺术之中。这些文化人士染指评剧艺术,使得这一土生土长的民间戏曲无论在思想上还是在艺术上都日趋精致化,同时也取得了长足的发展。诚如余秋雨先生所言:“空前的社会普及必然牵动上层文化界,上层文化界可以隔岸观火,也可以偶尔涉足,这就只能使社会普及停留在原生态的阶段;如果上层文化界终于按捺不住,浩荡介人,而且慷慨地把自身的文化优势投注其间,那么就会产生惊天动地的文化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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