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骞终于在人生道路上跨出了最关键的一步:回到了湘雅医学院的课堂上。
当那颗悬着的心找到了归宿的时候,张孝骞才真正感到了湘雅医学院的魅力。这里有安静的学习环境,有齐全的教学设备,有优秀的任课教师,有规模较大的附属医院,还有足够作为学费和膳食费的奖学金。在此之前,北洋军阀教育部也开办过医科学校,但学制均不超过四年。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美国的约翰·霍布金斯大学掀起了一股医学教育改革的浪潮。湘雅医学院的开办,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这股改革浪潮的影响。当时,有一个叫胡美的美国人,是一个极有声望的改革者。他早年毕业于约翰·霍布金斯大学医学院,是英国著名内科学家奥斯勒的学生。后来,他到中国传教,依靠国际捐款,在长沙开办了一所拥有150个床位的医院。以后,这所医院就成了湘雅医学院的教学医院。胡美本人亦到学校任教,并以奥斯勒的著名著作《奥氏内科学》为教材。他还将学制定为七年,使湘雅成为当时国内教学标准最高的医学院之一。
胡美在授课中,常向学生讲述奥斯勒的故事,使大家听得津津有味。张孝骞后来选定内科专业,便是受了他的影响。
还有一位名叫徐善祥的中国教师,也是张孝骞所崇敬的人物。辛亥革命以后,他用中文写了一本《化学》教科书,又用英文写了一本《分析化学》。他在湘雅任教时,就以这两本书为教材。徐老师既教书,又教人,对学生要求甚严。他不断以自己的进步政治主张去引导学生,支持学生反对湖南军阀张敬尧的斗争。
在这样的环境中,张孝骞的思想和学业都进步很快。他积极参加了宣传“五四”运动的讲演和集会,也曾是《湘江评论》、《新湖南》等进步刊物的热心读者和撰稿人。他那聪颖的天资、勤奋的习惯、刻苦的精神、与学校良好的教育条件结合在一起,使他顺利地迈过了医学教育的第一道门槛。当他1921年从湘雅医学院毕业时,考试成绩和临床研究两个第一名的金牌,竟然佩戴在他一个人身上。
毕业以后何去何从,是张孝骞在医学道路上必须迈过的第二道门槛。(www.xing528.com)
现代医学像一棵独立支撑的大树,在那粗壮的树干上已经长出若干分枝。按研究内容、对象和方法来区分,整个医学可分为临床医学、基础医学和预防医学三大部分。临床医学是医学的作战部队,它的任务是根据病人的临床表现,从整体出发,综合研究疾病的原因、发病原理和病理过程,进而作出诊断,通过治疗以消除疾病。基础医学则以同医疗和卫生各专业学科有关的基础理论为研究对象,揭示人体生理、病理的本质及其联系。它以科学实验为基础,又以它的成果来为临床医学和预防医学服务。预防医学与上述两方面均有不同。它从预防疾病的观点出发,专门研究预防和消灭病害、讲究卫生、增强体质、改善和创造有利于健康的生产环境和生活条件。还有一种实验医学。它介于临床医学和基础医学之间,即既做基础研究,又直接应用于临床。
张孝骞毕业后,被留在湘雅医学院当住院医师,成了医学作战部队中的一员。第二年,他又被提升为助教和内科总住院医师,踏上了临床医学的第二层台阶。
1923年9月,由美国人在北平主办的协和医院开办了一个短期内科进修班。张孝骞暂时离别了妻子周淑莲和年刚4岁的女儿友端,只身北上,参加了进修班的学习。没想到,他的勤奋和刻苦竟被协和医院的内科主任教授罗伯逊所看中。罗伯逊决定留张孝骞在协和工作,但却有一个苛刻的条件:要从住院医生做起,待遇也要相应地降低。
这使张孝骞陷入了矛盾的境地。从家庭负担来看,他的确不想放弃本该属于他的那份收入。但协和的工作条件比湘雅要强得多,在那里,既可从事基础研究,又有大量的临床实践机会。经过深思熟虑,他还是决定留在协和。
就这样,张孝骞终于推开了实验医学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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