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经济史比任何其他历史都难写?因为经济史总是由那些看似无生命却拥有极高权力的事物演绎,而有生命的人类只是渺小的配角。
难道经济不是由人类发明的吗?
不——人类只是参与了经济的发明。人类是创造经济的父亲,而其母是大自然。当人们讨论经济的增长以及神秘、特殊而常常无规律可循的生命时,绝对不会只谈及人类的智慧,但至少会谈到原始而无处可寻的自然力量。
巴西的土地、政体和劳动力给咖啡种植创造了得天独厚的条件,那么其他殖民国家是如何保持本国咖啡业的繁荣的?
同样是在经历战争后,这些热带国家将世界咖啡霸权地位让给了巴西。
1830年左右,殖民地国家的咖啡竞争开始。自此不断有新的名字出现,而后又消失在历史中。
最初,这场竞赛中呼声最高的是爪哇岛。荷兰帝国有经验丰富的农场主,他们的祖祖辈辈都种植咖啡。这虽然对当地的咖啡种植业有利,但也未能避免农场主和劳工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糟的事实。爪哇岛上的咖啡生产由政府垄断,当地人被迫在政府官员的监控下,每年负责培育和采摘一定量的咖啡树。每个家庭大约分摊到655株,劳工必须以最低的工钱将这些“咖啡织布机”的收成送到政府手中,再由荷兰贸易公司拍卖出售。除了政府的强制种植外,爪哇人还可自愿在自己的小片土地上种植咖啡——自然缺乏培育的时间和劳动力。荷兰小说家穆尔塔图里(Multatuli)——原名爱德华·道维斯·戴克尔(Eduard Douwes Dekker)在其代表作《马格斯·哈弗拉尔》(Max Havelaar)中强烈谴责了这一行径。因为这是典型的强制劳役,劳动并非出于自愿,是社会的极大退步。(www.xing528.com)
不久,中美洲国家也加入了这场咖啡生产竞赛。这些小国的野心主要受到三个因素的刺激:首先是巴西的成功案例;其次是对现状的分析——与南美洲相比,中美洲在与北美消费者的距离上更占优势;第三是摆脱西班牙统治所激起的民族情感也带动了这些国家对工业发展的向往。于是,墨西哥、哥斯达黎加、萨尔瓦多和危地马拉很快加入竞争中,委内瑞拉、厄瓜多尔、哥伦比亚和秘鲁紧随其后。但是所有这些国家使尽全力也未能超越巴西。1930年前后,南美和中美洲的咖啡总产量只占巴西的1/6。
19世纪,亚洲南部也开始尝试进军咖啡领域。法国人在印支半岛、英国人在海峡殖民地种植咖啡的尝试都获得了成功。美利坚合众国也在菲律宾群岛上开垦出自己的咖啡田。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非洲大陆上的咖啡命运。咖啡树起源于非洲,人们不止一次地从那里将咖啡枝带出来。在非洲西海岸利比里亚生长着一种咖啡树,与埃塞俄比亚的咖啡枝相似,如今人们常认为它来自阿拉伯,因为这种非洲西海岸的咖啡树是一种非常特殊的植物,比阿拉伯的咖啡树高一倍;它的叶子和果实十分坚韧,也比阿拉伯咖啡树有更强的抵抗力。当19世纪世界上很多地方的咖啡种植园遭受寄生虫侵害时,阿拉伯转而种植这种利比里亚的咖啡树。并在一定程度上获得了成功,但也有一些没能存活。就像并不是任何土壤都适宜种植葡萄一样,种植咖啡的土壤也如此。过去几十年生产的咖啡香味没有以前浓香,且总带有“烟熏味”,因为人们没有关注土壤是否适合植物的生长。
一些学者认为非洲将成为未来的咖啡王国。法国人在马达加斯加、几内亚和索马里兰的咖啡产量迅速上升,德国曾经的非洲殖民地也呈现喜人的收成。肯尼亚和乌干达成为新的咖啡基地,而安哥拉葡萄牙人的种植园产量最高。但如果和巴西的咖啡产量对比,非洲的收成总额却似乎在一点一点缩减。1930年,整个非洲大陆仅收获54万袋咖啡豆,而巴西是2900万袋。
咖啡基地的兴起和衰落,咖啡产业新星的突然出现和转瞬即逝,无疑是19世纪“殖民焦虑”的典型写照。金钱、剥削、滥用!对邻国的嫉妒无疑是殖民者行动的重要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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